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視踉蹌栽倒在地,但是一隻手依然緊緊攙扶着渾身是血的洛楓,一雙眸子望向虛空,凜冽而可怕。
“劍宗,我地視遲早有一天還會回去的,到時候你們就等着我暴風雨般的攻擊吧,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我要讓你們這羣僞君子得到應有的報應。”
他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一般,讓人感到冰冷,再加上那一雙猩紅的目光,整個人雖然被重傷,但是依然讓人膽寒不已。
“地視,我想起來了,他是劍宗三十年前的那個人,他姓帝,是大帝的帝,當時號稱千年不遇的絕世天才,只是後來不知道爲何,就突然消失了。沒想到他居然就是天地二門之一的地門之主,並稱天聽地視。”
“也只有那般絕代天驕,才能如斯恐怖,已踏出那古今少有的一步。”有人嘆息,眼神之中帶着落寞,哪一步太難,多少人被拒之門外。
衆人小心議論紛紛,但是沒有人敢大聲議論,因爲天地之間有莫名神威壓迫,讓他們感到窒息。
哼!
“叛逆之徒,你依然冥頑不靈,死不足惜!”
虛空一隻大手隨聲落下,恐怖無邊,虛空都在炸開,讓人顫抖,衆人驚恐無邊,感覺彷彿被死神掐住了喉嚨一般。
但是地視依然冷漠相對,絲毫沒有懼怕,這不僅因爲身後有一位無上強者,更加因爲他自身道心無所畏懼。
果然,
地視仰天咆哮,猩紅的眸子宛如洪荒巨獸一般。同時,洛楓身子踉蹌,渾身血跡斑斑,丹田之處露出恐怖的血芒。
“滾……”
突然,還是那無奈的聲音響起,但是這次卻不是無奈的滄桑,而是霸氣的迴應,衆人只感覺大腦轟鳴作響,一陣頭暈目眩。
“還不走,難道斬你一尊法相還不夠,或者以爲我真的不敢殺你嗎。”
霸道,絕世無匹,面對可以隨意轟殺超越先天大成的強者,那聲音依然那般淡漠,彷彿面對的並不是一位無上強者,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孩子一般。
呵呵!
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鼠輩,要殺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給我出來。邃然間,風雲翻騰不息,一柄巨劍在空中凝化而出,向着無盡天穹橫掃而去。同時,不斷朝洛楓兩人壓落。衆人戰慄,感到靈魂都在碎裂一般。
然而,就在巨劍壓落的一瞬間,只見天穹之上再次翻騰而起,一縷雪白而晶瑩的蠶絲凌空落下,看似平淡而樸實,但是恐怖的氣息讓人感覺,那蠶絲彷彿要壓斷時空,擊落諸天星辰一般。
轟,蠶絲緩緩落下,宛如清風拂過一般,似一條大龍天刀,橫斷天穹,巨劍吭哧作響,不斷在崩潰。
啊,啊……
不管你是誰,此事沒完,敢和我劍宗作對,遲早要你付出血的代價。
走!
劍宗強者很果斷,只見長空隆隆作響,似帶着不甘和驚怒。
邃然間,一道黑影一閃而逝,卷帶着劍宗之人飄然而去,並沒有任何人阻止。同時,那些先前對洛楓不利的勢力一個個膽寒心戰。
然而,這似乎並沒有完,蠶絲舞動,像是在發怒,射出驚天神芒,擊落一縷血光,那血光太過恐怖,彷彿要焚燼一切。但是,瞬間被那蠶絲捲走。
所有人感到頭腳發麻,這簡直有大恐怖,一位絕世強者就這樣被一根羽毛,一句話嚇得驚怒而去。
“這就是絕世大能嗎,他的血都如斯恐怖。”有人恐懼道。
與此同時,
在空間另一頭,一道白色身影踉蹌栽倒在地,白衣染血,鮮紅而妖豔。他身邊衆人大驚失色。
其中齊老頭焦急道:“老祖,你沒事吧,那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傷老祖,天下間怎麼可能有這麼恐怖的人物。”
“哼!我要不是閉關在即,今天非要會會此人,看他到底何方神聖,借一根蠶絲就想欺辱於我,等我神功大成,定要此人死無葬身之地。只是那叫洛楓的小子,身上有大秘密,被我一擊破開丹田,不僅沒有將他斬殺,居然還能留下一口氣。”
齊老頭無言以對,洛楓的堅韌與強悍他親自見識,就是他再傲氣也不得不佩服那個少年的恐怖。
“那怎麼辦,若是那小子不死,日後必定是我宗門大患。”
白衣男子擺手道:“無妨,丹田被破,就算不死,也是殘廢罷了,想要恢復,雖然有辦法,但是不會那麼容易。”
另一邊,
同時,此刻有人望向那雪白的天蠶絲,露出貪婪的慾望,但是沒有誰敢真的上前,不說那無上強者,就是眼前的地視,也是他們仰望的存在。
有人望向虛空,膽怯道:“前輩,我等無意冒犯,只是先前不知洛楓小友是您的弟子,如果知道,我等覺絕對不敢爲難小友,還請前輩看在我等宗門的份上,不要追究我等責任,我們願意做出賠償。”
“滾……”
蒼老的的聲音帶着怒氣,在這些人心頭炸開,一個個面紅耳赤,禁不住那股恐怖的威壓,一口逆血噴出。
而此刻,地視望向洛楓,眉頭緊皺,又看向虛空,懇求道:“前輩,這小傢伙的情況並不是很好,恐怕……”
他心裡其實想說的是這小傢伙恐怕不行了。
老人嘆息道:“天命無常而有常,我等活在命運之下,逆天又何談容易,那猶如霧裡看花,看得見,摸不着,不知道是否存在。
老人岔開話題,似不願多說。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大劫將至,我觀你氣血如龍,根基紮實而渾厚,是該再進一步了。”
……可是,可是這小傢伙。
“無妨,既然命中註定讓這孩子走上這條路,能否跳出命運只能看他自己,你以後不用再管他,一切都看他自己造化,破而後立,纔是化平凡而不凡。”
老人那和煦的聲音在地視的耳中響起,地視只能沉默。隨即,那聲音不再出現,就此消散。天蠶絲靜靜飄落在洛楓黑髮之上,他無知無覺。
然而,
突然,就在這時,數道黑色的恐怖身影同時襲來,淋漓盡致,一是要取洛楓的人頭,而是要他頭上的天蠶絲。
哼!
