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元昌趕緊一溜小跑的出去,其他幾個人笑吟吟上前將大少迎進桌裡,顧姣姣手腳伶俐給他盛上一大碗米飯。
不一會兒,廖學兵過來了,一見便叫道:“你們怎麼招待客人的?尊貴的楊大少來了就給他一碗飯?去廚房拿酒。”
方元宏哧溜一下竄進廚房搬出來一箱啤酒。
楊元輝哭笑不得,忙問:“兵哥,這怎麼回事?”
有人自動讓出位子,廖學兵攬着他的肩頭坐下,說:“什麼怎麼回事?你這話問得可有些莫名其妙。難道你過來我就不能招待你吃頓酒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楊元輝看看大家,欲言又止。
廖學兵笑道:“哈哈,你是對學員們的態度覺得奇怪吧?大家受楊館主委派,從乾光道場過來幫我建設發展朱雀武館,本系武林一脈,共建和諧武館,有什麼不同?”
“好吧。”楊元輝端起酒杯使勁灌進嘴裡,卻被嗆得咳嗽連連。
“楊大少天天上千塊的洋酒下肚,看不慣我這低檔啤酒啊。”
“可拉到吧你,又損我。我就是不太習慣這啤酒的潲水味。”
衆人見他們談笑,知道不好呆在這裡,一個個飛快的扒完碗裡的飯準備要走。
廖學兵叫住大家:“都等等,我有個事要說。”
衆人在邊上恭恭敬敬的站好,臉上笑得像龜孫似的。
“呃,我朋友手下有一批人,都是些不成器的地痞流氓,我想讓他們進武館培訓半年時間,糾正他們的壞毛病壞習慣,就像我妹妹那天糾正你們一樣。你們誰願意接下這活?”
蔣元昌胸膛拍得山響:“師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在乾光道場時長期負責低齡學員訓練工作,有一成套的針對性訓練內容,不管什麼人進來,保管他成纔出門。”
廖學兵不想讓他一個人大權獨攬,又點了點另外幾個人:“方元宏、段元文,你們兩個一起配合蔣師兄的工作,有情況記得及時彙報。”
“好!”“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兩人回答得像是受到皇帝冊封的將軍,一個個頭顱昂得比天花板還高。
廖學兵又交代道:“不要因爲他們是我朋友的人就手下留情,該怎麼練還是怎麼練,越嚴苛越好,儘管讓這些人回到正常的軌道。”
“收到!”蔣元昌大聲回答。
“行了,既然吃飽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楊元輝等他們一個個魚貫走出食堂,低聲問道:“兵哥,這幫人還挺聽話啊,你怎麼辦到的?”
廖學兵給他倒滿了酒,說:“你剛纔是不是沒發現董元泰和張元良?”
“是啊?哪去了?被你趕走了?我在道場沒見他們人影啊。”
“趕走倒不至於,還在醫院躺着呢,張元良估計明天出院,董元泰還得等好幾天。”
楊元輝大吃一驚:“啊?怎麼回事?”
“你說呢?”廖學兵得意的一笑。
楊元輝想了想,接着恍然大悟:“哦!我懂了!是被打進醫院的啊!我說兵哥你小
子深藏不露啊,幾時練到次階武道家等級的?”
廖學兵拿起酒和他碰杯,滿不在乎的說:“武館管理中心最高就只能評高階武術家,不然我何至於這個等級?”
楊元輝完全放下心事,笑嘻嘻道:“以後我也跟你練得了,成天呆在道場鬧心。”
“你願意就過來吧,不過條件沒你們道場那麼好。”廖學兵湊過去笑道:“我請了寧大美人來當會計,怎麼樣?”
楊元輝沒有想象中的驚喜,反而沉吟下來,“我仔細想過了,就算能追到寧青蓮又如何?我爸根本就不答應,我給不了她應有的幸福。”
“你爸給你找了親事?”
楊元輝不由嘆道:“兵哥,我發現你真是太聰明瞭,一猜就中。我爸讓我娶洪正武館李館主的女弟子孟熙涵,我就前幾年參加比賽遠遠見過她一次,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你說這咋整啊。”
廖學兵正愁他放不下寧青蓮這包袱,一聽就樂了,笑道:“那孟什麼的,萬一是個大美女呢?你爸總不會坑你吧?萬一人家長得羞花閉月、沉魚落雁,又勤儉持家,吃苦耐勞,相夫教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別說了,你的所有假設都建立在‘萬一’的前提上,萬一她是個母夜叉呢?哎,生爲‘武二代’,我怎麼就那麼命苦呢,像人家雲朗啊、蕭繼倫,哪個不是要什麼有什麼。我呢,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決定不了。”
這小子灌了幾杯,開始絮絮叨叨。廖學兵又從旁勸酒,一直喝到晚上九點,十二瓶啤酒通通下肚,才醉醺醺的告辭。
第二天一早,雷飛翔豬頭三洪巖等人嘻嘻哈哈站在了朱雀武館的大門口。
“大姐夫的武館看起來還挺靠譜的,你們看這大門,很有古風嘛。”
“就怕虛有其表,不成氣候。”
“你還好意思笑別人,看看我們鋼鐵兄弟會不是更慘?”
