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尋橋拍了拍雨柔的手,雨柔因爲害怕顫抖的身體才緩和了一些,好奇的看着尋橋。
尋求咬了咬牙,這幾人挑事的態度已十分明瞭,擺明了在欺負這‘孤女寡父’,更何況是一個腿腳不便的父親。也沒在廢話,站起身來,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尋橋反腿一腳以到胸前,結實的踢在徐康博的前胸。
徐康博身體躬成了個大蝦,一口老血從嘴角溢出,順勢倒飛出去,撞到身後的一位壯漢身上,兩人同時跌出門外。
“誒呦!”那躺在地上的壯漢哀叫一聲,推開了壓在身上翻着白眼嘴角流着血的徐康博大叫一聲:“媽的,小子搞偷襲,幹他!”一個箭步躍到尋橋面前,另外兩位同時起身,認爲剛纔的失策不過是因爲尋橋偷襲的結果,幾人沒有防備罷了。
這白白淨淨的一個少年又怎麼是三個三八年華的男子。殊不知道尋橋剛纔也只是用了三分力氣,不然那徐康博早已一命嗚呼胸**裂而死了。
“大海小心!”雨柔大叫,雖然剛纔的舉動讓他很爲感動,但是心裡卻還是抱怨尋橋的衝動,雖然逞了一時風頭,又怎麼是這三人的對手。
楊興生已經艱難的站起來,心裡也在抱怨尋橋的衝動,恐怕會給家裡帶來不必要的災禍。徐康博不過是看上了自家的那條船,給他便是了,自己這樣子也再也不能下海,只不過自己那條祖上傳下來的大船可能在他這輩失傳了......
正當二人思緒紛飛時,一位壯漢一拳已至,眼看着轟到尋橋臉上,雨柔嚇得緊閉雙眼尖叫了一聲,楊興生也一瘸一拐的朝這邊走來,想要做些什麼麼,‘砰!’拳肉相交的聲音從空氣中瀰漫,尋橋卻安然站在那裡,只不過對面的漢子面容驟變,冷汗從臉上流了出來。
一隻白皙的手風馳電掣的抓在他的拳頭上,這漢子常年辛苦勞作練就的一身力氣揮出去的拳頭被這隻手掌抓住後竟無法寸進半分,一股大力從手掌中傳來,彷彿要將他的拳頭捏爆。
尋橋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前的男子,反手一扭,他的胳膊瞬間脫臼,翻了個身倒在地上,尋橋又補上一腳將他提出門外。
那身體就疊在徐康明的身上,本來翻着白眼的徐康明被壓在身上‘誒呦’一聲又清醒了過來。
雖然尋橋只跟韓騰雲學過一些簡單的拳腳,但是加上自己這身力氣,對付這幾個人已經足夠了。
尋橋又是左手一拳,打在另一位壯漢身上,當時這壯漢還沉浸在剛纔的震動中,自己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位居然武林高手啊。一切都晚了,拳頭已轟在他的門面,他頓時感覺雙眼一黑、眼冒金星,雙腿發輕。尋橋又是一腳踢在他肚子上,將他踢出門外,疊在了那壯漢身上,被壓在最低下的徐康明‘嗚~’悶叫一聲,再次翻起了白眼。
尋橋反身,盯着最後一個壯漢,拳頭握緊。那壯漢渾身一顫,‘噗通’跪在了地上:“大俠饒命,小子有眼不識泰山被豬油蒙了心,受那徐康明老兒的蠱惑才欺負到了您的頭上,饒小子一命吧!”
尋橋看着眼前這位哭天抹淚的樣子實在提不起什麼鬥志,放下拳頭道:“滾吧。”
“是是是!”那壯漢連忙站起身來跑出門外。沒跑兩步又被尋橋叫住,嚇得渾身一顫,回頭諂媚的笑道:“大俠還有什麼事嗎?”
“把這仨帶走!”
