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情緒崩潰
這邊,宋佳期已經是心急火燎的樣子,卻不想賈青梧還在開玩笑。
她沒耐心的催促着,“你這金口玉言,我可是下了血本吶,你跟我好好說話!”
賈青梧見她滿臉的認真,也就不再逗她了,“事是這麼個事,可也沒那麼誇張啦!只要你別去碰老賈身上那個開關,他就好着呢!”
“什麼開關?你說清楚點!”宋佳期被吊足了胃口,偏偏她又像擠牙膏似的,擠一點說一點,讓宋佳期好不痛快。
賈青梧原本以爲宋佳期是爸爸派過來打游擊戰的,會像從前的陸軍一樣,每每開口就是“要聽爸爸的話啦,要回家吃飯啦!”這般上演苦情戲。
事實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
畢竟是女人,八卦的勁頭足足的!
眼前的宋佳期,起初因爲蘇燁的關係,還對她有些偏執的反感。
但是在看到她毫無畏懼的替自己擋下歹徒襲擊的那一刻,賈青梧對她的心理防備早就卸下了。
剛好,賈青梧心中也一直憋着一口氣,這麼多年來,從未有人能說一說的。
見宋佳期問道這兒,便也一五一十的吐出了心中的癥結。
“開關就是我媽咯!任誰提起這個事,他都會像魔怔了一般,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說出這話時,賈青梧失落的情緒,讓宋佳期都感到不好意思。
她在賈家沒看到她母親的任何蛛絲馬跡,她不敢想象一個那麼小的孩子在沒有母親的日子裡,是怎麼度過的。
宋佳期覺得自己好像無意間揭開了別人的傷疤!她不說話了,知道現在再問下去只會觸及更多的舊情。
房間裡的空氣突然凝結了,宋佳期無語,賈青梧低着頭,好似在醞釀從低落的情緒中走出來。
“對不起!”宋佳期輕緩的三個字裡,帶着愧疚。
“我沒見過我媽,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是撿來的。”賈青梧像是沒聽見宋佳期的道歉,沉着聲,自顧自的說。
“小時候不懂事,經常纏着老賈問媽媽的事,他每次都會大發雷霆。後來學會看臉色了,乾脆也就不問了。”賈青梧嘆了一口氣。
宋佳期認真的望着她,仔細聽着她的每一字每一句話,即使她中間停下了很久不說話,宋佳期也不去插話,她知道,這種時候,賈青梧需要的是一個傾訴者,任何安慰的言語都是那麼蒼白無力的。
隔了一會兒,賈青梧繼續說:“再大一點了,懂得事多了,往家裡翻箱倒櫃的翻,看能不能找到結婚證、戶口本這些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可是什麼也沒有。”
“後來,還掙扎過一次,想着媽媽是不是去世了?於是壯着膽子又去問老賈,爲什麼家裡連媽媽的牌位都沒有?老賈還是那個表情,什麼都不說。”
賈青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忍不住掩面輕輕抽泣起來。
宋佳期走到她身邊,拿起一張紙巾爲她抹去眼角的淚水,心疼的環臂抱住她的肩膀,輕輕拍着。
174、親子鑑定
174、親子鑑定
此時的賈青梧,情緒徹底崩潰了,她眼淚刷刷直流,上身在宋佳期懷中不停的顫抖,卻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宋佳期沒有經歷過,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僅僅是她兩次看到賈掌舵失心瘋一樣的神色,就已經被嚇的不輕。
她不敢想象那時年幼的賈青梧,一方面要面對自己想要找媽媽的煎熬,一方面又是害怕提及媽媽時,疼愛她的爸爸變的像魔鬼一樣的面龐。
宋佳期面對倔強的連哭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的賈青梧,只覺得心裡被抽空了一樣,這個看起來桀驁不馴、活潑開朗的女孩,內心要有多強大才能支撐到今天啊!
哎!宋佳期感嘆,曾經她在得知自己病情時,有過自怨自艾,也抱怨上天的不公。可現在看來,原來衆生皆苦!沒有誰的生活是容易的啊!
