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你......”等到司徒清狠狠的甩上門離開之後,白遲遲身子一軟,整個人都滑到了地上。
她嘴裡喃喃的念着司徒清的名字,心裡就跟一萬把鋒利的匕首在切割着似的痛楚。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不講道理,蠻橫粗暴的男人?
白遲遲滿以爲司徒清是在房間裡等待着跟自己和好的,可是沒想到居然遭到了這樣大的一個打擊。
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
不,白遲遲搖搖頭,或者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他心愛的女人了,他愛着的是美豔的夢然,那個他口中的尤物。
白遲遲閉上眼睛,痛苦的淚水如同洪水沖毀了她心中的那道堅韌的堤壩。
那是白遲遲自信的,一直都不曾動搖的,司徒清跟自己一點一滴建造起來的感情大壩。
如今他都親口承認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如果不是真的,那他也未免太殘酷,怎麼能用這樣狠毒的謊言來刺激自己的妻子?
白遲遲覺得天旋地轉,她的腦子裡只有司徒清決絕離去的背影,和他殘忍的冷笑。
支持不住了,白遲遲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來,她慢慢的趴在地上,任憑淚水肆意流到冰冷的地板上。
“司徒清,你這個混蛋!”白遲遲痛苦的低吼着,手也緊緊的攥在一起,指甲深深的鑲嵌進她的手心。
司徒清奪門而出以後,徑直去了書房,他想要冷靜一下。
“清,你怎麼來了?是不是白遲告訴你,我拿着寶寶的B超照片來給爸爸看,你這個大伯父也想要先睹爲快?”辛小紫正跟司徒百川在臺燈下說話,聽到他的腳步聲以後,笑着說。
司徒清沒想到辛小紫跟父親都在書房裡,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站在門口沒有動。
因爲整個書房裡都沒有開大燈,所以現在司徒百川和辛小紫在光暈下,而司徒清卻在陰暗中。
所以,兩個人都沒有看到他的臉色是多麼難看。
“清,小紫說,下個星期遲遲也可以去建檔了,到時候也可以看到你的孩子了!”司徒百川心情很好。
辛小紫衝着司徒清的方向招手:“來來來,大伯父,來看看,這個豆芽菜似的小影子就是你的侄子哦!”
“清,過來看看吧!”司徒百川也點着頭。
司徒清只好深呼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情緒調整了一下,然後走到他們身邊。
果然,那個B超單上,一個大頭的胚胎看得清清楚楚,還真的跟一棵小豆芽似的。
司徒清心裡一軟,這畢竟是司徒家的血脈,是他雙胞胎兄弟的孩子,跟他有着割捨不斷的關係。
“看,這是頭,這是腳,現在才這麼一點點大!”辛小紫伸手比劃了一下。
司徒清驚訝的說:“這麼小?”
“對啊,所以我都感覺不到,但是醫生說很快就有胎動了,到時候可以看到他伸胳膊踢腿呢,有趣吧!”辛小紫樂呵呵的說。
司徒百川也止不住的笑。
被他們感染,司徒清心裡的冰塊也漸漸的在
融化了,自己的孩子,就在白遲遲的肚子裡,也在經歷着這樣一系列神奇的變化啊!
“清,這次小紫去醫院,遠因爲出差不能陪她,你可不能跟你弟弟一樣,下週必須跟遲遲一起去!”司徒百川嚴厲的對司徒清說。
司徒清只好低頭說:“是,爸爸。”
“就是嘛,要是遠在家,今天在醫院就可以看到寶寶在肚子裡動,而不是看這樣的平面圖,多好玩啊!”辛小紫非常遺憾的嘆息着。
不過她馬上又對司徒清說:“你就不一樣了,你可以陪着白遲一起去,清,你可真是幸運!”
這話說得司徒清心裡一陣陣跟刀戳似的。
辛小紫根本就不知道,剛纔在白遲遲身上發生了什麼,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憤怒的跳起來指責司徒清,而不是親切的叫他大伯父。
爲什麼會這樣?
司徒清心裡開始有些懊悔了,畢竟白遲遲是個孕婦,而且她之前還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都是想着要給自己生下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才努力的忍耐着。
可是現在,眼看着孩子都三個月了,卻發生了父母吵架冷戰這樣的事情。
如果寶寶懂得什麼是情感,他會不會在媽媽腹中哭泣?
司徒清看着檯燈下那張B超單,心情比之前跟白遲遲吵架的時候更加鬱悶了。
剛纔白遲遲的眼神,是那麼的悽楚而絕望,她在自己離開之後,會做些什麼?
司徒清的思緒飄走了,辛小紫奇怪的推了推他說:“喂,你是不是在想你兒子的樣子?別擔心,只要父母感情好,寶寶都會長得很漂亮的,這可是有科學根據的!”
