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冉帶着一聲的寒意冷氣,趕到了臨近鎮子上凌然的歇息之地。
隨着一段路程,她身上的寒意內斂至極致。
除了跟在身旁的雲雀,親眼目睹了一切,知曉姑娘很生氣之外,單看寧小冉的表情與眼神,任誰也不會想到她在生氣,很生氣。
“寧小冉,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對百姓出手的嗎?”凌然一見寧小冉,便氣勢洶洶的質問道。
身後跟進來的雲雀,看到凌然如此大膽的質問,眼底閃過一抹驚恐與同情。
這小子到底跟着姑娘太遲,沒見識姑娘的手段。
果然。
砰的一聲!
寧小冉幾步上前,看着居然還膽敢質問她的凌然,擡腳一腳揣在凌然的腹部,巨大的力道,將凌然頃刻踹非出去,重重的撞在後面的落後的土屋,竟然直接將土屋的牆面都給砸碎了。
“晤……”凌然悶哼了一聲。
寧小冉一身清冷孤傲,緩步走到凌然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一身被土打砸的狼狽,口中嘔出一口鮮血的凌然。
嘶!
凌然在心中吸了一口氣。
寧小冉看着凌然,那一雙眼晴,冰冷而漆黑,深邃而無垠,裡面噙着幽冷的寒意,以及一股高高在上對人命對他的漠然。
“凌然,你又忘記了,你是什麼身份了?嗯?”寧小冉嗯道,那最後一個尾音,拔高上揚,邪氣的叫人心底打顫。
咕咚!
凌然吞了一口口水。
他自認讀聖賢書,一身正氣,無所畏懼。再多的手段擺在他的面前,他都不會屈服,左右不過一死而已。
可是面對寧小冉,他卻只覺得深深的恐懼。
他想要張口說話,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凌然,我只問你一句,你是想死,還是想活?”寧小冉一眼便洞悉了凌然眼中的恐懼,嘴角掛着一絲淺淡的輕蔑問道。
這世上鮮少有人能直面死亡,毫無畏懼。
凌然這個人,被擡的擡高,他的聰明,他的天賦,他的能耐,加上他的師承,叫他過的順風順水,乃至皇帝三顧而不看在眼中,漠然對待。
這樣就有了一個極大的弊端。
人沒有經歷過黑暗,就不會直面黑暗,人沒有遭受過挫折,就不知道挫折來臨,他能否如他所想的一般直面挫折。
有道是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這世上的人,大多數都是這一種。
凌然也不例外。
他之所以敢在她面前叫囂,無非是她給了他一種個很好說話的錯覺。
“凌然,我問你呢,你是想死還是想活?”寧小冉再度問道,聲音拔高了一分,帶着一絲尖銳,如同一粒鋒利的刀刃,直刺入凌然的心底。
凌然沉默着。
沉默了一會兒,也許很長,也許不過一個呼吸。
他問道:“我死了,你就會放過那些百姓?”
“呵!”寧小冉輕笑了一聲,冷諷的看着凌然,道:“放了那些百姓?說的好像我將那些人都抓了起來,等待處決一樣!不過,凌然,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也配跟我討價還價?我寧小冉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有人來指責命令,也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