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安然臉色一白。
她何嘗不想順從自己的心意,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是她有那個資本嗎?
她不是薛慕容,沒有薛家在後面撐腰。
她只是一個孤女,將自己賣給了聿凌謙。
只要他不高興了,說一句不要自己了,她就立刻走投無路了。
所以,她對他,只能是小心翼翼。
“我沒有那個資本縱情恣意,”沐安然安靜的開口,“就算別的做不到,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再被需要了,我會安靜的離開。”
這個女人……
到底把他當成什麼了?
聿凌謙周身逐漸染上了寒意,薄脣抿成了冷冽的直線,“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我的硃砂痣回來了,你就會安靜的從我身邊離開?”
不哭不鬧,安靜順從的離開。
他甚至已經可以想到,她如果要離開,會是一種什麼樣子的狀態。
沐安然只覺得心口一陣鈍痛,雙手不安的糾結在一起,她垂着眸子,輕輕咬脣。
聿凌謙冷冷的盯着她,突然傾身過來,捏住了她的下頜,“看着我,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如果薛慕容有一天離開了顧以琛,願意回到他的身邊,他怎麼可能不動心?
她甚至還清楚的記得,當初葉卓名和沈慕辰提起小九這個名字的時候,聿凌謙那心痛到撕裂的表情……
自己才認識他多久,如何能比?
沐安然看着聿凌謙,安靜柔順的點頭:“嗯。”
“……”聿凌謙就這麼看着她,那雙鷹眼裡面似乎有暗涌在翻騰,周身的氣壓更是低到令人窒息。
她突然有點怕了:這樣的他,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
“很好。”那幾乎要爆發的怒意突然暗了下去,火苗熄滅,聿凌謙的眼底是一片空曠的黑色虛無。
他嘴角扯出殘酷的冷笑:“這樣就好,畢竟我從來就不喜歡麻煩。”
說完這話,他冷着俊臉站了起來,轉身利落的走了出去。
“嘭!”
主臥的大門被砸上。
這個晚上,沐安然睡的很不安穩。
翻來覆去,直到凌晨兩點,還是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平時,就算忙到再晚,聿凌謙還是會到主臥這邊來睡。
沐安然有些口渴,乾脆就起身去客廳倒水。
書房的燈沒有亮,聿凌謙他不在。
也是,他的硃砂痣似乎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幸福,這個時候,他應該去找顧以琛的麻煩了纔對。
如果不是他退出,顧以琛應該沒那麼容易和薛慕容訂婚吧?
***
DG私人娛樂會所。
葉卓名雙手環胸,看着面前十幾瓶空了的紅酒,不悅的皺眉:“阿謙,你已經喝了這麼多了,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藉着心情不好的藉口,過來準備把你送我的酒都喝光的。”
他的對面,聿凌謙穿着一件黑色的收工定製襯衫,周身散發着駭人的冷意。
特別是那張臉,臭的就跟誰欠了他一個億似得。
“明天陸楓會來結賬。”
聿凌謙煩躁的解開胸前的幾粒釦子,一杯酒很快又見了底。
在他準備再倒一杯的時候,被葉卓名按住了,“酒呢,和女人一樣,是用來品的。你這種喝法,只能叫做牛飲!暴殄天物!”
聿凌謙擡眸,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這冰冷的眼刀叫葉卓名的頭皮一麻,瞬間就敗下陣來,“好好好,我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