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倩倩這裡有我照顧,你該忙什麼,就去忙你的,有什麼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陳斌替李倩掖了掖被角,溫和地說。
溫然應了聲好,又叮囑了兩句李倩好好休息,纔出了病房。
外面,墨修塵長身玉立在走廊裡,面向前方,聽見開門聲,他側目看來,見是溫然出來,立即上前兩步,柔聲開口:“然然,可以走了嗎”
“嗯。”溫然衝他笑笑:“現在去哪裡”
墨修塵挑了挑俊眉,嘴角笑意溫雅:“我早上在電話裡,不是說過要詳細說給你聽的嗎,然然,你今天反正也沒什麼事,不如我們回家,我慢慢說給你聽。”
“回家”
溫然微微驚愕,清亮的眸子眨巴幾下。
墨修塵笑意加深,“對,回家。”
“那個,你早上說墨敬騰住院,你不去醫院嗎”
“你覺得我該去”墨修塵不答反問,眸光深深地看着溫然。
溫然抿抿脣,迎上他深邃的眸,她眨了眨眼,輕聲說:“如果按我個人的想法,墨敬騰生病也好,住院也好,你都不必去看他,因爲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根本不是一個做父親的人該做的,而我,也恨他,哪怕他死了,我都不會覺得有一丁點的難過。”
墨修塵眸光深了深,他喜歡聽然然說心裡話,這些,是她心中所想,她雖善良,但不是聖人,她會怨,也會恨。
“但現在,你還是應該去看看他的。”
“嗯。”墨修塵認同地點頭,眸光溫柔地看着她,聽她繼續說:“墨敬騰做的那些事,除了我們知道,外界並不知情,你要是在這個時候落人話柄,反而不好。”
“然然,你果然最瞭解我。”墨修塵微微一笑,語氣驕傲。
走到電梯門口,他看了眼電梯,說:“我們走樓梯吧。”
“好。”
溫然爽快地答應,跟着他走樓梯,這十來層的樓層,走樓梯的人並不多,樓梯間相對安靜些。
墨修塵和溫然下樓梯的速度並不快,不急不徐,一步步地拾階而下,墨修塵寬厚的大掌很自然隨意地就的捉住了溫然的手,她小手微僵了下,對上他微笑的眸,抿抿脣又垂下眼簾,沒有掙扎。
墨修塵嘴角的笑意濃了一分,握着她的手力度微緊,接着剛纔的話題說:“失憶後,我雖然不喜歡他,但想着他是我爸,便也對他有着最起碼的尊敬,可那天聽了墨子軒講的那些往事,後來,我又知道了墨敬騰一次次地傷害你,我便不再把他當成長輩了。”
溫然擡頭看向墨修塵,他安撫地衝她笑笑,
“然然,墨敬騰想控制我,所以,他在得知我又愛上你之後,想再做傷害你的事。我自然不能像他和程佳一樣,做那麼卑鄙的事,但我可以有別的辦法對付他們。墨敬騰這一輩子,沒少做那些犯罪的事情,我現在在收集他的罪證,在揭穿他的真面目之前,我還真不能對他不管不問。”
“嗯,我知道。”
溫然點頭,她瞭解。
墨敬騰和程佳可以沒有道德,沒有底線,做些傷天害理,違法之事。但她不想修塵遭人議論,說他不孝,無情無義。
反擊和懲罰壞人是需要,可最重要的,必須用法律來懲治他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並非任何事,都適用。
總不能對方違法來傷害你,你也違法去報復他。
也許,這就是壞人與好人之間的區別,也是他們有時處於被動的原因。
不過,這些都是暫時的,善惡終有報,做了壞事的人,一定會得到報應的,比如墨敬騰,他一生到頭來,不也衆叛親離,如今只能躺在病牀上,醫生昨晚告訴墨修塵,要是送去晚一點,就只能癱瘓在牀了。
至於程佳,更是可悲。
不論她怎麼算計,她都得不到墨修塵一個正眼直視,得不到他一丁點地溫柔,反而是自己生活在愛而不得的痛楚裡,永遠都掙脫不了那張牢籠。
墨修塵和溫然回家的路上,接到墨敬騰打的電話,讓他去醫院一趟。
墨敬騰是早上醒來的,墨修塵陪着他吃了早餐,才離開他住的醫院,去了康寧醫院找溫然。
到現在,也不過是兩個小時,他就又找他,不知道是什麼事。
“修塵,你把我放前面路邊吧,我沒事逛逛街。”
溫然指了指前面的路口,微笑地說。
墨修塵搖頭:“我先送你回家,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裡我不放心,墨敬騰找我,也不會有什麼事,一定是解釋。”
早上的時候,墨修塵沒有給墨敬騰說話的機會,讓他喝了點粥,留他的兩名保鏢在那裡照顧他,他自己就離開了。
墨修塵把溫然送回了家,他才趕去醫院,到了醫院,墨敬騰正靠在病牀上,特護守在病牀前,兩名保鏢則恭敬站在病房門口。
“修塵,你坐。”
墨敬騰神憔悴而蒼老,呼吸,微微顯得虛弱,連眼睛,都好像失了平日的深銳,滲進了幾分混沌。
墨修塵大步走到病牀前,簡單向特護瞭解了一下這兩個小時,墨敬騰的情況,讓她先出去。
特護離開,病房裡,只剩下墨修塵和墨敬騰兩人,他在病牀前的椅子裡坐下,神色淡冷,語氣更是透着一絲冷硬:“爸,你叫我來什麼事”
早上墨敬騰醒來,墨修塵就是這樣一副態度。
現在,他還是這副比往日冷漠的態度,墨敬騰看得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叫道:“修塵,我是想跟你解釋昨晚的事,那些,都是程佳那個賤人故意挑撥我們父子感情,捏造出來的。”
“你之前不是還替程佳說好話嗎”
墨修塵眉峰輕蹙,英俊的五官線條凝了一層冷意,即便是墨敬騰,也被他身上散發出的這份冷冽氣息震懾,他心虛地說:“修塵,之前是我錯看了程佳,覺得她對你一片癡情,不像溫然,背叛你不說,還和你的兄弟搞在一起。”
“然然不是那樣的人。”
墨修塵陡然冷沉的聲音雖然音量不高,卻嚇得墨敬騰老臉爲之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