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麥琪之死到現在也有兩三百年了,不斷有疑似她學徒的年輕巫師、法師被擄。無論對方是平民的孩子,抑或是出生在權貴家族且巫術天賦較高的孩子。
一旦被擄,再無蹤影,彷彿世間從未有過這個人似的。甚至有光明法師懷疑自己的孩子,從而把她交給大法師們處置。
一日未找到黑精靈的下落,意味着真正的麥琪學徒他們還沒找到。
草木皆兵多年,魔法、巫術式微,那女孩的什麼曾曾曾祖亦是苟延殘喘。不斷誘.哄麻瓜獻出鮮血與生命滋養他們的軀殼與靈魂,否則早就魂飛魄散了。
“雖然那些人很愚昧,看不破我的真身。可我就是他們認爲的黑精靈,而您是我的主人……”
所以,她就是那些人要找的學徒。
至於是不是麥琪的學徒,它覺得算是吧,畢竟她的魔法和巫術大部分是跟麥琪學的。
桑月靜默一刻,無語道:
“照你這麼說,成爲麥琪的學徒並非難事。”
只要擁有莫拉就好,根本用不着拼死拼活的。
“這我不清楚,”莫拉沒往深裡想,只認現實,“反正你現在是我主人……”
“這個簡單,把咱倆之間的契約解除,你可以另外認主。”現在易主還來得及,把莫拉這個拉仇恨的踹了,由她獨佔莊園。
“不解,”莫拉反駁,“您上次僅解了我和莊園空間的禁錮。”
現在想跟它解除主僕關係?晚了!它不同意!數百年才遇到一個情緒穩定不慍不火,不輕易罵人且不會算計它魔力的主人,這樣的合格主人上哪兒找啊?
再說,它自從有意識開始便住在莊園裡。
現在它和莊園的契約已解除,如果再解除主僕契約讓它往後住哪兒?外邊全是要抓它的麻瓜和法師,它是黑精靈,不是傻精靈。
爲了自由跑出去,它眨眼就能失去自由,然後經歷一遍姬瑪熬過的苦刑。
一人一靈打着嘴仗,嘴裡嚷着要單飛,真要分道揚鑣可能.性.不大。
主要是莫拉知道的事太多了,不能滅口,只能把它當自己人。把那女孩的靈識徹查一遍後,就任由莫拉把她煉化了。
放是不可能放的,她知道得太多了。
哪怕她現在沒有意識,她家的人亦有能力把她從冥界撈出來,然後搜魂尋找她曾經去過哪裡。搜魂肯定傷身,但跟追尋多年的魔典線索相比,不值一提。
刪除記憶亦不可靠,遇到修行方面的高手極有可能會把記憶恢復。
迄今爲止,桑月仍是個學徒而已,對西方的魔法、巫術技巧不敢說很瞭解。甭說西方,就連東方本土的術法她亦瞭解不多,不敢自視過高,謹慎些的好。
至於弗羅拉與兒子之間的矛盾,只能靠她自己解決了。
身爲莊園主,桑月只關注自己的靈田收成有多少,別的一概不理。同時瞧瞧阿拉,這姑娘依舊獨來獨往,無論在怨陣裡或面對邪師們的試探皆遊刃有餘。
她並不急於加入邪師的行列。
自從單飛,嘗過獨來獨往行事隨心所欲的滋味,加入哪個陣營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逐漸摸透邪師們在陣中的行事套路,可以自出自入。
但找不到破解的方法,她便亦正亦邪地遊走在遊戲人生的邊緣。
這態度,讓留意她的邪師相當費解。殺之可惜,不殺,留着她絕對是個隱患;將她拉入己方陣營,又怕這纔是她真正的意圖。
眼下,阿拉離開了怨陣,安穩地度過一段時間後覺得怨陣可能不會再找自己,便回老家找店面準備開一間小店混日子。
這讓邪師更加摸不着頭腦,打算再觀察一段時間。
至於阿潘,他跟莫德一樣,身邊開始圍着幾位紅顏知己。他雖然惦掛之前的夥伴阿拉,但知道她的能耐,除了最開始心急如焚想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屢屢遭拒之後,他順其自然了。
這對生死之交算是徹底單飛,各有各的步驟和行事風格,不必再顧忌拍檔的心情。
如今,阿潘已有新的搭檔。也是位小哥,身手不比阿拉差但沒有她的那份狠勁。且每次心軟的對象都是錯誤的,幾次置自己於險境,多虧阿潘及時趕到。
阿潘挺頭疼的,但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只能是合則來,不合則散,無需強求。
各奔前程,禍福自受,她就不多看了。
看完比較關注的俗務,桑月放下水晶球,開始準備出行用的飲食。
米麪、調味料之類的正餐食材必不可少,其次是新鮮的蔬菜和水果。以上食材要分成兩處堆放,一堆是桑家山頭的,放入兩人的納戒裡。
另一堆產自莊園,固定放置在莊園的某個位置方便她取用。
上次出行沒經驗,且靈食產出不多,居然要花錢賣外邊的蔬果吃。如今莊園裡的靈食產量充足有餘,哪怕她天天在外邊混日子也不必在外邊購賣。
但飲用水要在外邊買,她打電話給蘭秋晨在市區的大超市搬幾桶飲用水備用。
備給外人用,比如途中遇到窮遊客搭順風車,若對方恰好沒水,這些飲用水就能派上用場了。既然通了電話,蘭秋晨順便跟她提了小董建議的春日遊學。
“不去。”桑月不假思索。
“考慮一下嘛,”蘭秋晨道,“咱倆是散修,很多基本常識需要明師指點……”
以阿桑的資質,說不定一堂課就能讓她頓悟了。
“沒必要,”桑月依舊拒絕,“去了就要遵守別人的規則行事,容易被人查個底朝天。以咱們的身份,保持距離和神秘感才能杜絕別人的試探和不懷好意。”
倆姑娘早早便隱居於青山綠水中,脫離社會很久了。對於時下年輕人的心性捉摸不透,一不小心就會中招。
而且裡邊多是玄二代,不宜得罪,她何苦去受這份窩囊氣?
至於年紀倒不必擔心,所謂的新秀大部分是指年青人。可修行無先後,年齡亦同理。有不少人是大器晚成,只要是初次參加春日遊學的術士皆屬於新秀。
像屠夫這種參與過一次的叫老學員,必要時擔任臨時的遊學導師專門給新秀解惑。
如此,便能免除遊學途中的一切費用。
屠夫不在乎這點費用,但對於一些普通家境與際遇的老異人而言,倒是一份不錯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