一道冷漠的聲音驟然炸開,無形的劍破蕩射蒼穹,彷彿要撕開空間一般。地視飛揚而起,鬚眉飛揚,眸光如雷如電。
不,你,你居然沒有受傷,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敢打主意,不知死活,別說我沒受傷,就是受傷斬殺爾等宵小之輩,也不費吹灰之力。”
其實地視受傷了,只是十分的輕,他身上的血跡大多都是洛楓的,因爲對方其實更想對付的是洛楓,畢竟地視曾經是劍宗的人。
不,我不甘……
血花朵朵,霧靄沉浮,猩紅美豔,而不可方物,宛若霧裡看花,美麗朦朧,讓人遐想連篇,只是此刻帶着一絲血腥和殺戮,不免有些悲涼。
看見那恐怖的殺機,衆人靈魂顫抖,戰戰兢兢道:“地視前輩,我等絕無歹心,馬上離開,還請手下留情。”
然而,地視連正眼都沒看,帶血長衫飄揚而起,抓起洛楓一閃而逝,沒有人看見他如何離開的,只是留下滿場呆滯的衆人。
今天所有人難以忘懷,一個個在平常橫掃一方無上強者,最後宛如土雞瓦狗一般被橫掃,讓人恐懼顫慄的無上大能,居然被一根天蠶絲橫擊,毫無還手之力。劍宗之威已然被壓迫,盡失以往之盛況。
……
然而此刻的洛楓對這些卻是無知無覺,他沉浸在奇妙的境界之中,身體早已血跡斑斑,破爛不堪。若是換着其他一個人,估計早已連血肉都轟成渣了,更加別說還能有一口氣,還能蛻變。
就是地視也很無言,因爲洛楓丹田碎裂,渾身真氣早已一泄而空。
夜芊雨站在旁邊,臉上面無表情,但是可以從她清澈的眸子之中看到濃濃的擔憂之色。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女孩,她只會用行動表示自己的怒火。
這時,洛楓丹田發光,渾身傷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恢復着,全身血氣滔滔,那丹田之中破開的石珠在不斷匯聚,被一股無形的氣機牽引。不斷在蛻變,就連洛楓也不知道自己在發生驚天的變化。
如果讓劍宗白衣老祖看見這一幕,他非得吐血不可,因爲洛楓丹田不僅在恢復,而且一身血肉變得越加恐怖,就彷彿浴火重生一般,置之死地而後生,褪去舊殼,新生的必然超越從前。
他潛意識裡只感覺自己身處一片奇妙的空間,彷彿看見有混沌瀰漫諸天,一株株先天神物在誕生;又彷彿天地裂開,洪水滔天;飛仙之光普照無盡天穹。
同時,在這一刻,洛楓身體裡潛藏的所有東西都在齊動,早先得到的符印種子不斷伸展,在他的血肉之中硬生生開闢出一套新的脈絡,粗大而肥碩。
他的丹田在蛻變,其間霧靄朦朧,彷彿混沌之氣在翻騰洶涌。符印種子紮根其中,向着他的周身在延展。
鯤鵬骨在蛻變,瑩瑩白光,符文燦燦,渾身血氣澎湃無盡,彷彿一尊血肉大爐在沸騰一般。識海沉寂,九根金色神芒吞吐,平靜無比,但是,若是比之從前,他的識海已然發生巨大變化,宛如金色汪洋一般,無邊無際。
時間轉瞬而過,看似天下風波盡去,卻是暗流滾滾如潮。那一天,留給人們太多的恐懼和震撼,一些燕京大家族下達封口令,不管是誰,決不能透露那天的事。
因爲無論是哪一方,都不是他們這種世俗家族可以承受的,就是隱士大家族面對那般存在,都得思岑行事。
這一夜,洛楓很平靜,就在大多數人認爲他必死無疑,少數人認爲他縱然熬過那一關,也不知何時纔會醒來的時候,他已經緩緩睜開自己的眸子,凝視這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