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軒一臉無奈,他不是個衝動的人,唯獨面對心裡那個人難以平心靜氣,偏偏這原雨卿長得跟他日思夜念之人那麼像,纔會讓他這般不管不顧,現在事情已經做下了,楊子軒也不後悔,就是覺得麻煩。
董成虎倒是不認爲楊子軒此舉又什麼問題,以他的性子要是碰上這樣的事情也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只不過他們不能在白水郡暴露身份,做起事情恐怕沒那麼順利了。
顧水秀在楊子軒和董成虎說話的時候一直打量着原雨卿,等楊子軒說完,才朝原雨卿問道:“原姑娘可是白水郡本地人?”
原雨卿乖巧地點點頭,道:“我家就在白水郡府城外不遠的扎風坳,那裡靠近草原,我們村子裡幾乎家家戶戶都是靠着放牧爲生,以前我家也養了好多羊羔和小牛,可是自從我爺爺生病之後,我們家的羊羔和小牛全都賣了,給爺爺換看病的銀錢。現在我們家已經快要揭不開鍋了,我只好出來賣藝謀生。”
“這白水郡還真是人傑地靈,像姑娘這樣能弾會唱的姑娘應該不少吧?”顧水秀這話看似在誇白水郡的姑娘,實則是質問原雨卿的身世,一個出身普通甚至貧窮的姑娘,怎麼可能會這些才藝。
原雨卿也不傻,愣了片刻便反應過來,不安地說道:“白水郡的姑娘確實好多都會唱歌,隨口就能哼上一曲,不過這彈琴的手藝可不是人人都會的,我會彈琴還是我爺爺教的,聽奶奶說,我爺爺年輕的時候還是個秀才,在私塾裡教書,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回家放羊了。”
顧水秀三人直接傻眼了,這教書跟放羊差別也太大了,看來這原家老大爺也是個有故事的人,要不怎麼可能放棄教書這麼體面的活計回去放羊。
只不過看原雨卿這一問三不知的樣子,顧水秀也放棄追問。
董成虎想到什麼,突然開口道:“對了,原姑娘既然是白水郡土生土長的原住民,可聽說過白水郡以前有一個董家村,就在府城外不遠。”
董成虎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隨口這麼一問,沒想到原雨卿的反應會這麼大,只見她震驚地挺了挺脊背,錯愕地看着董成虎,“你怎麼知道董家村?聽你們的口音,你們不像是本地人。”
事實上原雨卿一開始就知道董成虎他們不是本地人,要是本地人也不會不認識單家人,還敢直接和單家人起衝突,可是這會兒董成虎竟然問出了董家村,這董家村早就成爲白水郡的歷史了,若不是白水郡這裡上了年紀的人,是不可能知道這個村子的,所以原雨卿纔會這般震驚。
看到原雨卿的反應,董成虎三人就知道她一定知道董家村,三人大喜,董成虎連忙追問道:“原姑娘,我們到白水郡就是爲了找這個董家村,看在我們也算幫了姑娘一把的份上,姑娘可否將董家村的情況告知於我們?”
原雨卿聞言,一時間騎虎難下,爲難道:“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不是我不說,而是你們要找的這個董家村早就沒了,幾十年前的動亂,令董家村一夜之間被滅村了,活下來的人也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如今的董家村已經更名叫做河渠村,裡面的村民都是後來搬進去的,我只知道這些,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原雨卿見董成虎三人臉上濃濃的失望之色,心下不忍,猶豫了好一會兒,咬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們找董家村做什麼?不過看在你們救我的恩情上,我帶你們去我家,我奶奶就是董家村出來的,或許她能幫上你們的忙。”
董成虎聞言,激動地站了起來,大聲誇讚了楊子軒一通,若不是楊子軒多管閒事,他們還不可能碰上原雨卿,更加不可能知道這麼重要的消息。
說走就走,董成虎立馬喚上所有人準備離開府城,只是他們還沒走,單家的人馬已經趕到客棧了。
之前圍觀的食客已經紛紛四下逃散,單家的人馬把客棧團團圍住,樓下的局勢一觸即發。
掌櫃的火燒火燎地跑上來找楊子軒,哭喪着臉道:“諸位客官,不好了,單家的人尋過來了,指名要我們把你們交出去,我們這小客棧真的抵擋不住,還請諸位客官趕緊想想辦法……”
楊子軒冷着一張臉,帶着兩位屬下匆匆離去,掌櫃的擔心下面的局勢,趕緊跟着追出去。
原雨卿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焦急地說道:“那單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此時因我而起,我該怎麼辦?”
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沒有任何背景,這會兒下去除了添亂,根本就幫不了楊子軒,可要她這麼躲在這屋裡,她又過不去自己心裡這一關。
顧水秀看出她的糾結,輕笑着安撫道:“原姑娘不用擔心,那些人還奈何不了子軒的,原姑娘儘管安穩地坐着,等一會兒子軒他們把事情擺平了我們再出發。”
“老爺,那單家留着也是個禍害,不如趁着這次機會,直接把單家滅了,也省的後患無窮。”顧水秀平靜地對董成虎說道,那語氣彷彿在討論今天菜色好不好那般隨意,直接把原雨卿也驚呆了。
樓下的楊子軒剛剛出現,不等單家的人放完狠話,直接動手,對方來了三四十人,沒有幾下全都被楊子軒三人給殺了,沒錯,是殺了,而不是放倒。
此舉直接把客棧的掌櫃一衆人等嚇德癱軟在地,他這客棧經營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死過這麼多人,更重要的是,這些可都是單家的人。
三四十人就這麼死了,客棧裡血流成河,楊子軒三人卻是眉頭眨都不眨一下,就這麼站在屍體堆上,靜靜地等着。
掌櫃的此時看楊子軒彷彿就像是從地獄出來的惡魔,打死他都想不到,剛剛還溫潤如玉的一個人,怎麼轉眼間就成了修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