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人出去打聽消息,鴛鴦則留下來伺候董沁妍,有了董沁妍剛剛的警告,鴛鴦可不敢再亂說話了,極其小心謹慎的伺候好董沁妍,討好地說道:“公主,您現在可是打算去明秀宮同皇后娘娘用膳,還是要在咱們宮裡自己吃?”
董沁妍透過窗子看到外面的豔陽,笑罵道:“都什麼時辰了!這會兒去明秀宮是要本宮去用早膳還是去用午膳?”
“嘿嘿……”鴛鴦傻笑了兩聲,神神秘秘地在董沁妍耳邊小聲嘀咕道:“公主,您不知道,今天一早,武王殿下帶着武王妃進宮敬茶謝恩,聽說當時直接在皇上面前狀告定國公
夫人,還說定國公管束不嚴,非要皇上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皇后被武王殿下磨得沒辦法,也是爲了給鎮國公府一個交代,當即命人去定國公府傳定國公夫人許氏。誰知道這許氏竟然病了,裴家那些媳婦聽說是進宮問罪的,一個個推山阻四,竟是沒人願意代替許氏進宮,最終無法,只能讓定國公長子夫人帶着昨天鬧事的那妾侍一起進宮。
那妾侍昨天才被公主打了三十大板,這會兒哪裡下得了牀,可惜,她沒有許氏的身份地位,可以稱病不出門,奴婢聽說她是被錢氏硬逼着進宮的。”
董沁妍錯愕地看向鴛鴦,心裡想的卻是,老天爺都在幫董成虎,昨天他們夫妻倆纔在商量着找藉口讓柳月梢進宮,今天竟然就自己送上門來了,而且還是被原配錢氏給逼的,這柳月梢心裡要是沒有恨她可不信,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看來董成虎的計策十有八九會奏效。
這般想着,董沁妍的心情更好了,在鴛鴦的伺候下,梳洗完畢,每每地用了早膳,出了屋子,跑到院子裡曬太陽。
妙人此時正好回來。
董沁妍看她臉色不是很好,疑惑地問道:“怎麼?沒問道?還是人沒回來?”
妙人搖搖頭,輕聲回道:“公主,駙馬爺昨天快馬加鞭趕在城門關門之前進城了,而且昨天晚上還進宮值班了。”
妙人說話的時候偷偷打量董沁妍,見董沁妍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好無奈地放棄猜測。
董沁妍面色如常,心裡卻是洶涌澎湃,她還以爲昨天晚上是因爲睡前一直在看錦囊,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才做夢夢到溫伯雲,現在看來,她是真的見到了溫伯雲,並不是在做夢。
想到這裡,董沁妍愉悅地問道:“那你可有打聽到他人現在在何處?”
妙人乾巴巴地說道:“公主,駙馬爺昨夜值班,這會兒自然是要回去休息的,奴婢猜測,駙馬爺大概下晌就會進宮了。”
董沁妍聞言,嘴角微微勾起,故作淡定地沒再說點什麼,但是那神情,看得妙人和鴛鴦徹底驚呆了,她們公主一直淡定自持,就算之前對着駙馬爺也是平靜無波,怎麼今日的公主這麼反常?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其實連董沁妍自己都不知道她爲何會在聽到溫伯雲回來的消息後這麼激動開心,明明之前已經打定主意今生不再動情的,怎麼只是出宮一趟,就變了呢?
三人心思各異,誰也沒再開口。
明秀宮這邊,錢氏帶着柳月梢極其惶恐地面見帝后。
顧水秀和董成虎的目標是柳月梢,兩人想着找藉口把錢氏弄走,便一聲不吭地盯着下面的兩個人。
錢氏因爲帝后的沉默更加害怕,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肩膀還不時抖動一下,她孃家只是普通的縣官,只因和裴家聯姻才嫁給裴中信當正妻,在晉安郡的時候裴家一支獨大,她以爲裴家已經是天了,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仗,這會兒單獨面對皇上皇后,錢氏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驟停了。
心裡恨恨地把許氏和柳月梢咒罵好幾遍,若不是她們闖出這麼大的禍,她又怎麼會跪在這裡?
此時錢氏壓根忘了,昨天是誰因爲許氏和柳月梢的所作所爲高興不已。
顧水秀想了好一會兒,和董成虎對視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故意狠戾地大聲說道:“誰是定國公夫人?擡起頭來!”
柳月梢因爲身上有傷,一直趴着,即使擡頭也擡不了多高,錢氏就悲催了,被顧水秀這麼一喊,嚇得差點肝膽盡碎,顫抖地緩緩擡起頭,見到顧水秀的神情之後,竟然兩眼一番,直接被嚇暈過去了。
錢氏邊上的柳月梢沒想到錢氏竟然這麼孬,直接傻掉了,錯愕地神情好半天都收不回去。
董成虎蹙眉朝身邊的宮人吩咐道:“把那女人弄到偏殿去,等人緩過來再過來稟報,既然只剩下一個人,那就由你說說情況吧,其他人全都去外面候着。”
柳月梢這才緩過神來,自知今天是逃脫不掉了,心若死灰。
宮人全都出去了之後,顧水秀才緩緩地朝柳月梢走過來,端詳了她好一會兒,突然笑着朝董成虎說道:“皇上,這柳月梢果真長得跟月怡不太一樣,也不知道那柳月圓跟月怡有幾分相似?”
此話一出,地上的柳月梢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皇后,放射性地再看向皇上,腦子一片空白。
顧水秀輕笑道:“怎麼?覺得很奇怪?爲何本宮會知道你的名字?爲何本宮會說起柳月圓?你心裡一定很困惑,本宮既然知道你的事情,就該知道你與月怡的關係,爲何還要找你們的麻煩,是不是?”
顧水秀一下子說中了柳月梢的心思,柳月梢的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顧水秀卻是毫無所覺一般,接着說道:“你明明是柳家的嫡女,而月怡只是柳家的庶女,如今月怡成了武寧候夫人,而你卻是裴中信的妾侍,心裡很不甘吧!昨天當着衆人的面被杖責三十,是不是心裡很怨恨?
恨誰?許氏?月怡?還是公主?”
柳月梢聞言,趕緊拼命地搖頭,“賤妾不敢怨恨公主,是賤妾不知禮數,衝撞了公主,公主罰賤妾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