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墨修塵在身邊,溫然又做了噩夢。
半夜嚇醒,她從牀上坐起來,一摸臉上,溼溼地,是淚。
想到剛纔的夢,她心尖處窒了窒,本就白皙的臉蛋,此刻在燈光下顯得無比蒼白。
下牀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溫然重新躺到牀上,卻是沒有睡意。
她拿起牀頭放着的手機,翻開那天在鄉下,給墨修塵拍的照片和錄相,心裡的恐懼在看見手機裡那笑容溫柔,俊美的男人時,一點點地才散了去。
再入睡時,已是凌晨了。
半夜失眠的後果,便是早上起不來牀。
要是不手機鈴聲響,溫然怕是會睡遲到,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摸過手機按下接聽鍵,聲音帶着三分睡意,慵懶地吐口:“喂,”
“然然,你還沒睡醒嗎?”
電話那頭,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
溫然眨了眨眼,眨掉睡意,又把手機拿到眼前,一看之下,才知道已經八點了:“哥,還沒到上班時間啊,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我在你家外面。”
溫錦的話把溫然給嚇了一跳,她騰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哥,你怎麼來了?”
說完,又打了個呵欠,連忙擡起手捂着嘴。
“我要不來,你今天是不是打算睡到中午,趕緊起牀,我是來接你上班的。”
十分鐘後,溫然坐在了溫錦的車裡。
“唉,我又沒說不許你吃早餐,你這麼急幹什麼?”溫錦嘆息一聲,在溫然拉過安全帶時,他幫忙替她扣上,她手裡還拿着一個五香雞蛋,一個小籠包,一杯豆漿。
溫然歉笑笑,“你不進去坐,我怎麼好意思讓你久等,哥,你今天怎麼想起來接我了?”
溫錦看她一眼,低頭髮動車子,“你先吃早餐。”
溫然聽話的先吃早餐,有溫錦來接她,自是沒讓青風和青揚跟着。爲了她吃早餐,溫錦把車開得特別慢,溫然不太好意思地說:“哥,你可以開快點,這樣的速度,到公司都九點了。”
藥廠離她家的路程可不算近,溫錦這樣的速度,怕是連二十碼都沒有,到藥廠,真的會遲到的。
溫錦卻不在意地笑笑,雲淡風輕地說:“我是老闆,遲到幾分鐘又沒人敢說什麼,倒是你,這一個雞蛋,一個小籠包能吃飽嗎?”
“能能能,哥,我不餓,你可別找地方請我吃早餐了。”
溫然知道溫錦要說什麼,連忙打斷他的話,
“昨晚,沒睡好嗎?”
溫錦靜默了一會兒,從後視鏡裡看向她,好看的眉頭也輕輕蹙起。
溫然擡手摸自己的臉,有這麼明顯嗎?她就是半夜醒來,有三個小時一直沒睡而已。
“做了一個夢,醒來後就睡不着了,哥,我的樣子看起來很難看嗎,你眉頭皺得那麼緊?”
“嗯,難看死了。”
溫錦毫不客氣地打擊她。
溫然嗷了一聲,微微噘嘴說:“難看就難看吧,到了公司我再找時間補眠。”
溫錦輕笑,見她不悅地瞪自己,他又幽幽地補充一句:“也不是多難看。”
“然然,要不搬回去住吧,等墨修塵回來,去家裡找你也是一樣的。”
溫錦嘴角的笑意微斂,墨玉的眸子裡劃過一抹心疼,他就是太清楚溫然做噩夢的習慣,今天一早,纔開車來接她。
墨修塵告訴他,溫然已經想起了那六年的記憶,說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怕她會做噩夢,可是,他不知道,昨天半夜,墨修塵有沒有給溫然打電話。
“哥,我不去。哪有出嫁的女兒天天住孃家的。”溫然嘴裡含着吸管,有些口齒不清。
溫錦還想說什麼,嘴脣動了動,到底什麼也沒說。
到藥廠時,已經八點四十五了。
溫然的辦公室,就在溫錦辦公室的隔壁,他走到她辦公室門口時停頓了下腳步,在她打開門的瞬間,辦公室裡一股花香頓時撲面而來,他看去,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赫然放在溫然的辦公桌上。
這時,溫錦的秘書走過來,微笑地說:“溫總,十幾分鍾前,有人讓花店給溫小姐送花。”
溫錦眉峰微動,衝她嗯了一聲,秘書轉身回自己辦公室去繼續工作。
進了辦公室,溫然拿起那束玫瑰花,從裡面抽出一張卡片,看見那帶着三分熟悉,七分陌生的字跡時,她眉心輕輕一蹙。
“然然,誰送的花?”
溫錦目光探究地看着溫然,這花,如果不是墨修塵送的,那會是哪個愛慕然然的男人,想趁墨修塵不在g市,來勾-引人家老婆。
“墨子軒。”
溫然淡淡地說出一個名字,隨手把卡片扔進一旁的垃圾簍裡,才擡眼看着他:“哥,讓你的秘書把這花拿走吧。”
“墨子軒,他這是想幹什麼,難不成,他知道了昊宸是墨修塵的公司,因此用這樣的方式報復他?”
昊宸和ms集團他生意,如今,兩家公司各種競爭,對立,墨子軒一個頭兩個大才是,爭鬥不過昊宸,就在人家後院放火?
可是墨子軒怎麼就不想想,他這樣有意思嗎,會讓墨修塵嫉妒,還是能得到溫然的迴應?他不過是把自己當成跳樑小醜罷了。
溫然和墨修塵的感情,哪是分開兩天就能讓人趁虛而入的。
“然然,我這就給你拿去扔了,你別理會墨子軒。”
溫錦拿過那束玫瑰走出辦公室,溫然在辦公桌後坐下,剛打開電腦,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她眉心頓時蹙了起來,遲疑了片刻,才按下接聽鍵,語氣冷然地說:“墨子軒,如果你是要問我喜不喜歡你送的花,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不喜歡,不管你什麼用意,你最好就此打住,不要再來騷擾我。”
“然然,我沒有什麼目的,只是聽說你的病好了,送一束花,以表祝福。”
溫然的話,在墨子軒的意料之中,他雖有些失落,但因早想到了她會這樣回答,也不是難以接受。還能用平靜溫和的語氣對她解釋。
溫然冷笑,“不需要。”
有送紅玫瑰祝福病人康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