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庭正在打量被裴逸白提着的小豆丁。
裴三三跟豆芽差不多大,而一庭跟豆芽關係不錯,所以看裴三三這個小豆丁很是順眼。
誰叫裴三三跟豆芽一樣長得白白嫩嫩,可愛到爆?
正當他遊神在外,因爲裴三三想到了豆芽,又因爲豆芽而想到了嚴一諾的時候,身邊猛地衝過來一個人。
一庭一驚,他是拳擊手,這般毫無預警的衝撞,就跟要偷襲他一般。
而面對敵人的偷襲,一庭下意識自然是守衛和進攻。
“逸庭,是逸庭!”老太太完全沒有察覺到一庭的僵硬,激動地抱住了他。
而已經做好防禦姿勢的一庭,猛地接收到裴逸白警告的視線。
他微微一愣,回神,將手放了下去。
“你還活着,你還活着!”老太太渾身顫抖,激動得紅了眼眶。
一庭扯了扯脣角,算是回答。
“你爲什麼不回家來?逸庭,這些年你在外面怎麼度過的?”裴太太抓着一庭不放開,生怕自己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了一般。
她的反應,是如此的患得患失。
一庭不說話,因爲他壓根答不上來。
“逸白。”老太太立刻將目光投射到大兒子身上,滿臉期待地看着他。
她做夢都想不到,上天竟然會給她一個這樣的驚喜。
“你……在哪裡找到你弟弟?”裴太太放輕了聲音,只是一直不鬆開一庭。
“媽,具體的進去再說。”
裴太太的激動在裴逸白的意料之內。
而他一開口,裴太太才意識到他們一直站在門口。
被裴逸白提在手裡的裴三三烏溜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奶奶,第一次對奶奶產生了懷疑。
他都嚎了這麼久了,奶奶竟然不救他。
裴三三自覺沒趣,也不嚎了。
“對對對,進去再說,進去再說。”老太太扶着胸口,笑得小心翼翼。
她拉着一庭,走在前面,“孩子,來。”
雖然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面,但是老太太的態度一點都沒有變化。
一庭被迫跟上,只是渾身不自在。
穿過走廊,到了客廳,發現這裡人更多。
孩子也多,熱鬧極了。
“老頭子,老頭子!”裴太太環顧一圈,沒看到裴成德,立刻高聲叫喊。
而坐在沙發上的宋唯一,和裴辰陽紛紛扭頭看了過來。
這一看,兩個人都沒法再淡定。
“逸庭?你還活着?”裴辰陽猛地站起來,大步流星走過來,滿臉見鬼的表情。
“你小子還活着,爲什麼不回家?”下一刻,裴辰陽臉變色,難得擺出做叔叔的架子。
“老頭子你出來,我們的兒子回來了,他還活着,他還活着。”老太太鬆手,衝進裴成德的房間。
裴大寶兄弟正在爺爺房間裡拆飛機,裴成德扭過頭,就見妻子眼眶通紅,可嘴角卻是在上揚的。
他白了老太太一眼,“多大點事,你至於大呼小叫的嗎?”
不就出差了半個月?
那小子經常兩三個月纔回一次家,他都習慣了。
光他這一句話,裴太太就知道裴成德誤會了。
她破涕爲笑,走過來,“不是逸白,我說的是逸庭。”
裴成德動作微微一頓,繼而皺眉,好端端的提起這個孩子。
“這都幾年了,怎麼你忽然又……”
正說着話,裴太太直接繞到他的身後,推着他出去。
“這一次,我不是在胡說八道,他回來了,逸庭,真的回來了,他還活着。”
“回來了?怎麼可能?”裴成德沉重地嘆了口氣。
覺得老妻又受了刺激,好端端地提起小兒子。
這都多少年了?要真活着,早就回來了,何必等現在?
“你出來看看就知道。”裴太太跺腳,咬牙道。
房間和客廳相隔不遠,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出來了。
衆人都圍在逸庭的身邊,問各種各樣的問題,一庭都聽得懵了。
那些答案,裴逸白可沒有告訴他。
“好了,都安靜點,別嚇到逸庭。”裴逸白見一庭的臉越來越黑,這纔好心站出來解救他。
“你小子,遮遮掩掩那麼久,現在才說,你可真是夠意思的啊。”裴辰陽對大侄子的怒目相視。
這麼重要的消息,不是該一開始就告知的嗎?
“現在小叔你不是知道了?”裴逸白揚了揚脣。
“這怎麼能一樣?”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老太太將裴成德推到客廳,顫抖地指着一庭。
客廳裡,瞬時炸成一鍋。
面對一庭活着的消息,他們太過於震驚和激動,全都不淡定了。
而大人不淡定,小孩子就更嗨了,滿屋子歡呼尖叫亂跑。
“這,怎麼會?”
幾乎每個人看到一庭,都會有兩個問題,一,他還活着!二,爲什麼不回家。
裴成德也不例外。
“我們的兒子還活着,這不是好事嗎?”裴太太含淚又帶笑地問。
裴成德默默地點頭,已經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見衆人接受得差不多了,裴逸白纔再一次站出來,略作說明。
“我在京都無意中遇到他的,才驚覺他還活着的事實。”過程,他自然沒有詳說。
否則得知自己的兒子在外面過得這麼苦,老太太估計受不住。
並且,裴逸白還巧妙地說了一句,有些事逸庭忘記了,所以暫時對這裡感到陌生,讓裴成德和裴太太不要太過驚訝。
一庭就在旁邊,自然將裴逸白的話聽了個徹底。
嗯,爲了他的家人,還特地給他安上一個失憶的戲碼,這個藉口很強大。
不過這也說明,這個裴逸白人不壞。
“活着比什麼都好,過去的事情我們都不提,逸庭,你只要記着這是你家,永遠爲你敞開家門就好。”裴太太難掩激動,信誓旦旦地表示。
對於一庭,她沒有絲毫懷疑。
這就是她的兒子,消失了近七年,但是今天他回來了。
一庭沉默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先去吃飯,晚上跟媽媽說說,這些年你到底怎麼過來的。”裴太太看着一庭勁瘦的身體,心疼得不行。
一庭渾身一僵,表情帶了幾分抗拒。
“媽,彆着急。”裴逸白接收到一庭的求助,安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