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轉過身來,臉色也已經緩和了不少,“剛纔我的語氣是有些犯衝了。”
兩人在一起也是八年的戰友情,當真要爲了一個燕若慕而鬧翻,還真的是十分不好。
聽到陳東低頭了,容凌這才轉過身來,說道:“我剛纔也錯怪了你,這事跟你其實沒有直接的關係,是我自己太惱火了,纔會將氣撒在你頭上。”
周子琛見兩人都和好了,這才說道:“容凌,我想找你單獨談談。”
容凌看向溫暖暖,溫暖暖點頭,她這才和周子琛走了出去。
兩人走後,辦公室裡也安靜了一會兒,大家都在想着這件事情。
容凌的婚事其實他們每個人的心裡都是極爲的看重的,陳東也是,剛纔他會跟容凌吵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打從一聽到燕若慕想要嫁給周子琛開始,他就發現自己不對勁了。
而容凌和周子琛的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好談的,周子琛已經說了,他會去找燕若慕親自談,溫暖暖便揮了揮手,道:“散了,先去休息下,待會再繼續去訓練。”
散了之後,陳東沒有前去休息也沒有去訓練館,而是請假開車出了部隊,他是這麼想着的,燕若慕如今插足容凌和周子琛之間的婚事,他是容凌的戰友,理應去爲容凌解決掉這件事情,而且,他覺得或許皇甫佟先前的那句話說得沒錯,是他傷了燕若慕,然後燕若慕如今想要來報復了,不忍心報復他,就報復到了他的隊友身上。
其實心底的那個最真實的想法到底是什麼,他也不敢去看。
掏出手機,尋到燕若慕的電話號碼,撥打了過去,聽到對方手裡鈴聲裡的那首歌,他的心微微的一沉。
“愛我好不好,褪去一身驕傲;
藏不住的寂寥,等不到依靠;
江湖浪滔滔,風雨太飄搖;
貪着你的笑,忘了痛的味道;
像一團火在燒,怎麼可以忘掉;
無盡的煩惱,淹沒在你懷抱;
十指緊扣纏繞,在月光下奔跑;
什麼都不想要,你愛我就好”
燕若慕的電話存在他的手機裡是她上次搶過他的手機,硬是要將她的電話號碼存進來的,起初他是想刪掉的,被燕若慕一阻止,也就沒刪掉,後來回到宿舍,看着手機上的燕若慕的電話號碼,又打算刪掉,但是當點出那個刪除的時候,他的拇指卻怎麼也按不下去,便將那個電話留了下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撥打她的電話,也是第一次聽到她的手機彩鈴。
他不知道這首歌的名字叫什麼,但是,聽着聽着,他的心卻在一點點的下沉,彷彿感覺到了一種足以讓他窒息的愛朝着他撲面而來,他彷彿看到了燕若慕獨自一人站在山頂,蕭然寂寥的身影,又彷彿看到了燕若慕在金三角的樊樓時堅強地殺敵的場景,又彷彿看到她時不時地
失神地凝望着他的那一幕,又彷彿看到了她偷偷地跟他十指交纏拉着他在月光下奔跑,說要跟着他一起回帝都的那一夜
在他回憶的時候,歌聲斷了,電話那段傳來低沉的嗓音,冷冷的三個字,“做什麼”
陳東抿了抿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就這麼地沉默着。
而對方也沒有掛電話,也在沉默着。
許是陳東沉默得太久,回想着一些事情太出神,當他擡起頭的時候,恰好看到前面是一面山壁,他急忙踩下剎車,調轉方向頭
燕若慕在電話這端聽到那邊轎車“吱嘎”一聲,還有碰撞聲,心,猛地被提了起來,再也沉默不下去,疾呼道:“陳東,你怎麼了陳東,陳東,東哥,東哥,你怎麼了,你說說話啊,你別嚇我。”
喊了好一會兒,燕若慕才聽到那邊傳來一記悶哼聲,當即喜極而泣,“東哥,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
陳東將座標報了過去,燕若慕當即就出了門,開車火速前往。
當她開車到那裡的時候,看到一輛車撞在山壁上,一看那車,她就知道是陳東的,驚嚇得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當即下車急速地奔了過去。
“東哥,東哥”燕若慕大聲而急切地喊着。
“這裡。”陳東的悶哼一聲。
燕若慕趕緊跑到駕駛座,看到躺在裡面的陳東,趕緊將車門打開,將他攙扶着出來,上下檢查着他的身子,覺得還不夠,扶着他去了山壁的下方,這裡極爲的隱秘,動手就開始脫陳東的衣服,要看他除了額頭撞傷之外,其他的地方有沒有受傷。
陳東抓住她的手,“我沒事,只是頭部受了點傷。”
“騙人,我要看。”燕若慕將手從他的手心裡掙脫出來,將他打量了個遍,見他沒事之後,她這才鬆了一口氣,鬆了一口氣之後,又猛的抱住陳東,緊緊地抱着,將頭埋在他的懷裡,剛纔從手機裡聽到碰撞聲,她真的是急壞了,尤其是下車的時候看到他的車子撞在山壁前,她都想欺騙自己這是在做噩夢,對他的擔心也上升到了制高點,好在此時看到他沒事了,她纔將那顆高高懸掛起來的心擱置了下來。
先前以爲自己可以將他忘記的,只是,這些天在柳家,她卻發現,她越想忘記他,卻越難忘記,如果不是因爲無法忘記,她也不會採用那樣極端的手段,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又將陳東推開,背過身去,冷聲道:“你找我什麼事”
其實從他的懷裡出來,是一件十分不捨的事情,但是,她如今已經跟別的男人有了婚約,而他,對她的愛又覺得是種負擔,她不能再讓他討厭她了。
剛纔燕若慕對他的關心和焦急還有擔憂,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在他說沒事後,她還堅持着要給他全身檢查一遍,檢查完後,又深深地抱着他,那一刻,他其實也想抱緊她的,只是,他知道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愛情,就不能束縛住她,穿好衣服,而後後背靠在山壁上,望着藍天,問道:“你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