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輕輕一笑道:“你們塗家不怕,這個我知道,同樣,我也不怕你們塗家!”
在宗周,要是說不怕塗家,很多人聽起來那就是吹牛。
可是現在說這句話的是方凌,是北海十兇之中的方凌,就讓人不得不信。
塗家雖然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比擬,但是作爲天下五強之下第一的方凌,還真沒有必要害怕塗家。
“你不讓我們走,還有什麼事情?”塗紅豹被方凌的話頂的有點難受,但是最終他還是壓下心中怒氣的問道。
方凌依舊平靜的道:“這次在宗周門口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這麼不了了之,沒有一個交代,豈不是不合規矩?”
說話間,他朝着塗士錦看了一眼,淡淡的道:“這位塗真人,你說是不是?”
塗士錦的心跳的很快,他知道這件事情要是追究起來,一定會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召公看着方凌向塗家發難,並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他雲淡風輕的站在一邊,好似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最終還是易掌院站了出來,讓人調查這件事情。
其實也不用怎麼調查,不論是塗士錦還是他的跟班,對於這件事情,都不敢有什麼隱瞞。
畢竟,他們面對的人,是天下五強之下的第一人方凌。
一刻鐘之後,方凌就在召公和李錦湖等人的陪伴下,進入了中京城。而就在他們入城的時候,那些破損的城牆。就在幾個金丹真人法力的催動下,緩緩的生長了出來。
就是生長了出來。土黃色的天地靈氣,自行修補宗周那破損的城牆。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從大地之中長了出來。
風度翩翩的召公,很是給人好感,在談話上,更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在將方凌等人送入了宗周迎接外賓的重地,一個叫做鴻臚寺的地方之後,召公就告辭離去。
對於這個風度翩翩的召公,方凌的心中,卻保持着一絲的提防。雖然他一直對方凌很客氣。但是這種提防的感覺,卻是不由自主的升起在方凌的心頭。
一個精緻的雅閣內,方凌和李錦湖相對而坐。一壺茶,在兩人之間,不斷的散發着清香。
“十年前,我覺得自己已經超過了你,但是現在看來,和你的距離,是越來越遠了。”
李錦湖說話間。拿起茶壺,在方凌和自己的杯子裡倒了兩杯水。那本來散發着清香的茶氣,在被倒出的剎那,在杯子上方化成了一隻小小的仙鶴。
“鶴鳴茶。我們宗周最有名的特產,六十年一產!也就是半斤而已。”
端起杯子,李錦湖笑着道:“嘗一嘗。要不是你過來,我還不捨得將這茶拿出來。”
方凌端起杯子。還沒有飲茶,就覺得自己的心肺有一種舒適的感覺。
六十年產半斤。這種茶還真是少見。而李錦湖能夠分到這種茶,由此可見他在宗周的地位。
“你是在修煉,而我這些年,主要是在戰鬥!”方凌將茶水喝進肚腹之內,笑吟吟的說道。
他這句話說得平常,但是聽在李錦湖的耳中,卻讓李錦湖的眼前一亮。
自己這些年雖然修爲精進,但是卻沒有和同級別,甚至比自己強的對手作戰。很多修煉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好似少了什麼。
現而今,自己算是明白了。
一時間,他用一種欣喜的目光看向了方凌,不過,過了一會之後,他還是苦笑道:“你這個傢伙,在這個時候還想讓我上當,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找虐。”
兩個人哈哈大笑,李錦湖說了方凌離開須彌山之後的情形,並告訴方凌,章昊川希望方凌有時間,去他們千鬼谷做客。
“你這次來到宗周,不會只是爲了和我敘舊吧?”在說了一些閒話之後,李錦湖話鋒一轉道。
方凌雖然和李錦湖只有一戰的接觸,卻知道此人性格,當下也不掩飾的道:“這次和你敘舊,只是順帶。”
“你這傢伙,說話能不能不要這樣直接啊!”李錦湖手指着方凌,帶着笑意的說道。
方凌一笑,並不理會,而是接着道:“我來宗周,是想要取得一件東西。”
“無垢神泥!”
