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好多鳥(2)
於是,看着舒落心,顧念兮又淺笑盈盈的開口:“剛剛舒姨不是說,有什麼禮物先拿出來讓爸爸開心開心的麼?剛剛雅安姐都讓爸爸開心了,怎麼着我也要讓爸爸開心一會兒的,不是麼?”
她說的頭頭是道,讓舒落心根本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惱的,舒落心心裡一陣煩躁。但礙於身邊的陳雅安,她只能刻意保持着嘴角那抹已經明顯僵掉的笑容:“既然這樣,那就送吧。”免得,到時候這顧念兮又拿着她舒落心偏心說事。
再者,舒落心這麼放心的讓顧念兮送禮。
當然是因爲她看到顧念兮和談逸澤的手上都是空空如也的。這樣的,還能拿出什麼禮物?
所以,舒落心這會兒倒是耐下了性子,等着顧念兮出醜。
“喲,念兮也有禮物送我?那拿出來給爸爸看。”聽到顧念兮想要送禮物,談建天自然是開心的。
這孩子嫁進門的時候不過才二十二歲,年紀尚小,和談逸澤差了好大一截。
當初她嫁進這個家門的時候,談建天還擔心,這麼個小丫頭將來怎麼和談逸澤肩並肩。
但這兩年,看到顧念兮的成長,他也算是放心了很多。
這丫頭,潛力無限。
實在,是上天派來給談逸澤的良人。
“爸爸,這禮物其實不是我一個人送的。”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伸手探進了自己的白色羽絨服裡。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錦袋。
袋子的大部分都是暗紅色的。只有袋子口和繩子,都是金色的絲線。做工精緻,顏色搭配更是極爲搶眼。
光看這個袋子,就足以猜測出裡面的東西價值不菲。
而舒落心在看到這個袋子的時候,心裡也悶悶的。
她還真的沒有想到,顧念兮竟然還真的有準備東西。
雖然她的東西還沒有陳雅安的那個大,不過看得出這東西價值不菲。
今天,她還真的被這顧念兮給擺了一道。
以後看來,對這丫頭還是要小心防範纔好。別看她笑起來純真無害的就像是兔子,可背地裡和談逸澤是一樣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狼!
而顧念兮便當着衆人的面,將這個錦袋雙手遞到談建天的手上。
“爸爸,這是前兩天我和逸澤到廟裡的時候看到的。當時,我和逸澤就覺得這玉佩和爸爸很相配,所以就在廟裡給爸爸祈福,願爸爸年年益壽,事業如日中天。還請廟裡的高僧,給玉佩開了光。”
顧念兮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說的頭頭是道,也聽的談建天嘴角輕揚。
好話,自然是人人喜歡聽的。
可關鍵是看,這好話怎麼說。
要是顧念兮直接將祝福的話說出口,倒顯得沒有誠意。可偏偏,她把這些話變成了轉述,聽的談建天心裡樂開了花。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請了廟裡的高僧給玉佩開了光,都成功的收買了人心。
再說了,顧念兮聰明還聰明在,她看得出談建天和談逸澤父子的關係不是很好。而她剛剛明擺着說,這玉佩算上了談逸澤的份。
這不僅給談逸澤做足了面子,更讓生日的談建天眉開眼笑。
嫁進談家,顧念兮是看到過談建天的不少笑。
有開懷大笑,也有儒雅的笑。
不過還真的沒有看到過,什麼事情能逗得他像今天這樣,笑的這麼激動。甚至,連眼眶都有些微紅。
別人或許不知道,他談建天現在站在這麼高的位置,兩兒子又這麼的有出息,有什麼不滿足的。
可顧念兮卻看得出,談建天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和談逸澤的斧子關係變得這麼糟。
特別是談逸澤每一次因爲他母親而憤怒的時候,顧念兮都能看到談建天眼眸裡的失落。而實際上,每一次對談建天發脾氣之後,談逸澤過的也不是很好。
有時候甚至一整夜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而這,也是今天顧念兮上演這一出的原因。
她就是想要爲自己和談參謀長掙回面子,給舒姨一個下馬威的同時,改善一下他們父子的關係。
而顧念兮的那塊玉佩的出現,無疑讓所有人都對她另眼相看。
特別是談建天,摸着手上那塊通體透亮的白玉,眼眶甚至有些紅。
而談老爺子也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摸了一把鬍子,脣角暗自勾了勾。他們這父子鬥了這麼大半輩子,總算有所改善了。而談老爺子也慶幸,顧念兮能在他的有生之年,讓他見證了這麼一幕。
至於舒落心,只是輕掃了顧念兮的那塊玉佩之後,便不再說話。顧念兮送的那塊玉佩是玉觀音。玉石她是不大懂。
不過男配觀音,女戴彌勒佛,這一點她是清楚的。
看到這,舒落心安靜的吃着她面前的東西,像是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似的。
但即便舒落心做到這個份上,顧念兮也察覺到的,這老女人現在一肚子的火氣。
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是,她現在最好的寫照。
本想着給陳雅安賺足面子,卻不想現在到成就了顧念兮他們夫妻。
就算陳雅安的袋子裡裝着的是再好的東西,恐怕也抵不上顧念兮剛剛的那兩句話了。
陳雅安和談逸南一直默默的看着,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情緒。
只有談逸澤,從始至終都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顧念兮看,盯得她的背脊發麻。
直到顧念兮安好的坐在他的身邊之後,男人這才湊到她的耳邊說了這麼一句:“好啊小東西,倒是連你家談參謀長都給算計進去了?”
