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聞道,夕死可矣?”一路前行,不知不覺之中我已經來到了山巔。一個聲音從殿內傳了出來,似乎是在問我!
“不可!”我思索了一下,張嘴答道。
“爲何不可?”殿內那個聲音又問我道。
“大道三千,各有不同。齊家是道,治國是道,平天下是道。妖道,鬼道,神道,魔道也是道。掙錢是道,娶媳婦是道,子孫滿堂也是人心中的一種道。善是道,惡也是道。你有你的道,你的道只適合你,卻不見得適合我。我有我的道,我自己有道,爲何要聽你的道?朝聞道,夕施可矣。朝聞道,夕死不可以!”我衝殿內一躬身朗聲說道。
“善!”沉默良久,殿內發出一聲嘆。而後殿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蓬髮戴勝的“女人”來!
“西王母……”顧纖纖定睛看去,腳下連退三步隨後盈盈下拜道。
“末學後輩之人蔘見上聖白玉龜臺九靈太真無極聖母瑤池大聖西王金母無上清靈元君統御羣仙大天尊!”我聞言心中大驚,一拂袖對眼前這個“女人”大禮叩拜了下去,嘴中一口氣尊稱着道。
“難爲你這後輩凡人能記得住這麼長的稱呼,起身說話吧!”西王母聞言眼中一亮,隨後一擡手將我和顧纖纖攙扶了起來道。
“多少年來,你們是第一次來到崑崙之巔做客的人。你們看,我這瑤池可美?”西王母一揮袖子,指着山巔一隅煙霧繚繞,上有亭臺樓閣,岸邊栽種有無數桃樹的瑤池問我們道。
“美不勝收!”我看着如同仙境一般的景色,由衷對西王母讚道。
“看多了,你就不會這麼認爲了。”西王母輕嘆一聲,有些寂寥的說道。
“西王母若是寂寞,又爲何將崑崙隱去斷了人間求道之人的門路?”我看着西王母,問出了這句聽起來有些忤逆的話來。
“他們求的不是道,至少求的不是我的道。他們求的,用你的話說就是自己的道。大道爲公,他們卻是爲私。他們求的,不過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罷了!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去求私道吧。”西王母伸手從瑤池中摘下一個蓮蓬來遞到我的手中說道。
“吃!”見我有些納悶,西王母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說道。此時的她,根本就不像是傳說中的西王母。反而更像是鄰居家拿出零食招待孩子的阿姨一般!
“阿姨,這個稱呼倒也有趣!能說說,現在人間還有信仰麼?”我的心裡話,被西王母窺視了個一覽無遺。笑了笑,她雙手攏在袖子裡問我道。
“有!”我剝開一顆蓮子,送到顧纖纖鼻子底下回着西王母的話!
“嗯?”西王母示意我接着往下說。同時手一揮,將那顆蓮子送入了顧纖纖的嘴中。蓮子入口,顧纖纖身體上頓時發出一陣溫潤的熒光將她包裹在當中。只見她面色一喜,顧不得失禮與否,當場盤膝坐下開始入定起來。
“錢!”我剝開第二顆蓮子,放進自己嘴中又道。一顆蓮子入口,我頓時覺得整個人就有了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體內的道力,也隨着這股子愜意的感覺開始快速流轉全身。
“嗯!”西王母聞言居然沒有絲毫的不悅,只是鼻腔裡輕嗯了一聲表示她聽到了。
“那你們此行,又是爲何?”西王母問完手一擡,一隻青色的雛鳥落到她的手臂上停歇了下來。
“只爲人間億萬生靈免遭塗炭,還望西王母明察!”我知道我腦子裡想的事情根本瞞不過西王母,聞言一躬身拜下去道。
“鍾馗沒錯,只是手段太過激進了。或許,讓他再磨練個幾百上千年,把這個火爆的脾氣改改會更好一些!”西王母盯着我一言不發,少時開口說道。只是我沒想到,她似乎是站在鍾馗那一邊的!
“不知天帝……”我尋思着,是不是該把天帝也找出來,然後向他求上一道解除鍾馗伏魔大神身份的旨意。
“你爲求旨而來,這道旨,我也是可以頒的!至於天帝,我已經多年未曾見過這個老東西的面了!”西王母逗弄着手中的雛鳥,語氣有些幽怨的說道。
“如此甚好,還請西王母成全!”我聞言大喜過望,我只求旨意,只要管用,誰頒的都一樣!
“但是你得拿出東西來交換,不管是什麼,只要我看得中。悠悠千多年,本宮也是寂寞得緊!”西王母居然跟一個世俗之人那般向我提出了交換的條件來,這一點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我有什麼東西能讓她看上眼的?我託着下巴苦想了起來。
“見聞,你可以把你知道的見聞說給我聽。”見我皺眉苦想,西王母走到我跟前提醒着我道。
“額,見聞!不知道西王母你想聽哪一方面的?”我聞言心裡鬆了口氣,說故事嘛無非是,這個我擅長!只是我得弄清楚,她對哪個類型的故事感興趣。
“事無鉅細,你慢慢說,我慢慢聽!”西王母不挑食,似乎上到國家政策,下到家長裡短雞毛蒜皮,她都很感興趣的樣子。
“你得快點說,須知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你不想回去之後物是人非的話,就得抓緊時間了!”西王母的這番話,頓時讓我有種被冰水澆了個通透的感覺。
“知道爲什麼嗎?因爲這裡的時間流逝得比人間要慢上許多許多。這也就是爲什麼我們活得比較長久的原因。好了,現在你可以開始說了,我洗耳恭聽!”西王母似乎並不在乎我回去之後是不是物是人非,反而開口對我解釋起來。
“那個……話說……”心裡一急,我就有些語無倫次了。於是我從唐宋元明清開始,一直扯到了東京很熱的問題上。再從東京很熱的問題,又扯到了一本是種道頭上去。這一扯,就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人間果真墮落到如此地步了!唉!”西王母聽完我說的見聞,看了看眼巴巴站在原地的我輕嘆一句。看樣子,她沒有對我的信口而言有絲毫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