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兒似笑非笑的掃了佟貴妃身邊的杜氏一眼:“就怕妹妹跟本宮不順路。”
佟家的事鬧得人盡皆知,特別是佟大老爺跟佟二夫人之間的事早成了盛京城人的笑柄,紀靈兒雖然什麼都沒說,看杜氏那一眼的譏諷卻是不加掩飾的,姚氏和蘇可方還有項冰羽微微垂下眼皮,佯裝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到。
其他女眷則膽顫心驚的把頭埋得低低的,唯恐成爲皇后與佟貴妃爭鬥的炮灰。
好在紀靈兒有分寸,知道這是姚氏的壽宴,適可而止,而佟貴妃因爲今天來此是有目的的,就暫且忍下了這口氣,面露微笑,與皇后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
沒一會,皇上和太后的賞賜也到了,歐陽婉若這才由一個老媽子和一個宮女扶着出來了。
看着歐陽婉若微凸的肚子,衆人這才恍然,剛纔大家都琢磨着姚氏的生辰爲什麼不見公主的身影呢,原來是懷了身孕!
“項老夫人,公主都懷了幾個月身孕了?”見過禮後,有人向姚氏問道。
姚氏笑逐顏開道:“三個多月了。”
衆人打量了一下歐陽婉若白裡透的臉色,驚奇道:“公主是有福氣的,這孩子一定很聽話吧?”
“對啊,看公主這神采奕奕的,這孩子肯定不折騰人。”都是過來人,大家都知道懷孕前幾個月妊娠反應是最難過的,可是看公主這樣子,顯然沒受什麼折騰。
聞言,歐陽婉若掩嘴笑了起來:“各位夫人有所不知,本公主半個月前還被這孩子弄得寢食難安呢,連水都喝不進去,幸好嫂子將陳媽媽和楊姑娘給找來。”
“公主,這陳媽媽和楊姑娘是什麼人?”紀靈兒幫大家問出了疑惑。
“陳媽媽和楊姑娘是我們家家政服務站的人,是經過專門訓練,用來照顧孕婦、產婦和嬰兒的。”歐陽婉若笑着道:“本公主前陣子什麼東西都吃不下,楊姑娘酸甜苦辛辣的東西換着給本公主做,可本公主還是吃不下,最後還是楊姑娘親手醃製的酸辣果脯才讓本公主止住了吐。”
歐陽婉若一頓,又道:“當然了,陳媽媽的按摩手藝也很不錯,本公主剛診出滑脈那會緊張得睡不着覺,一睡着就會做惡夢,多虧了陳媽媽,本公主纔有好覺睡……”
歐陽婉若一個勁的說着陳媽媽和楊姑娘來後對她有多大的幫助,那邊的項冰羽見大家都聽得入神,不由朝蘇可方擠了下眉眼。
蘇可方端起茶杯放到脣邊,借啜茶的動作掩去脣角的笑意。
這公主都快成她家政服務點的代言人了!
她之前也是見歐陽婉若吐得太厲害,纔給她把陳媽媽和楊姑娘叫過來的,誰知她現在還捨不得讓人家回去了,現在還給她打起廣告來。
那邊與翟氏交好的餘氏,也就是太僕寺卿越懷南的夫人聽了歐陽婉若的話,又驚又喜的問向蘇可方:“元帥夫人,您那家政服務站可還有陳媽媽和楊姑娘這樣手藝的嗎?我那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同時懷孕,我公公婆婆那邊又需要人照顧,我忙不過來,正準備尋幫手呢。”
“有的,就不知越夫人需要的是廚娘還是伺候孕婦的老媽子和丫環?”蘇可方放下茶杯,笑着道:“我們家政服務站的人可以先試用三天,如有不滿意可以免費換人,如果越夫人真要請人,可以到我們服務站去看看,具體的事項有專人給您講解。”
不過這換人也是有次數限制的,以三次爲頂,這些在客戶上門的時候會有詳細說明,今天蘇可方就沒有多說。
“好,好,我明天就過去看。”餘氏高興道。
蘇可方所開的家政服務站因爲沒有打廣告,知道的人並不多,餘氏與翟氏交好,曾聽翟氏說過一嘴,也不知道這服務站真正做什麼,直到今天才知道,而其他人則聽都沒聽過,不由多問了幾句。
得知服務站裡的廚娘還會做藥膳,又有幾位夫人來了興趣,蘇可方同樣讓她們到服務站去諮詢。
這樣一聊就聊到了飯點,直到賓客散去,杜氏都尋不着與姚氏或蘇可方說話的機會。
佟貴妃難得出宮一次,見天色還早便回了佟府,打算好好敲打敲打父親。
杜氏憋了半天的火,一上馬車就埋怨起女兒來:“惠娘,不是娘要說你,你明知道這事情不對,爲什麼不制止二皇子?還有二皇子,當初要不是爲了給他出氣,我又怎麼會給項冰羽保媒?現在可好,項辰弘報復佟家,他卻袖手旁觀,你說我何苦來着……”
杜氏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佟新惠臉色很難看,忍着氣勸道:“娘,您該知道,女兒這些年在宮中有多艱難,不是女兒不幫佟家,而是女兒現在不能幫。”
聞言,杜氏哭得更厲害了:“你現在不幫,難道真要眼睜睜看着你弟弟坐牢嗎?還有你二弟,現在整天不着家,萬一他也再出事,你可讓我怎麼活?”
杜氏眼淚刷刷往下掉,佟貴妃看得心煩,不過卻仍苦口婆心的勸道:“娘,女兒就是怕項辰弘再對佟家下手,所以才讓您去見姚氏和蘇氏的,只有斷了源頭,佟家才真正解脫。”
皇上話裡話外都在跟她暗示,佟家是在替她兒子受過,項家受了那麼多的委屈,總得有人給項家出口惡氣,她又怎麼敢出手相助?
所以只有消除項辰弘心頭的怨氣,才能真正救下佟家,不然以項辰弘冷酷的性子,她還真擔心佟家最後會落得個悽慘的下場。
想到這,佟貴妃又道:“娘,您聽女兒說,如果想保全佟家,明天您就給蘇可方下帖子,一定要親口求得她的原諒,項辰弘對蘇氏言聽計從,只要蘇氏鬆了口,弟弟就能得救。”
“好,只要能救佟家,我就去見蘇氏!”杜氏賭氣道:“夫君女兒都靠不上,我也只有拼上這張老臉了,到時候蘇氏要是不肯原諒,我就給她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