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塵一句“我答應你”,讓溫然的淚水,越發的,急如雨下!
她心裡所有的愛和疼堆積,似巨浪衝擊着神經,找不到一個出口,似乎,只有通過眼淚,讓其發泄出來。
“然然,不哭。”
墨修塵心疼到得無法呼吸,除了緊緊抱着她,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安慰。
他把她從懷裡拉出來,低頭,親吻她的眼淚。
又熱,又鹹的淚水,全是她對他深切的愛,他吻了一遍又一遍,卻吻不幹-她的淚水,心裡,不由得懊惱,責備起自己來。
剛纔就不應該說那些過往,讓然然心疼。
在他活了三十年的人生裡,除去兒時對母親的記憶,溫然,是第一個,對他這麼好的女子,甚至,對他的這份愛,超過了他的母親。
他母親陪伴他八年,最後,卻以最殘忍的方式,在他面前跳了樓,不顧忌他的感受。
如今,然然對他,傾盡所有,她嘴上很少說愛他之類的話,可她做的每一件事,和付出,對他過往經歷的心疼,無一不是因爲愛。
“修塵,謝謝你。”
許久,溫然終於止住了淚。
眼睛,紅腫着,卻閃爍着,對這個男人的濃濃愛戀,“謝謝你願意爲了我接受治療。”
“我有條件的。”
墨修塵看着她紅腫的眼睛,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什麼條件?”
溫然茫然地眨眼,眼睛很難受。
“當然是你要一直陪着我喝藥,每天,每頓,直到病好爲止,並且,你不許抱怨,不許後悔。”
“好!”
溫然不僅沒有拒絕,反而燦爛一笑,她願意,剛纔就說過,她願意陪着他做任何事,別說是喝藥,就是陪他一起去死,她也不會害怕,不會退縮。
墨修塵粗糲的指腹撫過她凝脂肌膚,溫柔地說:“不許再難過,明天我讓阿愷開藥。”
“我已經跟顧大哥說過了,明天,我去醫院給你拿藥。”
溫然頓時眉開眼笑,似乎剛纔哭得無比傷心的人,不是她一樣。
顧家
書房裡,深夜,燈還亮着。
顧愷推門進去時,顧巖剛通完電話,電腦還開着,桌着,放着幾本厚厚的醫書。
“爸,很晚了,你早點去休息吧。”
顧愷看着滿頭銀髮的父親,心裡,一陣酸澀。
之前,因爲沒找到妹妹,爸爸整日思念,因爲媽媽的離世,爸爸一下子老了十歲。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妹妹,爸爸成日成夜地尋找治療方法。
要到何時,他才能真正的放鬆一下,開心一下。
顧巖看着走進來的兒子,淡淡地說:“你先睡,明天你還有手術,我一會兒就去睡。”
“剛纔,修塵打來電話了,還是我晚上的時候告訴你的,然然陪着他一起吃藥。”
暫時沒有最好的治療方案,只能保守治療,先清除溫然體內積攢多年的毒素。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顧愷臉上閃過一絲激動,看了顧愷幾秒鐘,才重重地點頭:“好,先讓然然吃着藥,我繼續想辦法,總能想到辦法,總能治好然然的。”
“修塵問我,然然的具體狀況,我沒有完全告訴他。”
顧愷在書桌前站定,俊朗的眉宇間,凝着幾分沉重,然然的情況,比他們之前想像的嚴重,傅經義有多恨顧巖,對他的女兒,就有多狠。
“嗯,不用讓他知道,這件事,最好是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玉婷。”
顧巖沉思着,墨修塵提出讓沈玉婷去國外的建議,他並不覺得好。
“我知道,我剛纔告訴修塵了,玉婷暫時還是留在國內,爸,一晚上你也找不到解決方案,別弄了,關了電腦,去休息吧。”
顧愷心疼地看着父親。
“好,你問問修塵,最近有沒有時間,我請他和然然吃個飯,讓他們來家裡吧。”
“要讓他們來家裡還不簡單,過些天就是然然的生日了,她生日那天,請他們來家裡吃頓飯,把阿鋒,阿牧,還有溫錦全都叫上。”
父親因爲傅經義的關係,不敢和然然相認,連讓她來家裡,都再三考慮。顧愷看着,既心疼,又覺心酸。
顧巖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好,這事,就交給你了,你告訴他們。”
體檢之後,溫然和墨修塵,似乎感情更好了。
特別是溫然看他的眼神,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愛意,哪怕是人前,也是溫柔似水。
第二天中午,溫然和墨修塵吃過午飯,一起去康寧醫院拿藥,按他們昨天約定的,她陪着他喝中藥,顧愷也夠狠的,每人給他們開了十劑藥。
看着那麼多的藥,墨修塵好看的眉頭,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修塵,你要是覺得太多,我們就一劑一劑的拿,先放顧大哥這裡。”
溫然把他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溫柔地開口,一旁,顧愷忍不住笑了起來:“然然,一劑一劑的拿,也是要全部吃完的,你這是讓修塵自欺欺人嗎,都拿回去吧,我可不替你們保管這些東西。”
不想氣氛太沉悶,他故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快,帶着調侃。
墨修塵睨他一眼,又對溫然溫柔一笑,“沒關係,我們拿回家,慢慢吃。”
顧愷嘴角抽搐,要不是心裡有着許多情緒,他真想再回墨修塵一句“你以爲是零食啊,拿回家慢慢吃?”
從電梯出來,正好碰見從外面進來的沈玉婷,看進墨修塵手裡提着的兩大包藥,她眸色微變了下,臉上浮起一抹微笑,招呼道:“修塵,然然,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
溫然看了看墨修塵手裡的藥,“我們吃了午飯來的,取了藥,還要回去上班,婷姐,你這是吃完午飯,回來上班了嗎?”
“嗯,我回來上班,修塵,怎麼一下子開了這麼多藥?”
沈玉婷說這話時,控制不住地瞟了眼溫然,目光停留在墨修塵臉上,她心裡,情緒如潮,眼前的男人,是她熟悉的,可此時此刻,她竟然覺得,陌生而遙遠!
她無法相信,他爲了溫然,甘願吃他最不願意喝的中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