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她驚訝的是——那女人竟然還是蕭墨夜的女朋友!
她從別人的口中,聽到蕭墨夜是如何寵愛着這位女朋友,也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了那個女人的名字叫做楚歡。
楚歡……楚……楚……
段棠在喊着楚楚的時候,究竟是在喊她呢,還是在喊着那個女人?!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項楚楚才明白過來,爲什麼段棠會那麼專注地看着蕭墨夜所演的那部《絕》的電影,又爲什麼會問她——
“我和蕭墨夜,你更喜歡誰?”
他真正想問的人,其實並不是她,而是楚歡吧!
項楚楚的芊芊玉手,死死地握成了拳狀,而心頭充斥着一股憤怒感以及……無力感!
曾經,她以爲憑着自己的能耐,可以得到段棠的心,可如今,她卻不再那麼地確定了!
楚歡的手疼的要命,當段棠把她抱起來,闖進女洗手間時,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還放在自己的受傷的手臂上,直到那冰涼的冷水對着她的手臂衝下來,她纔回過神來,大呼着,“疼!疼!好疼!”
這下子,原本還滾在眼眶裡的眼淚,是徹底地嘩嘩往下流了。
可段棠的手卻是一隻手拽着楚歡受傷的手,另一隻死死地摁着她的肩膀,就是不讓她動上分毫,“別動,忍一忍,一會兒就不疼了。”兩道劍眉蹙起,他的眼中是滿滿的心疼。
楚歡知道,被燙傷最好的辦法的確是衝冷水,可是這一冷一熱的刺激,再加上那水流下來的那種衝擊力,都讓她覺得疼得厲害,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不自覺地想要去抓着什麼,以轉移着這份疼痛。
啪!
手不知道抓住了什麼,她疼得已經沒力氣去看了,就閉着眼睛,哭着,咬着牙關,忍受着那水流中的疼痛……
“嗚嗚……疼……疼……”破碎的聲音,從她的牙關中斷斷續續地溢出,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很久,又或許只是片刻,手臂上那種火辣辣地感覺,終於慢慢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水流冰涼涼沖洗的沁涼感。
雖然手臂上還疼着,但是比起最初那會兒,卻是要好多了。
楚歡抽着鼻子,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印入眼簾的,是水槽前的巨大鏡子,一眼就能看到她自己這張狼狽的臉,眼睛紅紅的,臉上滿是淚痕,而在她身邊的人是——段棠。
他低着頭,正在專心地給她衝着受傷的部位。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他微微地側過頭,漆黑的鳳眸朝着鏡子裡望來。
兩人的視線一瞬間在鏡中交匯着。
鏡子中的段棠,他的臉色似乎比之前更蒼白了,眉頭微凝,脣上的血色少得可憐,映襯得他那雙鳳眸更加地漆黑,黑得彷彿像是最濃厚的夜幕。
他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鏡子,或者說,是盯着鏡中的她。
而她,呆愣愣地看着,甚至忘記收回了視線。直到衛生間的門被人推開,傳來了一道女聲,“段……段中校,你怎麼會在這裡?”
楚歡趕緊收回視線,朝着門口望去,只見一個女兵正站在門口處,滿臉的不知所措。
鳳眸淡淡地掃了女兵一眼,段棠只冷冷地說了兩個字,“出去。”
女兵一個激靈,霎時往後退了幾步。
砰!
衛生間的門再度合上,轉爲了一片寂靜。
楚歡抽了抽鼻子,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衛生間裡除了她和段棠之外,竟然再無其他人了。
“怎麼沒人?”她問着,鼻音重重的。
“你以爲呢?”他眸光流轉,反問道。
她哽了哽,好吧,她貌似是問了個傻問題,衛生間裡有個男人在,估計也沒哪個女人還會在這裡解決基本的生理問題。
“衝……衝得夠久了吧。“她看了看還被水流沖刷的左手,手上的疼痛,這會兒已經少了很多了。
“再衝一會兒。“他道,手依舊緊緊地抓住她的胳膊。
她咬咬脣,“那我自己衝就好了,你不用再這麼抓着我。”
這會兒,兩人靠得極近,她整個人,幾乎都可以說是陷在了他的懷裡。他的腰半彎着,下顎貼着她的肩膀,略顯冰涼的氣息,隨着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子和臉頰的一側。
和蕭墨夜比起來,段棠似乎總是帶着一絲冰冷。不管是他的體溫、他的聲音、還是他的……
楚歡低頭,看着段棠握着她胳膊的手沒有絲毫要鬆開的意思,於是扭動了一下手臂,再度道,“我自己可以……”
“你在怕什麼呢?”段棠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在她的耳邊。
“我哪有怕!”她立刻反駁道。
“如果不怕的話,那爲什麼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開,每次和我靠近的時候,都一副想逃的樣子。”他對着她的臉頰輕輕地吐着氣兒,眸中閃着她看不懂的光芒,“楚歡,你到底害怕我什麼?又或者怕的是——你會愛上我?”
她的心猛然一跳,她是怕他嗎?或許是真的有一些,因爲面對着他的時候,她往往會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可是——“我不會愛上你的。”楚歡搖搖頭,沒有迴避段棠的視線,“因爲我愛上的人是蕭墨夜!”
她的聲音是柔的,還帶着一絲哭泣過後的沙啞,可是卻也是堅定的,堅定到沒有一絲的猶豫。
“你愛他?就那麼愛嗎?”他冷笑一聲,鳳眸輕斂。
“嗯。”
“就算他卑劣不堪也愛?”
她登時眼睛瞪大了,“他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你憑什麼這麼說他!”
段棠哈哈地笑了起來,笑聲依然還是冷冷的,“楚歡,你以爲像我們這圈兒裡的,有幾個人是正人君子?你以爲蕭墨夜看着溫文爾雅,就真的是那麼回事兒?”那個男人的狠絕,那個男人的毒辣,她根本什麼都沒見過,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