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我喝點粥,一會兒回來躺一下,晚上肯定活蹦亂跳。”看來他今天的心情不錯,竟然還有興致跟她開玩笑。
宋唯一拉長着一張俏臉,眼睛瞪着他,根本不買這個賬。
“裴逸白,給我去醫院。”宋唯一怒吼。
她真想拿東西撬開裴逸白的大腦,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爲什麼在這件事上,要堅決唱反調。
“我餓了。”宋唯一氣紅的臉帶着自然的紅潤,如同一個誘人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要過去啃上兩口。
若裴逸白此刻沒什麼事的話,肯定會順從自己心中的想法,啃過去的。
但是此刻他發燒,還有點感冒的跡象,未免傳染宋唯一,他便收起了這個念頭。
“你別想着轉移我的注意力,快點跟我去醫院。”宋唯一握着他的手,語氣堅決地命令。
“如果你保證,不離婚,咱們以後好好的過日子,那麼我答應去醫院。”
原本打定主意不去醫院的裴逸白,見宋唯一已經在暗暗朝着他使力,在再次開口拒絕之前,他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宋唯一一愣,擡頭呆呆的望着他。
“什麼?”
“老婆,不要裝糊塗,你聽到了的,不是嗎?”裴逸白微笑,對上她懵懂的目光。
他宋唯一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只是不願意接受和承認而已。
“你……這是哪門子的要求?你發個燒,還拿這種事來威脅我了?裴逸白,你有沒有那麼無聊?”
“你該問,世界上又哪個男人跟我一樣可憐,爲了不離婚,寧願犧牲自己的身體。”
“呸呸呸!”宋唯一狠狠瞪他,什麼叫做犧牲自己的身體啊。
好話不說,壞話卻亂說。
“決定權在你,我有點餓了,先去喝點粥。”不等宋唯一回答,裴逸白拍了拍她的肩膀,緩緩朝着客廳走去。
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宋唯一的目光環顧四周。
雖然只是住了短短的幾天,可是,這個地方,還是有感情的。
到處都是裴逸白的味道,讓人捨不得離開……
她一屁股坐到牀沿,失神地靠在牀上,腦袋裡陷入天人交戰。
大部分的人,都是愛情與麪包不可兼得。
可橫跨在她和裴逸白之間的距離,根本不是麪包這麼簡單。
宋唯一將臉埋在膝蓋上,足足沉靜了十分鐘,才離開房間。
裴逸白坐在餐廳裡,上面是宋唯一做好的兩個小菜,以及一碗粥。
他說餓,可從剛纔到現在,足足十分鐘的時間,裴逸白只喝了幾口。
“你不是說餓了?爲什麼粥沒有動?”宋唯一火大地問。
就算是逗她,哄她,在這個時候,他喝一點,也是一種表示。
“叮”的一下,裴逸白擱下手裡的勺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宋唯一。
“怎麼?考慮好了嗎?”直接無視了宋唯一先前的質問。
“裴逸白,別裝作聽不到我的話,先把粥喝了再說。”
“嗯,那你也坐下來,陪我一起。”
對於宋唯一的憤怒和生氣,裴逸白似乎看不見,溫和地拍了拍旁邊的座位。
“我不餓。”
“那我也不想吃。”裴逸白的聲音沒有絲毫停頓,緊接着宋唯一的話,直接推開碗。
這一幕,將宋唯一看得目瞪口呆。
這個男人,敢不敢再無聊一點?
心裡的不滿如同水缸裡過分滿的水一樣,不停外溢出來,可宋唯一卻不能拿裴逸白如何。
最後,繃着臉坐下,飛快喝了一碗粥。
在醒過來的這段時間,宋唯一沒有覺得餓。
可當她真的將粥送到口中的時候,卻覺得腹中一片飢餓。
並非是不餓,而是餓過了頭,對於飽與餓已經沒了多少概念。
“再喝點,昨天的晚餐和早餐都沒吃。”裴逸白將自己面前的粥也推到宋唯一的面前。
“裴逸白,別得寸進尺。”宋唯一吐槽,她氣都氣飽了,現在已經不想吃了。
“老婆,聽話。”
最後,裴逸白喝了小半碗粥。
實在是沒有任何胃口,若非是宋唯一不停地催促,逼迫,他估計一口都不願意吞下去。
之後,兩人坐在餐桌的一左一右,面對面望着彼此。
“要我去醫院?先給出你的答案。”裴逸白率先開口。
不用說,他也知道宋唯一此刻在醞釀的感情是什麼。
裴逸白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嘴角帶着微微翹起的弧度,根本沒將他的身體當成是一回事。
宋唯一要緊牙根,對裴逸白此刻的樣子,又愛又恨。
這個壞男人,是吃定了她不捨得,會心疼他對吧?
“裴逸白,你一定要拿這件事來逼我?”宋唯一深吸了口氣,故作鎮定地問。
“不,我不是逼你。”
“這還不是逼我?那怎樣纔算逼?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看着你生病而無動於衷,卻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對,你不在乎,你很強壯,你沒有將發燒感冒當一回事,但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那完全就是自虐。”
宋唯一氣得口不擇言,用最嚴重的語言,將心裡話說給他聽。
本以爲,這樣說了,裴逸白多少能聽進去。
卻沒想到,跟她想象中的相反,裴逸白在聽完宋唯一的話後,俊臉頃刻間沉了下來。
“自虐?那就當我是自虐吧。宋唯一,你現在已經被你婆婆洗腦,所以連我的話都聽不進去了是不是?既然你心疼你不捨,爲什麼要忍着?”
“我……”
“別急着解釋,你的目的,不就是爲了跟我離婚嗎?我也猜到,可能花了那麼大的功夫,你依舊堅決要離婚,但你從來沒問過我答不答應。我這輩子,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裴逸白捏着宋唯一的手,狠狠甩下這句話,最後揚長而去。
“哐當”一聲,臥室裡面傳來一陣巨大的關門聲,彷彿在宣泄他的不滿。
宋唯一渾身發着顫,眼眶一陣酸澀和溼熱。
盤旋在心中的烏雲越來越濃重,而她進去房間後,裴逸白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那一刻,來自於他的冷落實如此直白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