“是是是!”那壯漢連忙跑了過來,拍醒了另外兩位壯漢。又一巴掌摑醒了徐康明,徐康明誒呦一聲睜開了渾濁的眼睛,“這是哪兒啊?”
“還是哪兒,你老年癡呆啊,老子可讓你害慘了!”拎小雞似得拎起了徐康明,對着尋橋諂媚的笑了笑,四人一瘸一拐拖拖拉拉的離開了楊興生的家。
雨柔看着尋橋的雙眼異彩漣漣,“好哦,好哦,大海你太棒了!”說着竟然跳了起來。楊興生看着尋橋滿臉的狐疑,心道‘自己似乎招來了一個了不起的人,但他到底是什麼人呢?’但是心裡也是高興,也沒在多想什麼。
“不對啊,不對啊這個!”徐康明在回去的路上不斷重複着這句話,旁邊那位沒有被打的壯漢不耐煩的道:“不對什麼不對,要不是老子反應快就讓你害慘了,回去這說好的錢你可不許賴賬。
“還有我們的錢,不行,還得加上醫藥費。”另外兩位應和道。
徐康明有些沒好氣的道:“事沒辦成還好意思要錢,真是廢物,三個大老爺們個頂個的壯,打不過一個毛沒長全的小子。走啊,怎麼不走了。” 徐康明拍了拍扶着自己的壯漢催促着。
那三位壯漢突然站住盯着眼前的徐康明,眼裡已滿是憤怒:“媽的,這老小子賴賬。”“揍他”一堆拳腳不停的招呼在徐康明的身上,徐康明的嘴裡傳來了陣陣殺豬般的嚎叫。本來三人在尋橋那吃了癟。一股子怒火無處發泄,這徐康明非得當那導 火 索,打不過那小子還打不過你嗎。
一陣拳腳過後,徐康明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那三人似乎是打累了扔下徐康明一人躺在沙灘上,走之前也沒忘說一句,“記的給錢,少一分都不行。”
徐康明的老淚順着被打腫的眼睛的一道細微的眼縫裡溢出來,喃喃道:“這不對啊。”
徐康明本來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查探到了楊興生家的詳細情況;這村裡唯一肯爲這對‘孤女寡父’出頭的不過是楊鯨一家,那男人喜歡楊興生的女兒許久,對他家也格外關懷,其他的雖然對這對父女都很友好,但遠遠到不了爲他家出頭的地步。
徐康明就挑在楊鯨出海的日子帶着三個村裡的身強力壯的男子到了楊興生家,本以爲會安安全全的接手楊興生家的那艘祖傳的大船。
如果那艘船到手帶來的長久收益,僱人的錢又算得了什麼?
誰知遇到了尋橋這號人物。徐康明躺在地上,身上的痛苦讓他很難起身,老淚還在不停的流下來,在地上溼潤了一片沙,“這不對啊。”......
“好了,人已經走了,我也該離開了。”尋橋拱了拱手。這家的恩情已報,尋橋也沒什麼好留戀,自己還有一堆事情壓在心裡,需要趕緊去行動。只不過雨柔的歌聲讓他難以割捨,真的很想再聽上一曲。
“啊,你要走啊,不走好不好!”雨柔抓住了尋橋的衣服,那身衣服好像馬上就要被她撕碎了。
“這。”尋橋有些難爲情,自己在北夷多年未見年輕女子,還真有些難以拒絕。
“大海,這去城裡路途遙遠,而且道路比較曲折,不如在這多住一晚,今晚上就會有船回到村裡,明天就會到城裡去販魚,不如明早跟着販魚的車進到城裡。”楊興生道。
楊興生這麼說當然也有自己的心思,一來是報答尋橋剛纔的恩情,二來也是怕徐康明看見尋橋離去再來個回馬槍,他當然不知道此刻的徐康明躺在沙灘上動彈一下都困難,哪兒有什麼力氣來個回馬槍。
“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勞擾了!”尋橋拱手謝道,說罷,自己像海邊走去。那景色深深地吸引了他。
太陽又落了,再沒有什麼東西阻礙尋橋看着這一輪落日緩緩下墜,好像沉到了海里,將海水燙的通紅。海天相接,中間浮出片片紅霞。
“你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雨柔在尋橋的身邊坐下,想他一樣看着遠方的落日。心裡有些奇怪,這大海除了吃飯就是坐在這裡,好像看到什麼寶貝一樣。
“很美啊,不是嗎?”尋橋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那景色好像能忘記一切憂愁。
“美嗎?”雨柔盯着看了好久,點點頭道;“嗯,是有一點。”
尋橋笑笑沒有說話。一輪落日沉浸到了海里,只剩下一片蔚藍,尋橋看着身邊的雨柔抱着雙腿將頭枕在膝蓋上,已經快要睡着了。 尋橋拍了拍她:“喂喂,在這睡不怕掉海里啊。”
雨柔將頭擡了起來,好像有點不耐煩的樣子:“啊,天都快黑啦,咱們不等那漁船了,回去好不好!”
