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一諾喝了不少酒,臉色緋紅,目光愣愣地看着舞池裡翩翩起舞的一堆璧人。
她不得不承認,此刻他們確實是極爲合適的。
男的英俊帥氣,女的嬌小可人,明豔漂亮。
這個男人,曾經她以爲必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卻沒有想到,最終也只是成爲一個生命中的過客。
她迷濛着雙目,想到嚴家,想到自己。
躲過了杜克的一劫,下面又有誰等着自己呢?
嚴一諾喝了個大醉,最後被裴逸白吩咐司機送她回去的。
“不用,不用送,我自己可以。”嚴一諾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今天的某些片段,是那麼明顯。
他是做給那個盛錦森看的,也是做給自己看的。
她若是還緊巴巴地纏着,就沒臉了。
“你喝醉了,這裡離你家很遠。”裴逸白也被灌了不少,臉色紅紅的。
只是,除開宋唯一和裴苡菲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醉了。
顧辰言還好點,他的話很少,也埋頭喝酒,其他人就更加無所顧忌,紅的白的什麼都來了。
“我說了不用,裴逸白,不用可憐我。”嚴一諾展顏一笑。
“放心吧,我不是死纏爛打的女人,你們的舉動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以後不會再糾纏你了。”
裴逸白淡淡點頭,這種事情,早點說清楚對大家都好。
拖越晚,對嚴一諾的傷害越大,他並不希望,嚴一諾深陷於一個毫無結果的泥潭裡面無法自拔。
“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這是裴逸白對嚴一諾的承諾,但是卻排除了一切感情因素,只是幫忙,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好,需要的時候,我不會客氣的。”嚴一諾笑笑,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小王,去送嚴小姐回去。”
她堅持不要,是她的事,但裴逸白,不可能看着嚴一諾一個人,深夜回家。
路上出什麼事怎麼辦?
“是的,裴總。”
沒多久,小王連同嚴一諾的身影一起消失在裴逸白的面前。
他這纔有些頭疼地看着客廳沙發上,橫七豎八的“屍體”。
他的沙發,才搬進來不到兩天,的被這些醉鬼糟蹋了。
顧辰言揉了揉額頭,站了起來,臉色微紅,不過眼神還挺清醒的。
“我的房間在哪裡?”他問裴逸白。
他們都會在這裡過夜,裴逸白早有準備。
指了指一樓的一個房間,顧辰言便走過去了。
看樣子,沒有絲毫準備將王蒙等人搬走的意思。
裴逸白也慢慢掃過沙發上的那堆人,發覺沒一個順眼的。
原本生出來的慈悲之心,隨着顧辰言的舉動,也跟着煙消雲散了。
還是早點上樓,洗白白,抱老婆睡覺去。
於是,裴逸白大搖大擺走了,任由賀承之等人在客廳裡躺屍了一夜,導致第二天幾個人起牀之後,渾身痠痛,差罵娘。
而嚴一諾,在出了裴逸白的家門之後,卻堅持不要小王送。
只是,她嘴得眼前都發暈了,知道小王不送的話,自己肯定回不去。
她擡眼看了看旁邊的房子,拔腿就走。
嚴一諾敲開了徐家的大門。
“怎麼喝得這麼醉?”開門的徐夫人被嚇了一跳,嚴一諾渾身酒氣。
“外婆。”她在徐夫人的懷裡蹭了蹭,抱着她的腰不停叫着。
“我在呢,先進去吧。”徐夫人搖搖頭。
“外婆……外婆……原來你還願意搭理我啊……”嚴一諾嘴裡唸唸有詞。
“傻孩子,外婆什麼時候不搭理你了?”
“什麼……時候呢?好久……好……久了……”嚴一諾淚眼迷濛地看着她。
“他不要我,外婆也不要我,爸爸也不要我……”
這裡的他,徐夫人並不清楚是誰。
只是聽着嚴一諾的這句話,感覺有些心酸。
“外婆沒有不要你,你喝醉了,洗個澡好好睡覺。”嚴一諾這個時候來徐家,徐夫人自然不會生氣,更不會趕她。
但如果今天來的,是徐利菁,肯定不是這樣的待遇了。
“好……好……”
徐夫人讓人將嚴一諾扶到房間,雖然醉了個半死,不過還是有點兒意識。
叮囑她洗澡,她也乖乖洗了,至於有沒有洗乾淨,徐夫人就不知道了。
“早點睡吧。”
留下一盞小燈,徐夫人就出去了,渾身不是滋味。
看到嚴一諾這樣,她着實不好受。
自己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孫女,從小看着長到十幾歲,十幾年的感情,不是白說的。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嚴一諾這麼脆弱,徐夫人心情沉重地去睡覺了。
第二天,起得很早。
徐燦洋也是,他們的作息很規律,這樣對身體更好。
“你小聲點兒。”一大早,徐燦洋就在放廣播,這是他平時的習慣。
不過,今天被徐夫人制止了,他覺得有些奇怪。
“怎麼了?”往日不都是這樣嗎?怎麼偏偏今天開口說不?
“一諾昨晚在家裡過夜,這會兒還在樓上睡覺呢,你放得這麼大聲,不是存心吵醒她嗎?”徐夫人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
“你說一諾?”徐燦洋愣住。
“她怎麼會在家裡過夜?”
徐夫人皺了皺眉,“你這是什麼話?這麼不待見她在家過夜?”
都醉成那樣了,她還真不敢想出去會發生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想着,你……”徐燦洋欲言又止。
對徐利菁意見大的,是自己的妻子,而一諾算是遭到了連坐。
“唉……”徐夫人忍不住嘆氣。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此一時彼一時。”徐夫人憂傷地在丈夫的身邊坐下。
“昨天一諾喝醉了,還在哭着問我,爲什麼不要她,你不知道那時候有多可憐。對於一諾,終究是我們對不起她。”
徐燦洋沉默點頭。
“再者,派回去找利菁的人那麼多,可是始終沒有消息,我看,這個可能性,太微乎其微了。”
“大概,我們這一輩子,也找不回我們的女兒了。雖然這樣說太篤定的,可是我連安慰自己的希望都看不到。”徐夫人這麼說,已經有着隱隱的放棄之意。
“我們好好對一諾吧,就當是我們的親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