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子這是怎麼了?”葉鴻大驚,這時跟在旁邊的太監李德勝低聲解釋道:
“老侯爺,您是不知道,太子殿下這都不是一回兩回了……想當初,太子殿下剛成年那會兒,還是好好的,誰想到忽然就有了這麼一個毛病。
不管寒暑,毛病犯了,就忽然說冷。只是之前並不是很嚴重,可自打昨天在百傑宴上被擡回來後,太子殿下就發病了,並且比之前每次都嚴重。這不,外面現在流火呢,可太子殿下這還……”
李德勝是陳皇后身邊的人。陳皇后去世之後,他便一直跟在墨錦桓身邊,這些年幫着墨錦桓躲過的明槍暗箭不知凡幾,是太子墨錦桓身邊的第一號心腹。
所以,眼下也就是葉鴻,換個人李德勝都不能把這些實話說出來。而一聽這話,葉鴻果然臉色一凝,當下沉聲問道:
“那可有請人來看?”
“看過了。先主子孃家那邊請的人,可什麼也沒看出來,就說什麼氣血兩虧……但老侯爺您也看到了,這……”
先主子孃家,自然說的是陳家。而陳家對太子如何,自然不用多說。可陳家請的人都說這麼說,看來昨天在永和殿上,那幾位太醫並沒有說假話。只是,墨錦桓如今這樣,傻子也看得出,肯定不是什麼氣血兩虧……
因此說到這裡,李德勝更是噗通一聲,跪在葉鴻身前,哀聲求道:
“老侯爺,奴才求求您了,您救救太子殿下吧,要不然太子殿下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李德勝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眼淚卻說掉就掉了下來,讓人看着心裡發酸。而葉鴻今天本就是爲救墨錦桓而來,當下轉頭看了眼旁邊的葉夕瑤,隨即說道:
“李公公不必如此,本候今天來,就是爲太子殿下而來。”
說着,葉鴻扶起李德勝,然後走到牀榻前。這時,一直髮抖的墨錦桓已經有些昏迷的跡象,李德勝趕忙隨手抹了把臉,上前輕喚了幾聲。
墨錦桓悠悠轉醒,只是,單單一日不見,此時的墨錦桓已然和昨天換了一個模樣:慘白的臉色,雙脣乾枯,突出的顴骨……整個人形銷骨立,只一眼,便讓人觸目驚心!
葉鴻再次心驚不已,而剛剛睜眼的墨錦桓,一看葉鴻來了,強忍着顫抖微微扯了扯嘴角,道:
“老侯爺您來了……又讓您見笑了。不過您來的正好,錦桓如今命不久矣,有件事卻始終放心不下,陳……咳咳……”
“太子殿下胡說什麼?您……”
“不!請老侯爺聽錦桓說完。我自己什麼樣子,自己清楚,這些年了,我也想開了……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外祖家,當年母后撒手人寰,錦桓沒少得到外祖家幫忙,可這些年來,外祖家接連出事,錦桓心有餘而力不足,如今錦桓將不久於人世,唯有希望在我走後,老侯爺您能念及往日情分,幫……幫外祖家一把……”
說出最後的遺言,之後墨錦桓便開始劇烈的咳嗦起來,同時身子開始不住的顫抖……見此情形,葉鴻哪還敢再耽擱,當下扶住墨錦桓,同時對一旁的李德勝,低聲命令道:
“還愣着幹什麼?趕快將人都趕出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