“別提這個,糟心!”
兄弟會衆人正議論着,門口突然被打開,蔣元昌探出個頭來:“你們是來培訓的吧?”
豬頭三忙點頭不迭:“對對,我們是大姐夫,呃不不,是廖大軍介紹過來。”
廖大軍?蔣元昌想起那天晚上裘織琳對廖學兵的稱呼也是廖大軍,暗忖這可能是館主的曾用名,便問道:“都來齊了麼?”
雷飛翔擠開豬頭三,道:“十個人,都到了,你就是教官麼?”
蔣元昌仔細數了數,拉開大門說:“那好,都進來吧。行李換洗衣服什麼的都帶了嗎?你們今後要在這裡常住的。”
雷飛翔晃晃手裡的小提包:“多大的事呢,不成我去外面買去。”
蔣元昌見這夥人滿不在乎的態度,和自己當初剛到朱雀武館時幾乎如出一轍,心道以後有得你們受的,說:“平時沒有批准不得擅自出門。”
小飛咋舌道:“這麼嚴,你當是拘留所不成?”
蔣元昌回頭瞪了他一眼。
小飛名叫吳建飛,剛滿二十歲,是去年成爲組織成員的,沒經歷過鋼鐵兄弟會支離破碎的時期,
一路有大姐罩着順水順風,沒經歷過什麼挫折,說話不懂得輕重。
庭院古色古香,倒是讓這十名前任幫派份子感嘆之餘,多出幾根雅骨。
豬頭三嘆道:“不愧是大學教授,佈置出這等居所,恍若神仙中人哪!”
“什麼大學教授?”蔣元昌問。
豬頭三得意洋洋道:“我們大姐夫廖大軍啊!他可是中海大學中文系特級教授,出過幾十本學術專著,還在去年全國文藝座談會上得到過國家元老的接見!”
蔣元昌牢記廖學兵教誨,冷冷的道:“這裡沒有你們什麼大姐夫,所有人來了都是普通學員,不要幻想跟師父攀上什麼關係!”
“喲,還挺兇的。”豬頭三嘀咕一聲。
蔣元昌帶他們來到宿舍樓三樓,一路上衆人東張西望,興致勃勃。
蔣元昌指指其中幾個房間:“兩個人一間房,以後你們就住這裡。”
洪巖推開門口,見裡面窗明几淨、地板乾淨,牀鋪整潔,還有個小衛生間,不由嘆道:“哎喲!條件不錯嘛,跟賓館差不多了,比我們的破倉庫好嘛!”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傻瓜。”雷飛翔道。
豬頭三興奮莫名,在房間裡轉了幾圈,這裡瞧瞧那裡看看,問道:“這麼好的房間,不會管我們收費吧?”
蔣元昌原以爲他們還會挑剔一番,見這夥人都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模樣,說道:“所有都是免費的,包括吃飯,不過不能破壞武館的設施。比如牀鋪、電器、水龍頭,弄壞了要賠。”
豬頭三飛身而起,撲到牀上,在上面滾了一圈,笑道:“我愛惜都來不及,怎麼捨得破壞?”
“那就好,給你們一個鐘頭收拾東西。誰和誰住一間房,自己決定。”蔣元昌看看手錶,說:“十一點半準時去演武大廳集合,做好吃苦頭的思想準備。”
“嘿嘿,房間都這麼好了,還能有什麼苦頭?”
鋼鐵兄弟會來的這十個人,沒一個是有出息的。洪巖老婆孩子跑了就不說,豬頭三至今積蓄不過千元,也沒交女朋友,天天就在大通物流倉庫吃住。吳建飛和他們都差不多。
那倉庫什麼條件?一層單磚牆,頂上薄鐵皮棚子,端的是冬冷夏熱,讓人好不難受。十幾二十個單身男人在裡面混住,衛生環境就更加不堪了,經常半個月沒人打掃一次衛生,滿地都是菸頭酒瓶廢紙。偶爾有兄弟帶個妹子回來,那場面,真叫人尷尬。
經濟條件不好,又沒什麼像樣的電器,髒亂差得跟貧民窟一樣。裘織琳每次去都是匆匆停留一小會兒就走,實在受不了那個味。
現在陡然來到朱雀武館宿舍,對比之鮮明強烈,難怪這幫糙漢子會發出“此地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的感慨。
豬頭三和洪巖同一間屋子,簡單撿好東西,甚至還抽時間洗了個熱水澡,只覺神清氣爽,彷彿置身天堂,沒有比這更好的一切。
“老三,我怎麼覺得怪怪的。”洪巖敲了敲浴室門口,道:“在這武館培訓,怕不是什麼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