宋佳期緊緊的抱着賈青梧,忍不住跟着一塊兒掉眼淚。
緩了好一陣,賈青梧才平復下來,開口道:“昨天,我做了一件傻事。”
說到這,她竟破涕爲笑,笑聲中卻是無盡的悲涼。
“我存了一筆錢,偷偷跑去做了一個親子鑑定。”
這句話說完,賈青梧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縮成了一團,癱軟的窩在皮座椅裡。
看着宋佳期驚愕的表情,她自言自語道:“很可笑對嗎?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去做這個檢查,老賈對我是真的好,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讓我跟別的同學有什麼不一樣的。”
“可是…可是,我總不可能時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他越是這麼遮遮掩掩,我就越想知道真相!就算我是他撿回來的,他也還是我的爸爸啊!可他怎麼能什麼也不跟我說!”
賈青梧直到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才停下。
控制不住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浸溼了胸前的襯衣領口。
“不哭了,沒事了啊!”宋佳期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看着她傷心難過卻幫不上忙,紅着眼靜靜的守着她。
賈青梧多少年未掉過眼淚了,自己都快不記得是怎麼哭的了。
從懂事以來,她一直像一個男子漢一樣要求自己,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摔的有多疼,她都從來不掉眼淚的。
這一刻,她感覺壓在胸口多年的包袱輕快了許多,隱忍了許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出口。
哭過後,賈青梧疲憊至極,眼睛腫腫的,有些睜不開來,昏昏沉沉的就窩在椅子上睡着了。
宋佳期翻了一下櫃子,找到一牀薄薄的毛毯蓋在她的身上。
自己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想起什麼來,又起身跑到前臺。
見袁毅也歪着身子在櫃檯旁打着屯,便沒有叫醒他。
她直徑走向前臺,將賈青梧一天的時間全都約了下來,囑咐前臺的小姑娘,今天不要打擾賈律師。
小姑娘似乎沒有權利決定,看了看排班表,接着打了一個電話,將宋佳期的意思在電話裡轉達了一下,幾聲點頭。
掛下電話後,算是答應下宋佳期的要求。
175、心事重重
175、心事重重
宋佳期把前臺這邊的事交代好之後,纔回到賈青梧的辦公室。
賈青梧蜷縮在寬大的椅子裡睡着。
宋佳期見她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自己也打橫靠着沙發小眯一會兒。
蘇燁接到袁毅發來的短信,知道宋佳期去了律所,大概也就瞭解了她的用意,既是去找賈青梧的,還有袁毅陪在身邊,自然也就放心多了。
客廳裡,賈掌舵收拾完桌子,便心不在焉的坐在沙發上盯着滾動的電視屏幕。
平常吃完早飯,賈掌舵一般會在院子前後打理一會兒他的後花園,再去不遠處的公園跟一羣老頭下下棋。
今天,他似乎沒打算出去,靠在沙發上心事重重。
蘇燁靠着賈掌舵坐下,將煮好的一壺紅茶放到茶几上,爲賈掌舵沏了一杯。
賈掌舵看蘇燁這架勢,是打算好好跟他聊聊的樣子。
他伸手去摸起茶杯,不料碰到滾燙的玻璃杯,受驚的縮回了手。
“賈叔,你沒事吧!”蘇燁緊張的問。
“沒事,我這一手的老繭,關鍵時刻還有些作用呢!”賈掌舵苦笑道。
蘇燁見他還有心思打趣,猶豫着問:“昨天…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在蘇燁的追問下,賈掌舵黯然開口:“我這個父親做的,很糟糕啊!”
“爲什麼這麼說?你把青青培養的很優秀啊!”蘇燁聽這沒頭沒尾的話,只覺得一頭的霧水。
“如果我是個合格的父親,青青爲什麼還會懷疑我們的父女關係?”
蘇燁面前的賈掌櫃,臉上浮現着從未有過的倉皇失落。
他越聽越糊塗,但是瞧着賈掌舵的神情又不敢多問。
“咚咚咚”,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蘇燁不耐煩的朝門口望了一眼,這種時候,不知哪個還來添亂!