當方凌說出無垢神泥幾個字的時候,李錦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他手指着方凌,驚聲的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來到這裡,就是爲了無垢神泥,希望你能夠幫我通融一下,讓我得到一些無垢神泥,我有急用。”方凌對於李錦湖的態度早就有準備,所以神情很平靜。
只不過他的心中卻不平靜,因爲李錦湖的反應,說明和平取得無垢神泥的希望,並不是很大。
“你要別的東西,我自己拍胸口就可以幫你辦了,可是這無垢神泥……”李錦湖從座位上站起來,來回走了兩圈之後道:“你說說你要無垢神泥爲了什麼,看看我能不能想出其他可以替代的東西來。”
“我一個至親的人肉身被人打壞,我想要給他重塑一具肉身,所以需要無垢神泥。”方凌倒也不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需要無垢神泥的原因。
李錦湖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想到了什麼的他,手指着方凌道:“你攻打北海深空島,不會想要島上的北極元光水吧,你……你個瘋子!”
方凌看着李錦湖的樣子,想要告訴他,自己聚集十兇攻打深空島,真的不是爲了北極元光水。
“這件事情,我給你問一問,不過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千萬不要亂來啊!”
方凌看着李錦湖緊張的摸樣,笑道:“你放心,我很省心,絕對不是一個喜歡亂來的人。”
李錦湖苦笑一聲,心中暗道,這敢於攻打深空島的人,會是一個不喜歡亂來的人麼?
宗周城西,有一座應該稱爲城市的院落。這院落,連綿不絕佔地百里,高大的院牆,比之魯國都城的城牆都要高。
這院落,就是塗家的院落。
塗家,宗周第一家,當年宗周雄霸周域的時候,這塗家更被稱爲天下第一家。
按說,天下第一家或者宗周第一家的門庭,應該是屬於一手打下宗周的姬炫圖所屬的姬家。
但是實際上,自從第二代周主之後,這天下第一家的名頭,就落在了塗家的手中。
原因很簡單,姬家自從姬炫圖之後,再沒有出色的天才人物,但是塗家有。而且塗家每一代,必有天才人物產生。
雖然不能說塗家代代都有大能之士,但是半步大能,卻是從來都沒有少過。
而且塗家世代後族,他們的家主,在姬炫圖的時代,就被封爲並肩君。
所謂並肩的意思,那就是這無盡的周域,歸屬塗家和姬家共享。甚至有人說,要不是姬炫圖當年建立的天下院瓜分了塗家的權利,這宗周,早就是塗家的天下。
就算是有天下院,宗周一半以上的權威,同樣在塗家的手中。
首先,執掌宗周致高位權力,甚至可以主導周主興廢的宗老院,就掌握在塗家手中。
宗老院從大長老一直到下面,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塗家的人,所以說塗家執掌宗老院,一點都不爲過。
在宗周,塗家就是一塊金字招牌,一塊可以主導宗周走勢的金字招牌。甚至有人說坐鎮宗周,位列天下五強的那位至強者至一先生,就是塗家的人。
塗家那高有九丈九尺八寸的大殿內,一個老者盤膝而坐,這老者看上去很平常,一身土黃色的長袍,讓他看上去就和山間的老農一般。
可是當你看老者的時間長了,就會覺得,自己看的並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座山。
一座厚重無比,讓人高山仰止,讓人覺得難以逾越的山。此時那位威嚴的三長老站在老者的身邊,臉上帶着一絲恭謹。
至於塗紅豹,則恭敬的站在下首,一副自己做錯了事情的樣子。不過最慘的,還是跪在地上的塗士錦。
身穿着金黃色道袍的塗士錦,在三人面前,就好似一個暴發戶,而和那讓人高山仰止的老者相比,更好似一堆金黃色的狗屎。
“你就爲了這種小事情,和橫推須彌無對手方凌結下了怨氣?”那老者嚴厲的朝着塗士錦身上的錦袍掃了一眼,話語之中,充斥着冷厲。
“回稟大長老,孫兒也不知道那人就是方凌,他們掩蓋了修爲,孫兒也不是……”
塗士錦跪在地上已經好長時間了,可以說跪的相當的難受,此時聽到老者問話,這才趕忙回答。
那大長老的神色變幻了一下,就揮動衣袖,一股無形的力道,直接壓得塗士錦說不出話來。
“老三,孩子們胡鬧,你也跟着他們一起胡鬧嗎?”大長老的目光朝着那位身形威武的三長老問道。
三長老的臉色變了一下,隨即也恭謹的道:“我也是看不得咱們塗家的孩子受到欺負。”
“好了,你這理由我已經聽了八百遍了,不要再說了,正是因爲你的縱容,這些孩子纔會越來越不像話。”
老者說話間,目光看天,幽幽的嘆道:“要知道,這宗周,並不是我們的宗周!”
這句話一出口,頓時讓整個房間變得安寧了起來。塗紅豹更是緊緊的閉着嘴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