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人道主義的照顧,領導把張建銘從小黑屋裡放了出來,讓他去見見女朋友的最後一面,以及處理一下後事。至於對他的處罰,以後再說吧。臨離開前,領導有叮囑他,一定要保持冷靜,千萬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要相信法律,相信人民,相信……
張芳芳的屍體暫時放在一家殯儀館的停屍房中,要等她的家人來了才能火化。
來到殯儀館,張建銘的心情是悲愴的,雖然時間是豔陽高照的午後,但他看在眼裡卻是天昏地暗的。女朋友是他奮進的動力,是他生活的主心骨,現在女朋友沒了,他苦苦支撐的世界也一下子倒塌了。而且,他女朋友不是一個人走的,肚子裡還有一個生命呢,他張建銘的孩子。
雖然張建銘人來到了殯儀館,但是殯儀館方面卻不讓他見女朋友的屍體,說只有親人才能見。此外,爲了防止有人鬧事,侷子裡還派了兩個警查過來看着,倆警查也攔着張建銘,不讓他見張芳芳的屍體。
這事兒透着蹊蹺,內中必有玄機,其實用屁股想想也知道是張亞東那邊的人在暗中搞鬼,畢竟張芳芳的死他張亞東是罪魁禍首。當張芳芳從樓上跳下去的時候,侷子裡的人第一時間就把屍體給運到火葬場來了。張亞東有這個能力,因爲他姐夫是副侷長,留警查看着屍體應該也是他姐夫的意思,要防備的不是別人,就是張建銘。
“我是死者張芳芳的男朋友,你說我是不是她的親人?”張建銘控訴道,心中有萬般怒火,但是他忍着了,因爲他知道衝動是魔鬼,前幾天被張亞東這孫子誣陷就是血淋淋的前車之鑑。
“你說你是死者男朋友你就是了,你拿什麼來證明?”留守的警查甲說道,是個身高有一米八的壯漢,雖然身着一身威嚴的警查制服,但卻掩蓋不了他身上的痞氣,一隻手裡抽着煙,另一隻手裡拿着一副手銬,咄咄逼人。
遇到無賴了這是,張建銘一臉的無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狠狠的吐了出來,以平復激動到有些狂躁的內心。現在的他,好像蒼老了許多,沒有以往那般精神,彷彿三魂七魄丟失掉了一部分。這也難怪,這幾天一連串的打擊太大了,挨誰誰都會受不了,哪怕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你想讓我怎麼證明?”張建銘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我踏馬怎麼知道你要怎麼證明,如果你自己證明不了你是死者的男朋友,你就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警查甲還是那般咄咄逼人。
龍遊淺底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此刻張建銘的遭遇就是這麼一個情況。警查甲帶有侮辱性的問題他還真的認真想了一下,但是想來想去始終沒法證明自己是張芳芳的男朋友,這就好比證明你爸是你爸,證明你是你爸的兒子,不好證明。
不過,最終張建銘還是給出了一個回答,“她肚子裡面有我的孩子。”
當說出“孩子”二字的時候,張建銘的內心一陣刺痛,因爲孩子沒了。如果沒有這一連串的遭遇,他很快就能當父親的,他會有一個不敢說多完美,但是至少會很溫暖的家庭,而這一切現在都成了泡影。
“艹!”警查甲爆了一個粗口,一臉的鄙視和不屑,“你踏馬說死者懷孕死者就懷孕了啊?你怎麼證明她懷孕了?”
“解剖。”警查乙笑着說道,也是一個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壯漢,三十上下的年紀。
“肚子都摔爛了,還用得着解剖嗎?”警查甲看了看死者乙說道,“屍體我看了,肚子裡沒有孩子,只有腸子一堆。”
“即使有,你怎麼證明孩子是你的?我還說孩子是我的呢。”警查乙說道,和警察甲唱起了雙簧,侮辱人都不帶打草稿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絲毫沒注意到張建銘的情緒波動。
張建銘閉上了眼睛,面部的肌肉在抽搐,兩隻拳頭也攥緊了。聽警查甲的話,他依稀可以想象得出張芳芳屍體的慘狀,從高樓墜下,肚子摔破了,血流滿地,未成形的胎兒可能也流了出來,……
“孩子怎麼可能是你的,要是也是東哥的。”警查甲道,口中的東哥指的是張亞東。他既然能這麼說,顯然知道張亞東把張芳芳給強了這件事情。
警察甲一句話剛說完,一陣猛烈的拳風迎面撲至,緊接着嘭一聲巨響,張建銘的鐵拳砸到了他的嘴巴中,在拳勁下,他臉部的肌肉出現了波動,兩隻眼珠子差點沒迸出眼眶來。
“欺!人!太!甚!”張建銘咬牙切齒說道,憤怒的火焰終於控制不住飆了出來。他允許別人侮辱他,但決不允許別人侮辱他的女朋友,更不準別人侮辱他死去的孩子。出於一個丈夫的責任,出於一個父親的責任,他要守護死去母子的尊嚴。
他的這一拳絕對夠猛,警察甲這個一米八多的大個子一頭栽倒在地上了,一陣咳嗽嘔吐後吐出滿口的血水和牙齒來,帶眼數一下,掉落的牙齒不下於十顆。
倒下後警查甲人就起不來了,死狗一樣癱倒在地上。
警查乙嚇得一愣一愣的,掏出隨身攜帶的電棍掄起來就往着張建銘的身上砸。可是他的速度慢了一拍,張建銘的一腳迴旋踢先踹到他的肚子上,強大的腳勁讓他感覺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肋骨好像也斷了幾根。
“艹泥瑪德,該死!”張建銘怒罵道。
警察乙連退了好幾步,伸手在衣服裡面掏,好像要掏槍來着。張建銘哪裡允許他這麼做,跳起來又使出一腳凌空飛踢,踢到警察乙的脖子位置,差點沒把脖子給踢斷了。
轟隆一聲,警查乙倒在地上了,眼一黑暈了。
十秒之內放倒兩個警查大漢,張建銘不愧是雪狼突擊隊訓練出來的精英,當個殺手綽綽有餘。
在場的幾個殯儀館工作人員都嚇得夠嗆,此刻張建銘在他們眼裡就像死神一般可怕。其中一個戰戰兢兢道:“軍人戰士不能打老百姓,我們都是老百姓,你不能打我們。”
張建銘還穿着雪狼突擊隊的作戰服呢,大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他是個軍人。
“我不打你們,帶我去看看我女朋友的屍體。”張建銘心平氣和道。
工作人員們不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