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凌謙幾近絕望的扭頭，看了沐安然一眼。
此刻，沐安然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裡面，已然是泛起了水霧。
她驚慌失措好，甚至於手腳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
怎麼會這樣？
上天怎麼會將事情安排成這個樣子！
聿凌謙緩緩的收回了目光，這動作慢到，沐安然彷彿覺得他正在將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裡面剝離。
她又害怕又緊張，要不是強行壓抑着，恐怕就要哭出聲來。
聿凌謙再次對上白妃的目光，“媽，我已經失去寶貝了，我不能再失去她。她如果沒有我，會死的。”
“啪！”
清脆的巴掌聲猛的響起。
“夫人！”
“先生！”
保鏢和林媽同時驚呼出聲。
這一巴掌，是白妃用力扇在了聿凌謙的臉上。
力道之大，以至於他的臉上很快就浮起了幾道指痕。
白妃氣急敗壞，幾乎要衝上去繼續抽聿凌謙，卻被一邊的保鏢給攔住了，“夫人，您冷靜點。有話好好說，少爺不是小孩子了，您不能這樣！”
白妃拼命的掙扎着，可是根本無法掙脫。
最後，她絕望的留下了眼淚，“聿凌謙，我告訴你！如果……如果你一定堅持要跟這個女人在一起，那從今天開始你就再也不姓聿。我立刻回燕京，讓你爸撤掉你聿氏的所有職位！你以爲你一無所有了，這個女人還會跟你在一起嗎？”
聿凌謙就這樣安靜的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不管白妃如何的歇斯底里，他就安靜且順從，只是周身都散發出了死亡般的氣息。
“你……你非要跟我犟是不是？”白妃氣的渾身發抖，“好，很好！”
她一把推開保鏢，站直了身體，“我現在就回燕京！”
說完，她惡狠狠的瞪了沐安然一眼，然後轉身飛快的走了出去。
等白妃徹底消失在客廳，汽車的引擎發動之後，大廳裡面終於陷入了一陣詭異的靜謐之中。
聿凌謙從剛剛捱了一巴掌之後，就站在原地，低垂着頭，問絲未動。
沐安然站在他身後，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突然覺得無比的心疼。
她的手擡到了半空，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拽住了他的袖口，“對、對不起……”
聿凌謙終於緩緩的擡起頭，然後轉身看着她，“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沐安然一聽到他這溫柔的聲音，眼眶募得一酸，“我……我……”
“替你哥哥道歉？還是替你媽媽道歉？”
沐安然哽了一下。
她哥哥和媽媽都是受害者，如果可以的話，他們也絕對不會願意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道歉，她，只是……
聿凌謙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去書房一個人待會兒，嗯？”
沐安然鼻子酸酸的，眼巴巴的看着他。
“不想我去？”
沐安然連忙搖頭，“沒有。”
“那好。”聿凌謙轉身，朝着二樓的書房走了過去。
他的步子緩慢而沉重，彷彿每一步，都砸在沐安然的心口上，讓她產生出了一種漸行漸遠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