這玉佩是準備好的。
就是前兩天的時候,顧念兮被小豆豆用彈弓給砸傷之後,劉嫂就建議他要帶顧念兮到廟裡去拜拜。
那一天去的時候,顧念兮除了要了兩道平安符之外,還求了一塊玉佩。
當時,談逸澤還弄不清楚,這小東西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現在好了,敢情那時候他就被這小東西給算計了?
“可是老公,你不覺得我現在做的是一石好多鳥麼?”顧念兮被某個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嚇得有些退了退,但還是不忘記狗腿一把。
要知道,她家的談參謀長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
要是弄不好的話,沒準就要被這老男人給吞了。
“你一石多少鳥我管不着,但你只要知道我的鳥不開心了,今晚上你要是不給好好的侯着,小命可不保!”談某人果然是邪惡的引導者,說完這一句還不忘記掐了掐她的小屁股。惹得她滿臉紅霞……
聽談某人當場秀下限,顧念兮便可以預測到,今晚對自己會是一個多麼難熬的夜。
不管怎麼說,這場看似險阻重重的生日宴,算是過去了。
再度遇到蘇悠悠的時候,顧念兮還真的是被嚇了一跳。
不,不只是嚇了一跳那麼簡單,更準確的說是顧念兮還有些認不出來眼前的人兒。
和蘇悠悠約好見面的這一天,正好是這個月末。
今兒的天氣還算不錯,雪也停了。
所以顧念兮說想要出去和蘇悠悠聚一聚的時候,談逸澤也沒有反對。
雖然嘴上沒有怎麼反對,但談逸澤還是擔心她的,這一點顧念兮倒是清楚的很。
要不然,這個男人也不會都快要到上班時間了,還親自將她送到和蘇悠悠見面的地點。而且還三番兩次的囑咐顧念兮,要是待會兒蘇悠悠要離開沒有人來接送她的話,一定要給他打電話,一定不能一個人離開。
在叮囑了好幾番,確定這個迷糊的小東西終於記住了他的話之後,男人這才離開了。
而顧念兮便在和約定好蘇悠悠見面的咖啡廳裡喝着牛奶,吃着談逸澤給她帶的軟膏,等待着。
只是左等右等,卻遲遲沒有見到蘇悠悠的出現。
這,是怎麼回事?
見面是昨天晚上就約定好的。顧念兮就是想要看看蘇悠悠最近怎麼樣了,順便解決一下最近她背地裡給蘇悠悠整理的那些公司的手續問題。
按理說,蘇悠悠應該沒有忘記這個約會纔對。
再說了,早上出門之前談參謀長還怕蘇悠悠把她顧念兮給忘了,特意打電話去提醒了蘇悠悠一番。
按蘇悠悠怕談參謀長的程度,估計談參謀長交代的事情她是不可能忘記纔對。
可距離約定的時間都過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了,蘇悠悠怎麼還沒有見着人影呢?
再說了,蘇悠悠向來沒有遲到的習慣。有時候,還會怕別人等她,提前了半個鐘頭。
眼看着手上的表一分一秒的過去,顧念兮越發的急躁。
蘇悠悠,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越想,顧念兮感覺腦袋越是麻麻的。
找來了手機,顧念兮趕緊給蘇悠悠撥了電話過去。
電話過了好一陣子才接通的。
這期間,聽着電話裡不斷傳來的讓人窒息的嘟嘟嘟鈴響,顧念兮好幾次想要作罷。
但在這鈴響就要結束的時候,電話總算是接通了。
感覺到電話被接通,顧念兮便開口道:“悠悠,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怎麼這會兒還沒有到這邊?”
“我沒事!剛剛遇上點事情,我馬上就到了!”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聽到電話那邊的嘈雜聲。
越聽,越是讓人煩躁。
“悠悠?”
