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武館也就是小本生意,幾個愛好者一起練練,跟什麼武林人士沒關係。”
蘇影洛料想這武館規模肯定跟普通大排檔差不了多少,便沒有放在心上,說:“好,到時候我會去的。”
廖學兵道:“那個韓國的傻大個,我也要帶過去的。”
蘇影洛顯得有些猶豫:“那跆拳道館怎麼辦?我這裡都沒有好的教練了。”
廖學兵想了想說:“這個事好辦,讓張敏赫每週一三五在武館訓練,二四六過來當教練。另外我再安排一些人手彌補你跆拳道館的空缺。”
蘇影洛知道張敏赫是廖學兵的人,只能聽從他的安排,說:“那好,我這裡起碼還需要五到八個高水平的教練,你替我想想辦法。”
“要這麼多人?”
蘇影洛道:“原來道館三個教練,被你開除了一個,後來張國鋒勾結外人也被開除了,就剩下王俠,可惜王丹丹水平不是很到位,只能做一些兼職工作。還有張敏赫挺厲害的,一人能頂三個人用,現在被你抽調走了,你說還有多少人?武德館原來的學員都來我們道館學習,客源起碼比原來高百分之三十,不要用人嗎?”
廖學兵點點頭:“明白了,我會想辦法的。”
在健身區找到張敏赫,這傻大個還在賣力的幫學員糾正姿勢。
傻大個擁有一身出色的跆拳道功夫,肌肉健碩強壯,再加上態度認真而不輕浮,待人誠懇而有風度,很受學員歡迎,尤其是三十五歲以上的中年婦女。若非長相平庸了一些,只怕“長腿歐巴”的名號要叫破中昊館的天花板。
“廖師父。”張敏赫見到廖學兵,急忙放下女學員,衝他跑過來。
“最近在中昊館過得怎麼樣?”廖學兵板着臉像教導主任訓斥學生一樣問道。
張敏赫有些緊張:“還行,挺充實的,前幾天蘇老闆還給發了工資。”
“你今天收拾行裝,明天去朱雀武館跟我學習中華武術吧。”
張敏赫在中昊館當兼職教練,每天翹首以盼等的就是這句話,只道自己聽錯,趕緊追問:“去哪?”
“去朱雀武館和我學習中華武術。”
“真的?”張敏赫一時喜不自勝,“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
“你每週一三五到武館學習,二四六回來教導跆拳道。”
張敏赫不禁愕然:“還要回來?”
李丹嶽花了兩天功夫才自己從廖學兵赤手屠獅的陰影中平復過來。
呆在別墅裡他哪都不想去,每天尋思解決廖學兵的辦法。
拿手機找到一本熱血沸騰的小說,只看十幾章就覺得意興闌珊看不下去了。打開電視,盡是無聊的真人秀節目。連上網絡面對浩如煙海的信息,卻找不到一丁點感興趣的內容。
現在的李丹嶽,有那麼一點點自甘墮落的情緒,每天無所事事,沒有目標也沒有動力。
“哎,那個鋼鐵兄弟會怎麼樣了?有新的進展了嗎?”李丹嶽躺在大廳的沙發上,懶洋洋的向許博發問,“收了錢不辦事不行,你得去催催。”
許博小心翼翼答道:“
我問過裘會長的聯繫人雷先生,他和廖學兵交鋒了一次,結果不是很好看,估計裘會長這段時間會親自出手。”
李丹嶽心想廖學兵連獅子也不怕,這事還能找誰呢?喪氣的擺擺手:“讓他們動作快點,不行就叫他們退錢。”
許博賠笑道:“如果嶽少不是身體欠安,我看根本就不用找別人,一隻手就可以滅掉廖學兵。”
李丹嶽倒是沉吟起來,說:“一隻手滅掉他還是有難度的,不過真正用全力,收拾他也不成什麼問題。”渾然忘了自己在獅子威脅下跑得屁滾尿流的場景。
許博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董老闆送的血蔘有用處嗎?”
“血蔘?”李丹嶽停住手頭動作:“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就怕有什麼副作用,你知道我這幾年吃了很多的補品。”
剛走火入魔的時候,洪正武館簡直瘋了,李昌言四處求醫問藥,先找了各地知名的老中醫求治,毫無效果。後來又受人推薦,轉投西醫,甚至帶同兒子去往美國聖地亞哥醫院進行治療,身體反而更差了。
這些年李丹嶽吃過的藥起碼能開一家小型診所。
病情始終不見起色,漸漸的他也開始憊懶,這時見許博提及,纔想起有血蔘這麼回事。
許博說:“血蔘歸根結底也就是人蔘的一個品種,千百年來人們吃過不知多少了,怎麼可能有副作用?最多也就是吃下去沒效果而已。萬一吃好了,修理廖學兵還有疑問嗎?那徐小姐見你這麼生龍活虎,還會理睬廖學兵嗎?”
