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正霖忤站在凌薇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凌薇很倔強,也很要強,即使是被欺負得很慘,或受人冤枉,也絕不會輕易哭泣。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
夜晚漆黑昏暗的街頭,打扮得光鮮亮麗,卻一個人蹲在大街上,臉埋在膝蓋處,不管不顧地把自己的軟弱展現給人看。
那哭聲,聽起來雖然低低地,但卻十分地悲慼,讓人好不難受。
這是被傷到什麼程度,纔會蹲在大街上如此哭泣?
厲正霖重重嘆了一聲,彎下腰,搖了搖凌薇的手臂,“小薇……”
凌薇淚眼朦朧地擡起頭來看他。
“你沒事吧?”厲正霖心疼地問道。
凌薇恍過神來,甩開他的手,急忙站起身,許是蹲得太久,頭有點昏,身子搖搖晃晃,一時站不穩,厲正霖見狀,伸手扶住她,在她耳邊吐氣如蘭地輕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凌薇靠在他身上,聞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煙香味和古龍香,心裡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安。
“跟我回家。”厲正霖說。
提到“家”這個字,凌薇面色一僵,推開他,冷冷地道:“我沒有家。”她的家被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妹妹給霸佔了,她的父親對她避而不見,差一點就跟她登記結婚的男朋友原來卻是妹妹的男朋友,他從頭到尾都欺騙了她!
家,對她來說,只是一場幻覺!
如今,夢醒了,她也該面對現實了。
厲正霖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他霸道地把她拖到一旁,打電話叫陳小虎過來接他們。
凌薇怒氣衝衝地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都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厲
正霖數落道,“不就一個啓程集團嘛,至於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以爲曝出那些醜聞,就能把菲兒趕下臺,是能逼他們就範?”
“啓程名譽受損,最傷心難過的那個人莫過於你爸,他身體不好,你就不能安份點,讓他好好養傷?他辛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纔打下這份家業,你真忍心看着它被你毀了?啓程毀了對你有什麼好處,逞一時之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就沒想過後果?”
凌薇低頭不語。
厲正霖繼續道:“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別再做傻事了,以你現在的能力,即使是你爸讓你接手啓程,你也未必擔得起這個重任。我聽說你要考研,那就好好考吧,你年輕還小,多念點書也是好事,別瞎折騰了,聽見沒有?”
шшш★TTKдN★¢〇 凌薇擡眸,目光如炬地瞪着厲正霖,“你也認爲是我的不對,是我在瞎折騰?”
厲正霖摸摸她的發頂,嘆道:“你一個女孩子,那麼要強幹什麼?好好念你的書不好嗎?”
“那你讓凌菲把我男朋友還給我啊。”凌薇哽咽地道,“阿瑞明明是我的男朋友,他說要跟我去登記結婚的,都是凌菲,要不是凌菲他就不會失約,要不是凌菲,那一天我們就領證了。”
“我不信,我不信阿瑞會拋棄我,四年了,連婚房都準備好了,他爲什麼不來?他爲什麼會跟凌菲在一起,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厲正霖任凌薇怎麼踢打她,他也不吭聲,也不制止,他靜靜地站在那,任她發泄,直到陳小虎把車開過來,他才按壓住凌薇的雙手,霸道強勢地把她帶進車裡。
凌薇的眼眶紅紅地,明顯是哭腫了,陳小虎見狀,欲言又止。
“開車。”厲正霖發話道。
陳小虎一邊開車一
邊時不時地從車鏡裡觀察後座上的凌薇和厲正霖兩個人,厲正霖的臉陰沉得可怕,凌薇閉着眼睛頭倚靠在車窗玻璃上,陳小虎有心想緩和這詭異的氣氛,可看到他們這樣,他只好乖乖閉上眼,老實地開起他的車來。
車停在厲正霖的別墅,厲正霖先下車,而後打開凌薇那一側的車門,沉聲道:“下車。”
凌薇表情麻木、眼神空洞地邁着僵硬的腳步,從車上下來,全程保持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小薇這是怎麼了?”跟在身後的陳小虎忍不住悄悄地問厲正霖道。
厲正霖沒好氣地道:“你跟來幹什麼,你還不快回去。”
“這麼說我可以下班了?”陳小虎的笑容剛浮到臉上,見厲正霖的臉色由晴轉陰,頓時收斂起了面上的笑意,掉頭,如陣風一樣,竄走了。
凌薇抱着靠枕坐在沙發上,厲正霖倒了杯遞給她,凌薇沒有接,冷冷地道:“說吧,把我帶到這裡來幹什麼?”她可沒忘記上一次她酒醉時,他把她帶到這邊來,爲她換上性感睡衣的事。
厲正霖道:“都發生了什麼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凌薇咬咬脣,良久纔開口道:“你要想知道,去問問你那好甥女凌菲啊,問問她都幹了什麼好事。”
厲正霖的眉頭皺得緊緊地。
凌薇心裡感到莫名的緊張和不安,她不想跟他呆在一起,她起身道:“我要回去了。”
“回哪去?”
“陶子那裡。”這個城市,除了陶子肯收留她,她哪還有其他地方可去。
“她出差到外地去採訪了,以後你就住在這吧。”
“不可能,我中午還跟她通過電話。”
“她下午才走的,不信你就打她電話問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