“沒事,我馬上就i過去。掛了!”蘇悠悠說這一句話的時候,電話那邊的吵雜聲依舊不絕於耳。
而說完這一句話之後,蘇悠悠便當即掛斷了電話。
望着電話裡再度傳來急促的鈴聲,顧念兮又莫名的緊張了。
蘇悠悠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吧?
要真是這樣,她現在該怎麼辦纔好?
越想,顧念兮越是煩躁。
索性拿着手機,在咖啡廳裡來回踱步。
好在這咖啡廳還是周子墨家名下的。所以談逸澤剛到這的時候,就已經給他們打過招呼了。要他們,都好好的看着顧念兮。
這會兒,就算顧念兮作出了多大的舉動,也沒有什麼人敢過來阻撓。
又等了一陣子,顧念兮已經急不可耐,正準備要報警的時候,咖啡廳大門處傳來了聲響。
“小姐,您這樣不能進去。”
“媽的,我怎麼就不能進去了!你他媽的給我擦亮眼睛看清楚,你們這門外只寫明瞭動物不能進內!”
“雖然說是這樣的,但小姐您這一身打扮實在是……”
“我這一身打扮怎麼了,我這一身打扮也沒有礙着你的眼。你再他媽的叫嚷,我讓你他媽的滾回到孃胎裡!”
這一聲聲的叫嚷聲,讓整個咖啡廳裡的人都紛紛將視線落在了門口的位置。
而顧念兮,自然也被這樣的聲音吸引住了。
不爲別的,而是因爲這聲音的主人顧念兮認定,是蘇悠悠!
沒有多想,顧念兮便朝着門口的位置走了過去。
“談參謀長夫人,真是讓您笑話了。我們也不知道這位小姐是怎麼回事,我們只是想要讓她回去換一身衣服再過來,沒想到她就……”剛剛談逸澤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上了尋常上班的軍服。再者,談逸澤生怕顧念兮會發生什麼事情,特意交代了這件咖啡廳的經理要好生的看着顧念兮。
所以這家咖啡廳的人知道顧念兮的身份,這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顧念兮一朝着聲音來源地走過來的時候,咖啡廳的經理立馬就上前,將顧念兮護着。生怕,這個女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這顧念兮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次數並不多。可自從她嫁給談參謀長之後,就已經在這個城市傳開了。特別是關於這個談參謀長將她寵到了頭頂上的傳言,沸沸揚揚的。
以前,他們還會覺得那只是別人誇張化的說法。不過在今天親眼看到那男人將顧念兮送到這個咖啡廳,那噓寒問暖,還有小心翼翼的樣子,誰也都不再敢懷疑這些傳言了。
所以這談參謀長既然交代了好好照看他的夫人,咖啡廳的經理也不敢讓這個活祖宗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剛看到這個衣冠不整的女人出現在咖啡廳的門口的時候,他們就給攔住了。生怕這個女人是個瘋子,要是進去了傷了談參謀長的夫人,可就不好了。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開始叫罵開來了。
這會兒,還將談參謀長夫人給引了過來。
這,可怎麼辦纔好?
“你們給我讓開!”顧念兮的這一句話,音量不是很大。但不知道怎麼着,卻威懾力很好。一下子,原本阻擋在顧念兮面前的那些人,自動的推開了。甚至連剛剛攔着門口站着的那個女人的,也都在發現顧念兮的視線落在門口的人兒身上的時候,自動的離開。
當下,顧念兮不顧其他人異樣的眼光,大步朝着大門口站着的女人走了過去。
不管這人身上的衣服多髒,也不顧其他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是有多麼的不滿,顧念兮就當着其他人的面,牽住了她的手。
當下,蘇悠悠的眼眶有些紅。
可蘇悠悠不是其他人,不喜歡將自己的淚水落在其他人的面前,當下便回握了顧念兮的手,大聲的朝着剛剛那些阻攔自己的人吼道:“看到了沒有,我是你們談參謀長夫人的朋友!”
“啊?”咖啡廳裡的這些人,在聽到蘇悠悠剛剛的這席話之後,明顯一愣。
他們確實是知道,顧念兮今兒個在這裡等人。
可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等的會是這樣一個人?
白色的外套上,沾了許多的泥巴,看起來泥濘不堪。臉蛋上也是,粘着大大小小的污漬,讓人看不到她的真實面容。
頭髮裡還插着幾根稻草,一切的一切都和他們想象中的那個談參謀長夫人等來的客人,實在搭不上一毛關係。
可這人,卻是蘇悠悠。
如假包換的蘇悠悠。
但她今兒個,爲什麼會以這幅模樣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