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敏先是一怔,旋即苦笑:“也是,以吉原秀野在大晉做的那些事兒,吉原家族恐怕早已覆滅。”嘆了口氣,她接道:“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聽說樑遠對你很好。”樑遠在西北戰場上戰功不俗,加之在征戰西域諸國時,又取得不少戰功,因此,他在軍中已然做到五品定遠將軍,待兩月後征伐倭.國回來,官階勢必會再往上提。
鄭麗敏臉上微紅,低聲道:“還行吧!”樑遠在遠征倭國前,除過晚上回自家府邸睡覺,其餘時間幾乎都跟在鄭秀敏身後,但凡有男子想要靠近鄭秀敏,都會被他外散的凜然殺氣逼退。至於他因何與鄭秀敏走得如此近,說來與他的母親姜氏還有着莫大的關係。
兒子在軍中有了出息,姜氏臉上自然有光,也就把失去長子,在樑楚生那裡受到的痛苦逐漸淡忘。鄭秀敏三年前偶然一次到郊外春遊,遇到姜氏突發急症昏厥,出於本能,鄭秀敏用自己知道不多的急救常識,及時令姜氏甦醒過來。
得知她的名姓,得知尚衣坊裡面售賣的衣物多是她設計,姜氏便一來二去,時常光顧京中最大的尚衣坊,與鄭秀敏接觸的機會不由增多。樑遠回京從其母口中沒少聽說鄭秀敏的事蹟,想起兩人曾經有過得交集,加之姜氏喜歡鄭秀敏,他自個對鄭秀敏也有那麼點心思,於是,他遵從本心,遵從母願,以感謝鄭秀敏對其母的救命之恩,就這麼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鄭秀敏身邊,做起了護花使者。
他一板一眼,很少笑,無論鄭秀敏理不理他,都不曾甩臉子離開過。
在京中休養期間,他每天的生活就這麼簡單,圍着鄭秀敏打轉。
許是看到他的真誠,看出他對自己真的有意,又許是,想着自己能真正意義上融入這異世,鄭秀敏便默認了蕭遠的存在。
她是女人,即便再強,也想有個溫暖寬厚的肩膀可以依靠,也想像那個人人稱頌,名揚天下的她一樣,擁有自己的幸福和孩子。時間久了,她對樑遠的感情慢慢做出迴應,在其離京,即將遠征倭.國那日,她答應他,無論能不能找到原主的生母,只要他活着回來,她都會嫁給他。
但她同時也提出要求,此生,他只能有她一個女人,只能全心全意對她好,否則,她會在他移情別戀時,直接送上休書。
如若他不同意她的要求,那麼他們就沒必要再繼續耽擱彼此。
樑遠和她越接觸,就越發瞭解她,瞭解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且,他從她身上隱約間能看到那個人身上獨有的氣韻,這讓他的心緒頗感複雜,然,在這複雜中,他能感知到他的心是歡喜的,如此一來,能有這麼一位於總不同的女子相伴一生,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再者,母親就是因爲父親的妾室受累,他和兄長同時因妾室生的庶子,從小沒體會過父親的愛護,現在,他長成人,要娶妻進門,又豈會讓自己的妻兒再受那些苦楚和不公?
介於心中所想,蕭遠不帶猶豫地應下鄭秀敏的要求,讓她等着他凱旋歸來,迎娶她做妻。
“樑遠人不錯,從他們母子的經歷來說,日後你不用擔心他會納妾。”雲輕舞嘴角彎起,出言打趣。
鄭秀敏看她一眼,道:“您可是皇后,難道就沒想過讓皇上下旨實行一夫一妻制?”
“肯定會施行的,但你也知道,即便聖旨頒下,要想這晉王朝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等立竿見影消失,恐怕不怎麼現實。”雲輕舞屈指輕叩桌面,驀地,眼睛一亮:“等會我回宮,就讓我家那位版旨廣告天下……”
聽她徐徐說着,鄭秀敏的眼睛也漸漸發亮,待她音落,鄭秀敏當即就笑道:“只怕皇上這道聖旨一頒發,會讓不少人捶胸頓足呢!”
“捶胸頓足者無非是那些色迷心竅之人,我這人一旦要做某件事,不僅要做,而且一定要做好。”雲輕舞神色如常,淺聲道:“我會和我男人好好討論討論婚姻法,相信過不了多久,整個大晉的百姓都會知道婚姻法是個怎麼回事。”
“聽您的口氣,您的夢想好像很大。”
雲輕舞挑眉:“君主立憲,華夏帝國,我華夏的旗幟插遍歐亞大陸,這個夢想夠大嗎?”
鄭秀敏一怔,但轉瞬一臉激動:“夠大,我相信這個夢想一定能實現!”
“妞兒很激動嘛!那就好好努力,沒準你有生之年,還能混個議員噹噹。”雲輕舞眨眨眼,笑道。
“借您吉言,我會努力噠!”
鄭秀敏坐正身形,挺了挺身板,甚是認真道。
瞅着她,雲輕舞一陣好笑:“好啦,沒必要這麼一本正經。”
鄭秀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是認真道:“能在這異世認識您,於我來說是莫大的幸福,能得到您幫助,以及能得到您信任,我心裡萬分感動。”起身,她拉開身後的椅子,想後退出兩步,鄭重地向雲輕舞鞠了一躬:“謝謝,謝謝您給予我的幫助,謝謝您給予我的信任,謝謝您給予我今天的一切!我知道於你我來說,發誓什麼的都是空談,都不足爲信,但我還是想俗套一回。”表情變得尤爲凝重,她一字一句道:“我鄭秀敏,願永遠追隨您,如違此誓,不得好死!”
“你呀……”雲輕舞笑着搖了搖頭,示意她坐下,挑起一眉,彎起嘴角道:“你的保證書還在我手上呢,現在又對我發下重誓,是對我的人品有質疑嗎?嗯?”鄭秀敏連連擺手:“您人品貴重,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而我,舉雙手認同您的人品。”
雲輕舞笑:“別,千萬別給我扣高帽,我這人啊,其實還是蠻自私的,但凡有人觸碰到我的底線,我會讓他生不如死,後悔來到這世上。”她語氣輕淡,嘴角噙笑,鄭秀敏卻只覺後心生寒,訥訥道:“您放心,我不是出爾反爾之人。”在這人面前,她從一開始認識就知道,和其玩心眼兒,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