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你心裡難過媽媽都知道,明旭已經死了,你不能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就變成這樣,媽媽會擔心的……”嚴思蘭抓着樑慕秋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車子旁邊。
樑慕秋面無表情,眼神呆滯,兩隻眼鏡腫得像兩個核桃,如木偶一般的讓嚴思蘭推到副駕裡。
看着這樣如活死人一樣的女兒,嚴思蘭眼眶紅紅,心痛地將車門關上,抹了把從眼角滑落的淚,繞過車頭,來到駕駛座這邊,坐進車裡,開車回樑家。
“媽媽,我想去看他最後一面。”嚴思蘭的車子開到一個路口停下來等紅燈的時候,樑慕秋終於開了口。
嚴思蘭明顯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樑慕秋並不是真的對外界不聞不問的,她出警局的時候都還記得拿着自己的包包和手機,她只是不想見自己,纔不理自己,否則他不會在這個路口要求去看周明旭最後一面,因爲這個路口,是前往監獄附近的那個火葬場的。
“好,我們現在就過去。”嚴思蘭擦了擦臉上的淚,在綠燈亮起來之後,開車朝火葬場的方向而去。
母女兩人抵達火葬場的時候,蔣琬已經在那裡。
“媽媽。”樑慕秋下車走過去,張臂將蔣琬抱住,而後擡頭看她,“明旭呢?”
“九少已經被送去爐子裡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蔣琬身後解釋。
“送進去了?”樑慕秋一個沒站穩,差點跌倒在地,好在嚴思蘭及時趕過來扶住了她。
“爲什麼不等等我……”樑慕秋朝那個男人看去,眼神充滿埋怨,“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看看他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您要來。”男人回答。
樑慕秋閉上眼睛,可淚水還是從緊閉的眼皮縫隙裡流出來。
“小秋,你不要難過。”蔣琬看着樑慕秋這樣,心裡也是很心疼,周明旭自從答應周老爺子接手周家的事情之後,他身邊的女人就經常換來換去,可到了這個時候,會爲周明旭奔波的爲他難過的,也就只有她一個。
到底最在乎丈夫的,還只有糟糠原配。
樑慕秋埋首在嚴思蘭懷中,悲傷地哭出聲音。
火葬場的氣氛就算是在豔陽高照的時候,也好不到哪裡去,更何況現在是日落之後,周圍籠罩着一絲陰森被悲涼。
許久之後,黑衣男人進去拿了一個盒子出來,雙手奉上,遞給蔣琬。
樑慕秋見狀走過來,看蔣琬手中的骨灰盒。
“慕秋,你帶回去吧。”蔣琬將骨灰盒遞給樑慕秋。
樑慕秋盯着遞到自己面前的骨灰盒,眼睛幹得再也流不出任何眼淚。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火葬場回來的,只知道自己抱着這個骨灰在房間裡呆了很久,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房間裡窗簾拉着,燈也不開,她抱着周明旭處在黑暗中,從回來的那天起,就讓嚴思蘭去給她買磁帶,每到下午,就把磁帶放到錄音機裡,按下錄音,一直對着錄音機問很多問題,直到問完整版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