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獸會自、存在以來,一直供養着獸神,獸神保佑着鬥獸會,也保佑着北蠻國,獸神每年都要至少吃一個活人祭品。
等獸神歸天,再通過占卜獲知獸神轉世出生之地,找回來繼續供養,如此周而復始。
一般人不知道這些內幕,但據說每一個送去給獸神享用的祭品,都是充滿嚮往的,覺得那是最受蠻神眷顧的神聖死法。
慕清秋並不知道這些,卻在離開時,因餘怒未消,丟了一把火,陰差陽錯的燒了供養獸神的供奉塔,燒死了獸神。
她離開鬥獸會直接去了燕都王府。
北蠻太子君啓這幾日非常煩躁,外公越圖至今沒有傳信過來,甚至連整個聖都城都沒有消息,他派人去打探,所派之人均是有去無回。
煩躁的怒火中燒,君啓見天找人發泄。
慕清秋剛進燕都王府,就看到兩個人擡着什麼東西往外走,兩人走的小心翼翼,好像隨時會被嚇死一樣,其中一個在臺階上絆了一下,連人帶擡着的東西全部倒地。
那個被兩人擡着的東西,是裹在一片草蓆裡,渾身佈滿血痕的屍體。
見此情形,慕清秋臉色歘的一下就黑了,喉嘍有點發哽,她的弟弟幾日前,就是被如此擡出去的嗎?
或許這個看上去瘦弱的身體主人還活着?
這麼一想,慕清秋快速欺近,在兩人還沒發現她的時候,拍暈了兩人。
湊近了,慕清秋面色發僵,瘦弱的身體上,白皙的皮膚間夾雜的血痕,已經泛起了烏青,她知道,這人生還希望渺茫,手有些不穩的去探脈息,入手一片冰涼,刺骨的陰寒,手指下的人沒有一絲生息。
慕清秋心中一痛,不由心中火氣,她快速消失在黑暗裡,直奔太子內殿。
幾天前和元玄來過的地方,此刻外面站着幾個門神士兵。
殿內如那日一般,有污耳的聲音傳出來。
燕都王府那日有刺客潛入,太子君啓如驚弓之鳥,不僅嚴令護衛守在門口,內殿外的防守也加厚了幾重。
慕清秋看了看,知道自己沒法應付,終是沒有露面。
不過好不容易來一趟,讓她就這麼走了,豈能甘休,於是她故技重施。
在燕都府串了一圈,身後留下一串火點,片刻後燕都王府大亂,君啓披着外掛衝出來把一幫護衛臭罵一頓,可‘刺客’早已離開。
慕清秋自認爲自己做的乾淨利索,卻不知,元玄一路尾隨,幫她收拾爛攤子。
這從次日滿城流言的風向就能看的出來。
傳言:獸神的凡體死亡,獸神發怒,懲罰兇手……
矛頭直指燕都王府,太子君啓。
而劉會長,明知道事有蹊蹺,知道可能是夜探之人燒了供奉塔。
可是獸神死亡,是天塌下來的大事,總要有人頂着,既然風聲引向太子,他也就順坡下了,反正太子君啓品性暴虐,對他連正眼都不瞧,他早就看不順眼了。
太子君啓作爲北蠻儲君,一時間,風評差到極點。
君啓都快氣瘋了,可他一點招都沒有。
慕清秋不說話,坐在慕清玥身邊,像小時候一樣舀上白米粥,極爲溫柔的給慕清玥餵食。
看着遞到嘴邊的白米粥,慕清玥的情緒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壓在心底的某種情緒瞬間爆發,洶涌的衝進心田,帶着濃濃的酸楚溢出來,他突然好想哭。
當初義父爲救他中毒,他以爲他發現了投毒者的蹤跡,卻沒想到那根本就是個陷阱。
可惜等他發現事情蹊蹺,已經踏入了敵人的圈套,成了俘虜。
成爲俘虜後,慕清玥死不足惜,只恨他若有事,會讓姐姐傷心。
他不想讓姐姐傷心,他也不甘心就此死掉,他努力活着,爲了活着他吃盡了苦頭,原以爲那已經是最殘酷的折磨,卻不想還有更殘忍的事等着他。
與好些北蠻囚犯一起,徒步數百里被押往燕都城。
一路上,他多次試圖逃走,卻始終沒有如願,反而屢遭毒打,捱打算什麼,他骨頭硬不怕,他怕離開時間久了,姐姐知道後會擔心,好幾次午夜夢迴,都看到姐姐在哭。
那麼堅強的姐姐,從來沒哭過的姐姐,因爲他,淚眼迷濛。
姐姐不能哭,他想讓姐姐看到他平安回家,想讓姐姐笑,笑纔是姐姐的符號。
爲了這份信念,他咬牙堅持着。
可萬萬沒想到,一到燕都城,便有人對他們這幫囚犯挑挑揀揀,完了將人分成兩撥。
一撥當場加了烙印、套上了奴隸重鐵環,而他們則免去了皮肉之苦,甚至好吃好喝好伺候,舒舒服服的洗了澡,還有乾淨的衣服穿。
這種對待,同行其他少男少女都十分開心,唯獨他,總覺得有種‘養肥了好宰來吃’的感覺,很不妙,非常不妙。
他的預感果然應驗。
當晚他們便被送進了一所大宅子,當他看到有人赤|身|裸|體的交纏在一起,喘息着,那聲音像是溺水的魚,卻又欲罷不能,多種情緒交纏在一起,他不知道發生着什麼,卻忍不住面色發白。
顯然,與他一起被送來的人,也感覺到了不妥,紛紛露出膽怯之色。
可是都到這份上了,那裡還有退路?
接下來,持續月許的日子,幾乎每日重複着,身邊的人一個個被剝去衣服,被折磨的氣息奄奄,唯一不被折磨的可能,便是被高高吊起來,承受無休止的鞭策。
一個、兩個,越來越多的人被皮鞭抽死,擡出去,又及時添進新人。
隨時可能死亡的恐懼,讓少男少女們妥協,爲了活下去,他們拼了命的獻媚,寧願被折磨,寧願拿起皮鞭抽向與他們同等遭遇的少年們,也要卑微的留住生還希望。
慕清玥漸漸明白過來,有些東西雖然未曾見過,但天性使然,見的多了,就是不想知道,也知道那是在做什麼。
陰陽交合是人性常理,可那人竟然不分男女。
這一認知,驚的慕清玥幾乎絕望,他想逃,卻不敢在那個人渣面前露出那怕一點點叛逆,他知道,想要保全自己,唯有降低存在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