“那好,我就試試。”李丹嶽聽到徐貞妍的名字,被說動了,抱着死馬當做活馬的心理讓許博把血蔘拿來。
血蔘裝在外形古樸的木製盒子了,通體血紅,散發着瑩瑩光芒。
李丹嶽取出捧在手裡細細端詳,聞到一股人蔘的清香,許博又讚道:“好傢伙,看這皺紋,這體型,當真百年難得一見。”
“別像個鄉巴佬似的。”李丹嶽皺眉,拿過水果刀將血蔘切片,一刀下去好像切皮革一樣,又硬又韌,費了半天功夫才切開。
裡面的質地像是雞血石,殷紅似血,晶瑩透亮,氣味更濃郁了,滿屋子都是薄荷混合着甘草似的清香。
李丹嶽心中一動,這血蔘看起來並非凡品,果然奇異得很。
把一片含在舌下,只覺入嘴清涼微苦,又有點回甘。
許博忙問:“嶽少,感覺怎麼樣?好吃嗎?”
李丹嶽一時沒感覺這血蔘有什麼不同,說:“人蔘還不是藥?藥有什麼好吃的?你想吃也來一片?”
許博不知不覺嚥下一口口水,笑道:“不用了不用了。”
“好像沒什麼特別之處啊。”李丹嶽剛說完,津液從兩頰生出,帶着甘甜的味道,不覺把血蔘吞下肚子。
“嶽少,要不要放糖一起服用?”
李丹嶽瞪了他一眼,許博連忙住嘴,站在旁邊不再說話。
一股暖流從丹田處升起,讓整個小腹都變得熱烘烘的,他趕緊在沙發盤膝坐下,呈五心朝天坐姿,默默運起功訣調息。
洪正武館自有一套呼吸吐納的獨門功法,
李丹嶽提起一口氣緩緩吐出,直至將肺部空氣完全排淨,藉助血蔘氣感暖流的作用將吸入的空氣降至丹田氣海,閉氣調息約五秒鐘,才由丹田處運作,經肺腑、氣管、喉間重新吐放而出。如此反覆,一次深呼吸長約十二秒鐘。
許博見狀知道血蔘起了作用,忙守在旁邊不敢稍動。
三十二週天之後,李丹嶽睜開雙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只覺四肢百骸暖洋洋的,一股精力似乎源源不斷從下丹田生出。
“嶽少,怎麼樣?”許博急忙問道。
李丹嶽靜靜看着自己的雙手一動不動,就好像獲得完整身體的沙魯在審視自身:“這血蔘果然有點效果。我的力量,又回來了。”
許博大喜:“嶽少,真的?”
李丹嶽微微點頭,傲氣十足,“你把那張椅子搬過來。”
一張實心櫻桃木做的西式搖椅,又大又沉,重不下二十斤。
李丹嶽有心要模仿裘織琳一腳挑飛桌子再一拳擊穿的畫面,當下伸腳試了試,一用力之下沒挑起來,倒是把搖椅蹬翻了。
許博不知嶽少哪裡出了差錯,把搖椅扶正。
李丹嶽道:“搖椅太晃了,不好用腳。”
氣沉丹田,凌空躍起,半空中使了個李家獨門身法,右掌伸出化掌爲刀,以獨劈華山之勢重重斬向搖椅。
許博不等嶽少落下,早已舌綻春雷高聲喝道:“好!身如蒼鷹,勢若奔雷!嶽少真乃……”
李丹嶽一掌劈在椅背上,啪的一聲,椅子紋絲不動,自己身子歪開跌在地上,差點被把腰給扭了。
這時許博的喊話才結束:“……天下無敵也!”
李丹嶽捂着手臉色鐵青,額頭冷汗迭出,剛纔使力太過剛猛,掌緣青腫一片,一下子疼得慌。
許博知道喊錯話了,不過這時可不能解釋什麼,唯有把話題略過,滿臉關切的湊過去:“嶽少,怎麼了?”
李丹嶽沉默不語,一屁股坐進沙發裡。
許博不敢多問,在藥箱裡找來一瓶正紅花油。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我明明感覺丹田的氣已經出來了。”李丹嶽喃喃道,索性起身在大廳裡繞着搖椅轉圈,又拿起血蔘切片聞聞氣味。
“要不,給館主打個電話問問?”許博跟在後面像個忠誠的狗腿子,賠笑道。
李丹嶽斷然拒絕:“不行。”
他走火入魔至今,從被武館所有人衆星拱月的神壇跌落到現在衆人不聞不問的窘境,老早就憋了一口怨氣,想的是除非自己已經治好,重登人生巔峰,否則不會主動給父親打電話。
許博繼續苦想,“那個,是不是隻吃一片,藥效不夠,必須得吃完整棵血蔘才行?”
李丹嶽靈光一閃,道:“對對,有道理,我經脈閉塞多年,纔剛剛有些疏通的樣子,不應該太過急進。像那種武俠小說裡的靈丹妙藥一吃就會變身終極超人,是不可能的。”
他這口怨氣憋得太久,以致丹田在血蔘的作用產生些微氣感,便讓狂喜衝昏了頭腦,做出可笑的舉止。
這時慢慢回想,覺得自己太不理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