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塵的猜測,很快得到了確認。
晚上的時候,周琳打電話告訴他,墨子軒是真的忘了溫然。
燈光柔暖的主臥室裡,墨修塵站在落地窗前,面向寬敞的大牀,眸光溫柔地凝視着牀上熟睡的女子,心裡,便被滿滿的溫暖填滿。
周琳的聲音隔着電波傳來,“墨少,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您了。”
墨修塵深邃的眸子裡寫滿了溫柔寵溺,吐出薄脣的話,卻涼薄而清冷:“嗯,我會按之前談的條件,給你辦出國簽證,最多一個星期,你只要一出國,肖文卿就再也奈何不了你。”
“謝謝您,墨少。”
墨修塵淡淡地‘嗯’了一聲,準備掛電話時,周琳的聲音遲疑地傳來:“墨少,我可不可以再請求您一件事。”
“什麼事?”
墨修塵好看的眉峰輕凝,要不是周琳知道然然的身世,並且被肖文卿威脅,他斷然不會幫她離開。
“墨少,我知道你恨肖文卿,也恨墨子軒,不管你最後怎麼對付肖文卿,請您留墨子軒一條生路,好嗎?”
墨修塵眸色一冷,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淡漠地說:“這就要看你怎麼做了。”
“墨少您放心,我一定會遵守承諾的。”
周琳連忙承諾,就算墨子軒不愛她,甚至討厭她,她對他,卻斷不了情,況且,他還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她還是奢望到了最後,他能回頭找她。
墨子軒忘了溫然後,讓肖文卿越來越滿意。
他不是平庸無能,雖然不如墨修塵的果斷狠絕,但他也是聰明的,以前,只是不太願意參與他老媽做的那些事。
可現在,墨修塵換掉了肖文卿的人,威脅到他的地位和利益,他心中沒了愛,所有精力似乎都只能用在對金錢權利的追求上。
在肖文卿的唆使下,他便和墨修塵扛上了。
總裁辦公室裡,墨修塵擡頭看着進來的覃牧,不等他主動開口,就問:“怎麼樣,查出什麼線索沒有?”
覃牧搖頭,神色嚴肅中隱隱滲着憤怒:“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連那家診所,也憑空消失了。”
“附近的監控也查不到嗎?”
墨修塵氣息微沉,眸子深處,一抹冷芒劃過,肖文卿連離G市都很少離開,要找到一名有能力的催眠師,還能無聲無息,這定然不是她自己一個人能做到的。
“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覃牧抿抿脣,說:“有人在F市調查溫家,肯定是衝着溫然去的,肖文卿從周琳那裡得不到消息,墨子軒又忘了有關溫然的事,她只能自己找人去查。”
墨修塵五官線條凝起一層薄霜,冷聲道:“她查出然然的身世還不重要,最重的是,不能讓他們查出然然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
當年,不論是從程佳的話推斷,還是從溫錦的解釋,都可以猜出,當年,對然然下過毒手的人,肯定是肖文卿。
不知她是單純的恨然然救了他,還是和傅經義也有勾結,纔會要致她於死地。
但不論如何,他都不希望肖文卿把那些事情查出來,若是她知道了那些事,那然然,就會知道。
“你去一趟醫院,找下溫錦,上次他已經處理過這件事,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
“打電話問他不行嗎?”
覃牧疑惑地問。
墨修塵搖頭,語氣帶着三分沉鬱:“這關係到他家的事,還是親自跑一趟比較好,反正今天下午公司沒什麼事,你去吧。”
“好吧!”
覃牧點點頭,轉身離開辦公室,去醫院找溫錦。
他知道,其實是墨修塵太在意溫然,但凡沾上她的事,他都小心謹慎不說,還把其當成最重要的事來做。
電話能說清的事,非要讓他跑一趟。
溫氏藥廠
溫然看着坐在對面的周琳,詫異地問:“你離開G市,要去哪裡?”
周琳面帶微笑,一手撫着肚子,輕聲說:“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城市,我想忘了這裡的一切。”話音微頓,她臉上的笑斂去,眸子裡凝起幾分歉意,再開口,語氣內疚地道:“然然,我知道,不論我說什麼,都不能改變溫叔叔和鍾阿姨的離世,但我還是想對你說聲對不起。”
溫然臉色微微一變,提到去世的父母,她無法不恨周明富。
氣氛,突然有些僵滯。
沉默了片刻,周琳從包包裡,拿出一本筆記,遞給溫然說:“然然,這是我收拾房間時,從我爸抽屜裡找到的,是他平時隨筆記下的,裡面的東西雖然成不了證據,但應該對你有些幫助。”
溫然眸子眨了眨,不解地看着她。
周琳抿抿脣,“當初,我爸犯了許多錯,被你哥拿到證據,他一開始,其實只是想把那些證據拿回來,是受了人挑唆和指使,又有人幫忙,才能製造了那樣一場車禍,到如今,警方沒有破了案。”
溫然臉色微冷,脣瓣緊緊地抿成一線,努力壓抑着心頭翻起的情緒,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日記本。
大概的翻了幾頁,溫然又擡頭,清眸銳利地看着周琳:“你撕了一些?”
周琳有些尷尬,避開她銳利的眼神,低下頭,嚅嚅地說:“然然,我撕掉的那些,是關於我的,不影響你調查那場車禍。”
溫然盯着周琳不敢擡起的臉,心念微轉,猜測周琳撕掉的那些,肯定是她也參與了的,她父親已經死了,就算有罪,也沒關係,但她不一樣,她不願把自己牽扯進去。
“謝謝你把這東西給我。”
溫然沒有再追問,周明富死了,周琳頂多只是一個小小地幫兇,如果真有人指使周明富,那背後指使他的人,纔是最重要的。
“你忙吧,我要去醫院再做個檢查,要是沒事,兩天之後,就離開G市。”
“我現在有空,跟你一起去吧!”
溫然站起身,拿着日記本返回辦公桌後,放進包包裡,周琳眼裡閃過一絲微愕,有些驚訝溫然會陪她,還有些感動:“然然,我自己可以去的。”
溫然無視她的拒絕,聲音清淡:“走吧,你一個孕婦打車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