說到漁船尋橋好像想起了什麼,便問道:“今天來那個老頭爲什麼要你們錢呢?”
雨柔好像瞬間就有了精神,剛纔的睏意瞬間就沒了,銀牙一咬;
“那個老頭可壞了,是這附近的一個村子的,惦記我家的漁船好久了。上次我爹得了重病去城裡抓藥,可是錢不夠,當時他就在旁邊殷勤的跑上來,我還以爲是他熱心,我當時着急沒想什麼簽了他給我的借據。分明只借了一兩銀子回來之後就還給他了,可他自己擅自改了借據將一兩改成了十兩,自從我爹受傷不能出海之後家裡的生活就很拮据了,怎麼可能會有錢給他,他就提出要拿船來抵債,那是我爺爺的爺爺留下來的船,修修補補這麼多年我爹怎麼可能給他。”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那你爹的腿是?”
“出海的時候被海獸咬的,不然怎麼可能讓人這麼欺負。”雨柔滿目愁容一臉憂傷,尋橋看了心裡一痛,安慰道:“放心吧,都過去啦。”
“嗯,都過去了。謝謝你大海!再說現在村裡人對我們都很好,把壞了的漁網拿給我,補好了就給我家魚還有錢,雖然不多也是一份收入呢。”雨柔笑了笑。
“應該的,沒什麼謝不謝的,你開心就好。”尋橋看向天空,也躲避開了雨柔靈動的眼睛,自己真的不敢看女子的眼睛啊。
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漏出了點點繁星,天淡銀河垂地,它們閃着璀璨的銀光好像要落到地上,砸在海里。尋橋伸了個懶腰,躺在了沙灘上,身後的沙灘傳來一種溫熱。看着天上的銀河,尋橋心想 ‘如果我是出生在這裡的普通人該有多好。’想到這自己苦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呢?”雨柔看着躺在地上的尋橋面帶笑容,不由得想起來早晨那個傻嘿嘿的身影,臉上一紅。
“沒什麼啊,想到了一些莫名奇妙的且不可能發生的事。”
“嗯。”雨柔點點頭,“確實莫名其妙!”
尋橋繼續苦笑,將雙臂枕在腦下。顆顆星辰好像要鋪在他的身上,本來遼闊的天被它們的光輝填滿,大海依舊遼闊深遠,時而有一條條魚躍出水面,從水面上閃出銀輝,帶起陣陣漣漪。水滴的聲音清晰可聞,海鳥不叫了,翻涌一天的大海在這個時刻沉寂了。
整個天地似乎只回蕩着女子一串驪珠般的歌聲。
‘我是故鄉的子,是落日的雁,百里長亭轉又轉,愁苦離情又那堪。天不老,千絲亂,布穀喚寒蟬。如果有的選,我寧再此徹夜夜夜眠,隱隱笙歌處處隨,怎惹得三月雨來愁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