賈掌舵的思緒被打斷,他做了一個深呼吸,調整氣息後,恢復了平日的狀態。
“門沒鎖,進來吧!”他拉長了嗓門,對外頭叫到。
門被推開,一束耀眼的陽光瞬間射進房間,緊跟着,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往屋裡走來。
近了纔看清,推門而入的是陸軍。
“賈叔,我媽做了些香腸,讓我給你送些過來。”他手裡提着一個籃子,直徑放到廚房去。
“替我謝謝你媽,費心了!”賈掌舵眯笑着,完全看不出剛纔情緒低落的樣子。
陸軍最受不了賈掌舵那一套客氣話了,他當做沒聽到一樣,自然而然的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看到茶几上的紅茶,便給自己也沏了一杯。
“你什麼情況啊?”陸軍面朝着蘇燁問,他平日裡看着蘇燁,也覺得這個人挺傲氣的,可至於像警察說的“殺人嫌犯”,他還是信得過蘇燁幹不出這種事來的。
“好着呢!”蘇燁淡漠的回答,他還在爲陸軍的到來,打斷他們的談話而惱怒着。
陸軍前一天看見蘇燁被警察帶走,今天又看到他回來,應該是問題已經解釋清楚了,見蘇燁對自己說話的態度,便也沒有繼續追問這件事了。
176、娛樂活動
176、娛樂活動
三個男人,閒聊了幾句,賈掌舵不知從哪翻來一副撲克,老老少少閒着沒事,說話着就打起撲克來了。
賈掌舵是牌桌上的老司機了,而陸軍與蘇燁對於撲克,都只是略懂一二,所有的規則都要賈掌舵從頭交代了一遍,纔開始摸了幾把。
蘇燁勝在記性很好,對數字敏感,誰手裡出過的牌,他基本上都記得。
所以,桌上的局面大體也是掌控在他的手裡的。
只不過,他自己打贏牌的次數卻不多,他總是不動聲色的壓制着陸軍,放水給賈掌舵,儘量讓自己保持在中位上。
“蘇燁,你這樣可不行啊!”說話的事賈掌舵,他開始還沒看出蘇燁的心思,只得意着自己是牌場的老手,隨便贏兩把這兩個小夥子,還不是問題的。
可越打了幾輪下來,越發覺蘇燁好像是故意輸的。
他旁敲側擊的點了點蘇燁。
要說還真是,尺有所長寸有所短。
賈掌舵原以爲陸軍這種從小都是“別人家孩子”的“學霸”,學起牌來也是信手捏來。
他見着陸軍這費勁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
“這本來就是娛樂活動,幹嘛那麼在乎輸贏。”蘇燁也就隨口這麼一說,哪知惹的兩個人都齊齊皺眉。
“打牌連輸贏都不爭,那還有什麼意思。”賈掌舵見蘇燁無所謂的樣子,看着陸軍道:“你說對不!”
“就是!”陸軍也不服氣,他只當蘇燁的話是在嘲諷自己盤盤皆輸的局勢。
“人家爭輸贏是爲了贏錢,我們又不打錢!隨便玩兩把而已!”蘇燁瞧陸軍跟着起鬨反對,爲了面子也要強行辯解兩句。
“那我們不輸贏錢,就拿別的作爲置換籌碼!”賈掌舵剛剛被吊起來的牌隱,怎麼也不肯現在就散了。
賈掌舵往屋裡來回走了一圈,硬是沒找到有合適的道具來替代的。
蘇燁想了想,道:“賈叔,現在年輕人愛玩一個叫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你聽說過嗎?”
“這個好!就這個了!”一向話不多的陸軍也小心激動了一下。
賈掌舵迷糊的搖搖頭。
陸軍解釋道:“就是贏了的一方,叫你幹什麼就得幹什麼,問你什麼你就得說什麼。”
陸軍一副君子坦蕩蕩,沒有什麼說不得事的樣子。
反而,他看蘇燁到是像個迷,蘇燁此話一出,他心裡早已經冒出了一大老圈的尖銳問題準備對付他了。
賈掌舵似懂非懂的樣子在心裡醞釀着什麼。
陸軍迫不及待的說:“賈叔,你只管贏,贏了他,我給你出主意!”
蘇燁勾起的脣角禽着一抹笑意,看着陸軍的眼神裡,劃過“走着瞧!”的挑釁。
較先前的隨意懶散,此時三人都是一副氣壯山河的壓迫感。
賈掌舵心無旁騖,只管照常發揮。
陸軍經過前幾輪的練手,手腳也麻溜了很多,全力以赴的備戰。
而蘇燁之所以這麼提議,是因爲對於陸軍進來先前,賈掌舵沒說清楚的地方,一直揪着他的心,他急需這個機會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