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洛昊鋒根本不需要她去看他。
以後都不會需要了。
白筱筱記得,喬思意回b市的前一天和她見面說的那些話。
那是喬思意第二次約白筱筱見面。
“這樣也好,筱筱,你現在的身子也不適合千里奔波,洛昊鋒那裡,修塵他們去了就會知道確切的情況,另外,我爸正好在b市開會,現在也趕去了醫院。”
就是因爲顧巖在b市,顧愷纔沒有跟墨修塵他們一起去。
而是留下來照顧幾個孩子,只去了墨修塵和覃牧。
白筱筱牽強地笑了笑,故作輕快地說,“然然,我們去前面摘桔子,那棵樹上的好大。”
“好。”
溫然笑笑,輕聲答應。
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白筱筱有些怪怪的。
難不成,筱筱知道喬思意喜歡洛昊鋒?
念及此,溫然眉心輕輕地蹙了蹙,甩掉這種想法。
白筱筱雖然表現裝作對洛昊鋒漠不關心,但實際上,整個下午,她都心不在焉。
有兩三次,梓奕和瞳瞳他們喊她,白筱筱都沒有聽見,不知出什麼神。
然而,當溫然的手機鈴聲響起時,白筱筱卻條件反射地朝她看了過去,直直地盯着她手裡的手機。
“喂,修塵。”
聽見溫然喊出墨修塵的名字,白筱筱眸色微微一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溫然。
她聽不見墨修塵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只是在溫然的眼神朝她看來時,心莫名地,就咯噔了一下。
溫然投給白筱筱一個安撫的笑,輕聲問,“修塵,洛昊鋒的傷勢怎麼樣了?”
“阿鋒的傷雖然不輕,但只要經過一段時間休養,就能康復了。主要是喬思意,她的腿失去了知覺……”
溫然心頭震驚,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特別是墨修塵後面說的那些,和他中午接到電話時,從洛昊鋒公司副總嘴裡聽到的不一樣。
原本,他們以爲是洛昊鋒爲了救公司女職員,兩人一起滾下了山的。
可墨修塵現在告訴溫然,是喬思意爲了救洛昊鋒,跟着他一起滾下了山……
而且,喬思意會被蛇咬,也是因爲她看見那條蛇在洛昊鋒身後,悄悄逼近欲攻擊他,她衝上去想要打跑那條蛇,然後被咬了。
“修塵,蕭煜庭不是去了b市嗎,他在沒在醫院,有沒有見到喬思意?”
如果喬思意的腿真的治不好……
而她又是因爲洛昊鋒才變成那樣的,那麼,洛昊鋒會不會因爲她救了他……
溫然越想到後面,眉心不禁蹙得越緊。
“蕭煜庭此刻就在病房裡,但喬思意不願見他,我看他對喬思意倒不像是一時的興趣,聽醫生說喬思意的左腿可能治不好,他也沒有離開。”
墨修塵的聲音低低沉沉地,穿過電波傳來。
白筱筱就一直站在溫然身旁,面色擔憂地看着她。
“修塵,洛昊鋒現在醒着沒有,筱筱很擔心他,你讓他跟筱筱說幾句話吧。”
“然然,我不跟他說話。”
白筱筱正專注地看着溫然打電話,冷不防聽見她提到自己,還讓洛昊鋒跟她說話。
她想也不想,便口是心非的拒絕了。
溫然微笑地說,“筱筱,這裡又沒有外人,你擔心洛昊鋒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你和他是分了手,可他還是你孩子的父親,你關心他兩句,也屬正常。”
“筱筱怎麼知道了?”
墨修塵在電話那頭疑惑地問,他離開的時候,告訴然然,先不要告訴白筱筱的。
“是蕭煜庭給筱筱打了電話。”
溫然簡單的解釋,當着白筱筱的面,她不好告訴墨修塵她的猜測。
但墨修塵聽了溫然的話,卻是立即明白了蕭煜庭打電話告訴白筱筱的用意,溫和地道,“我現在進去病房找阿鋒,他這會兒沒有休息。”
“好。”
溫然輕輕地應了一聲,又對白筱筱說,“筱筱,修塵進去病房找洛昊鋒去了。”
白筱筱的心情因爲溫然這句話一下亂了。
她和洛昊鋒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了,自從那次,洛昊鋒送她回家離開之後,她就沒有見過他,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
也沒有收到過任何一條信息。
有時候,白筱筱都會覺得,洛昊鋒應該也慢慢地放下了,不會再來找她了。
肚子裡的寶寶好像是感應到了她的緊張,輕輕地動了一下。
白筱筱下意識地擡手輕撫着隆起的腹部。
暗自平定自己凌亂的心緒,墨修塵剛纔是在走廊裡打的電話,去病房找洛昊鋒,根本不需要多久的時間。
不過兩分鐘,白筱筱還沒有準備好,溫然的聲音就再次響起,“筱筱,是洛昊鋒,你接吧。”
看着溫然遞來的手機,白筱筱的心跳莫名地停跳了一拍。
她眸色變了變,盯着手機好幾秒,才遲疑地伸出手,接過溫然的手機,緩緩放到耳邊。
電話裡,十分安靜。
洛昊鋒不知道她有沒有接過手機,安靜地等待着,除了對方的呼吸聲,摒住呼吸的她,連呼吸聲都沒有。
白筱筱脣瓣動了動,嘴裡沒有發出聲音。
太久沒有聯繫,她竟然不知道該和洛昊鋒說些什麼了。
捏着手機的手不由得加重力度,凌亂的思緒組織不出語言,還沒想好開口,耳邊,洛昊鋒的聲音先響起。
“筱筱。”
一聲久違的輕喚。
越過千里之距,穿透電波,帶着滿滿的思念和溫柔破空而來。
白筱筱的呼吸驟然一窒。
眸光一縮,一股不知名的熱潮漫過鼻端,傾刻間涌入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眼前浮現出洛昊鋒躺在病牀上的情景,儘管溫然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了她,但白筱筱對於洛昊鋒的傷勢,還是沒有一個明確的瞭解。
她只是想到洛昊鋒從半山滾到了山下,她的心就像是被一根根鋼針扎着一樣的疼。
“我聽說你受傷了,傷得很重嗎?”
白筱筱強忍着心裡的擔憂和難過,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淡然。
洛昊鋒的聲音很輕,不知是傷得太重人很虛弱,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筱筱,你別擔心,我只是一點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