“是嗎?小紫你現在研究得還挺多。”司徒清木訥的隨口說。
辛小紫知道司徒清跟白遲遲在冷戰,卻不知道夢然的事情,所以她笑着小聲說:“快點和好吧,別再讓她難過了!”
司徒百川皺皺眉說:“小紫,什麼和好?”
辛小紫笑着說:“爸爸,您不知道,遲遲和清這幾天爲了一些小事在鬧彆扭呢!”
“爲什麼?”司徒百川的口氣變得很嚴肅。
司徒清搖着頭說:“沒事,就是一些小摩擦。”
“那就快點跟你媳婦道歉,遲遲不是那種小心眼愛生氣的孩子,一定是你不對!”想不到現在司徒百川連考慮都沒有,馬上就站在了白遲遲一邊。
“呵呵,爸爸,我會監督他們的!”辛小紫說完,收拾好文件袋,跟司徒百川告辭。
司徒百川點點頭說:“去吧,早點休息!”
辛小紫跟司徒清走出書房,她白了司徒清一眼說:“我沒在爸爸面前揭穿你們兩個爲什麼吵架,是想要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司徒清皺皺眉。
“哼,我不想要爸爸知道你這個令他驕傲的兒子,一個大男人,卻這樣小肚雞腸的。人家白遲不過就是跟秦雪松見了幾面而已,你緊張什麼啊?”辛小紫不滿的說。
司徒清看着她說:“遲遲說,我們吵架就是因爲這個?”
在他心裡,還以爲白遲遲把自己跟夢然吃飯的事情都告訴辛小紫了呢,沒想到她根
本就沒有提。
“那還有什麼?我告訴你吧,白遲爲了你,都不接秦雪松的電話,也不跟他聯繫了。”辛小紫嘆了一口氣說。
“她心裡要是沒什麼,幹嘛要這樣做?”司徒清何嘗不想嘆口氣,可是自己畢竟是個男人,長吁短嘆的很難看。
辛小紫看着司徒清,不高興的說:“本來是這樣的,她覺得心裡很坦蕩,所以纔去見秦雪松啊!可是沒想到你反應那麼大,所以她只能這麼做了!”
“她爲什麼不告訴我?”司徒清壓着心裡的不快。
辛小紫抱着文件袋站住腳步看着司徒清說:“她傻唄,以爲可以解除你對秦雪松的成見。”
“就這樣,所以她才瞞着我跟他見面的?”司徒清搖着頭。
“對啊,你們兩個,就爲了這麼點小事鬧什麼啊!我都跟秦雪松說了,說你和白遲挺幸福的,讓他別動什麼腦筋,做個朋友就挺好的了!”辛小紫說。
“你跟秦雪松說的?不是遲遲讓你這麼做?”司徒清以爲一切都是白遲遲授意的。
“什麼啊,還是我搶了她的電話跟秦雪松說的呢,她根本就沒有說一句話,就那麼掛了人家的電話。”辛小紫癟癟嘴。
司徒清心裡很糾結,鬧了半天,白遲遲只是跟辛小紫吐露了秦雪松的事情,壓根就沒有說到夢然啊。
看來她還是單純的認爲自己不相信她而已,卻沒有把對夢然的誤會告訴別人。
可是剛纔,自己卻冷漠的說就是跟夢然約會去了,白遲遲聽到以後該有多麼傷心。
司徒清知道,白遲遲只是有點吃醋和猜疑,但是卻沒有真的不相信自己,看來還是錯怪了她。
“小紫,今天你們去凱樂吃飯,是你提議的?”司徒清有些後悔剛纔自己的粗魯和冒失了。
“對啊,你那個老婆一向都是勤儉持家的,要不是我檢查了以後心裡開心,她不忍心掃我的興,否則肯定又要阻止我!”辛小紫和司徒清說着話,已經走到了二樓。
司徒清心裡對白遲遲的愧疚又加深了一層,吵架的時候還說她處心積慮跟蹤自己。這可倒好,原來都是自己胡亂嫉妒,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好了,你快進去給白遲賠個不是吧,讓她別再生氣了!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證,她跟秦雪松之間絕對沒有什麼問題!”辛小紫拍拍司徒清的胳膊說。
司徒清點點頭。
辛小紫又說:“我跟白遲那麼多年的好朋友,如今又是妯娌,怎麼也不會看着她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來的!再說了,以她的個性和脾氣,基本也就是零概率!”
“我知道了。”司徒清把辛小紫送到房門口,然後朝着自己的臥室走去。
他走到了門口又退了回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白遲遲。
想了想,司徒清又走到走廊盡頭去抽了一支菸,皺着眉想了想,又在心裡罵了自己幾句,這纔回到了房間門口。
推開門,裡面沒有開燈。
剛纔司徒清走出去的時候,夕陽的餘暉還照耀着臥室,現在已經是漆黑一片了。
房間裡面,隱約傳來的是白遲遲的哭泣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