小惠跟於然住院的地方有些的偏僻,且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醫院,只是一家非常普通的市級醫院。
不過在如今,醫院這種地方從來都是異常的繁忙。
人來人往,車流如織。
張亞小心的撥動着方向盤,白色的寶馬車駛進正在排隊準備進入的車隊中。
由於準備把車開進去醫院的車子並不少,在經過門口警衛的時候又得每一輛登記,因此進程十分的緩慢。
顧蘭因手提包裡拿出手機準備發條信息給齊染,想問問她到了哪裡。
正在這個時候,車子忽然剎車,巨大的衝擊力讓顧蘭因重重地撞在前排的座位上。
“少夫人,您還好嗎?”
“我沒事。”顧蘭因擡頭揉着自己的額頭,只是撞在椅背上了並不嚴重,“發生什麼事兒了?”
“剛纔有個孩子忽然衝出來。”
顧蘭因聞言擡頭看過去,只見有個大約四五歲的小女孩仰躺在地上無聲無息的。
顧蘭因心中不由得一驚。
撞到人了?
車外,這個時候有一個女人忽然衝了出來,她抱起倒在地上的孩子,大聲的喚着名字。
不過孩子根本沒有反應。
她託在孩子腦後的手下意識的抽出來,只見掌心裡一片殷紅。
那女人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
很快,她抱着孩子從地上起來怒氣衝衝的走過來,一腳踹在車子上,“你給我出來!”
她甚至不等車內的張亞跟顧蘭因動作,緊接着她就高聲怒罵道,“我的孩子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居然狠心的想要撞死他!別以爲你們是有錢人就可以不把我們窮人當回事!”
這聲音吸引了更多的人過來。
張亞見到這一幕連忙說道,“少夫人我絕對沒有撞到那個孩子。”
他剛纔是緊急剎車的,車子停下的時候距離那孩子還有一小段的距離,況且這會的車速比行人走路的速度都快不了多少,哪裡可能把人撞的頭破血流,昏迷不醒。
顧蘭因點點頭,她坐在車裡是能夠感覺到車速的。
那也就是說這是——
碰瓷。
這個詞瞬間浮現在她跟張亞的腦海之中。
“少夫人,我出去解釋一下。”
“好,你小心點。”顧蘭因並沒有拒絕,先不說對方是真的打算碰瓷還是怎麼着事情總得解決的,總不能越鬧越大。
然而張亞到底是沒有從車裡下去也不知道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身體剛好擋在車門的位置,如同張亞強硬的要打開車門的話那結果就是撞上女人的身體。
“那我下去看看。”
“不行。”張亞聽到顧蘭因的話立即拒絕,“少夫人,現在外面的情況實在是太混亂了,我們的人好像還沒有跟過來,您的安全要緊。”
剛纔他們在進醫院的時候有車子加塞兒,原本跟在這輛車後面的汽車就靠後了一些,“我們稍稍的等等再說。”
最少也要等我們的人都過來。
“那好吧。”顧蘭因也是覺得等到對方的情緒稍微的冷靜下來一些再談。
只是情況再次出乎張亞的預料。
對方可能是見到車裡始終沒有人下來,情緒還越加的激動,只聽她淒厲而悲憤的聲音大聲道,“沒錯,你們有錢人了不起!我們也惹不起,可是這並不代表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是窮,可是我們窮人的命也是命!”
“你們這些黑心肝的人啊,好好的一個孩子被你們撞成這樣子,你們怎麼狠的下心呢!我的孩子啊!”
如果要把世界上的人分類的話,一種是男人跟女人,一種就是窮人和富人。
誠然窮人的命在很多時候不值錢,可是當這些不值錢的命因爲某件事匯聚在一起,心裡的那團火焰被引爆的時候也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
在女人蓄意的挑動之下,原本就不明真相的觀衆頓時把張亞跟顧蘭因當成了撞了人不但不下車賠禮道歉,甚至都不逃逸,而是喊出那句引發無數窮人仇富心裡的“我誰誰是某某!”
情況急轉直下,顯得更加的惡劣,顧蘭因感覺到情況不對。
“張亞,現在情況好像不大好。”
“恩。”這不用顧蘭因說張亞也發現了。
碰瓷兒的事兒他見過不少,也遇到過。
那些企圖訛詐的人是會煽動人心,打算藉此訛詐只是對方挑動起來好像是太輕易了一些,尤其是那些暗中保護顧蘭因的保鏢到了這會兒都還沒有反應。
“我給靳少麟打電話。”說着顧蘭因就拿起手機要打給靳少麟。
“等一下!”張亞連忙制止。
顧蘭因聞言立即把才撥出的電話掛斷,可是已經晚了。
其實顧蘭因求助並沒有錯,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的求助很容易被理解成兩個字——叫人。
這毫無疑問更加刺激車外的人,本來還是旁人的人羣也跟着激動起來。
剛纔那個女人有一句話說的非常好。
我們是窮,可是我們窮人的命也是命!
也不知道是誰開始的,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板磚一下子拍在車身上。
哐當!
傳來的巨大動靜把顧蘭因嚇得心臟一抖,這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忽然動起來手來了?
這時被顧蘭因握在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顧蘭因接了起來,“喂?”
“喂,蘭因,我跟瀟瀟已經到了,你到了嗎?”打電話來的齊染。
齊染雖然向來愛睡懶覺,不過她惦記着找顧蘭因買衣服,然後相親。
只要想想自己找到金龜婿,那個人後悔去吧!
只要想到這一點齊染就鬥志昂揚根本睡不着了。
“我也到了。”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你在什麼地方?怎麼那麼吵?”
顧蘭因提高聲音,“我說我也到了,就在醫院門口!”
“醫院門口?你不是說被人羣圍截起來的就是你吧。”
顧蘭因擡眼看了一眼被砸的有些變形的車頂,聽着不絕於耳的乒乒乓乓之聲,忍不住苦笑,“我也想我不在這邊。”
“臥槽!”齊染驚叫起來,“那不會剛好就是你吧。”她不是沒有聽到電話裡傳來的聲音,而是覺得以顧蘭因的性子怎麼也不會惹上這種麻煩就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