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阮海明指指身邊五六個人說:“洪大哥,我們就這麼幾個人過來,其他人和我們沒關係。”
電線杆下的人忙說:“對不起,我們是崇陽武術學院的學生,也是慕名而來……”
洪巖更爲驚訝,道:“崇陽武術學院?”
那人很快拿出學生證給他遞過去,道:“是的是的,聽說朱雀杯武術大賽辦得相當成功,但又沒有對外開放,我們也不知道聯繫誰。”
洪巖聽說過崇陽武術學院,是市內名氣比較大的一家武校,還有華明會的注資,三千多名學生,四十多個專業,包括武術訓練、理論研究、各門派武學研究、內外拳理、跌打療傷、武術文化傳播、武俠文化歷史等等等等,頗有“武林中的清華北大”的意思。
那人學生證上寫的名字是卓緯,武術文化傳播專業的學生,照片和本人都能對得上。洪巖把學生證遞還給他,笑道:“原來還是大學生,失敬失敬。”
這時回去彙報的人跑回來說:“洪哥,館主說了,來觀看比賽的人必須進行來訪登記,只允許呆在演武大廳,不能去別的地方。”
那些個等在外面的人紛紛說道:“我們就只是看看比賽而已,保證不做什麼壞事。”
“那好,都過來登記吧。”
洪巖最後一看,這羣人分別來自四家武館、三家地下拳場、一家武術學院,倒是挺雜的。不知什麼時候,朱雀武館竟變得如此有名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想必是前天晚上打敗血獄拳場,朱雀武館名聲已然哄傳出去,其他同行過來查探情況也正常。
郭凌風在沒加入地下黑拳之前就已經是龍神武館的館主,高階武術大師的等級,在武林中聲名顯赫。就算在血獄拳場打拳也絲毫不墮了他的名頭,面對的大多是世界各地有名的好手,一場未輸。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高手,被朱雀武館三拳兩腳打廢了,武林能不轟動麼?
八大家族或許不以爲意,但其他二三流的小武館肯定是要過來打探虛實的。
阮海明、卓緯這些人跟着進了武館,一個個東張西望,拿出手機不停拍照,被洪巖給制止了。
“對不起各位,本武館設施簡陋、環境不好、人員醜陋,怕污了你們的手機,還是別拍了。”
卓緯倒也機靈,忙說:“洪大哥,我們就是看這裡風景特別好,景緻特別優雅,忍不住手癢拍了幾張,用不着刪了吧?”
“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本武館的規定,還請各位多多見諒。”
卓緯見他客氣,但語氣卻容不得半點置疑,只得在武館人員的監督下刪除了剛拍好的照片。
一路走進演武大廳,洪巖特地給他們安排了西側看臺,還派了五六個兄弟,名爲“維護現場秩序”,實爲監督。
八強淘汰賽的第一場比賽已經開始了,方元宏對陣臧偉忠。
抽籤已在昨天比賽結束後完成,方元宏做了很多針對性的訓練,並在段元文幾個老朋友的幫助下調取臧偉忠的比賽錄像進行觀摩參考。
可惜時間太
趕,只來得及琢磨了兩個小時,方元宏自己心裡也沒底。雲門四義的其中三人闖進了八強淘汰賽,已經讓大家對他們收起小覷之心。
昨晚蔣元昌還把朱雀武館參加比賽的弟子通通叫到會議室去開會,一改其老好人的形象,神色中甚至十分嚴厲,重點批評了幾個驕傲自大的弟子。
老蔣以前就是師兄,現在逐步在朱雀武館裡掌權,深受館主器重,衆弟子捱了訓斥不敢不服。方元宏也被蔣元昌好好鼓勵了幾句,讓他爭取打進四強,不辜負館主的期望。
所以今天,方元宏是帶着復仇的情緒來的。
比賽一開始,臧偉忠步步緊逼搶攻,方元宏發現自己的準備遠比對方不足。
臧偉忠早已有備而來,每一次進攻均是針對方元宏的必守之處,看得出來下了一番苦功。
方元宏習練的是嵩山龍爪手和意通步法,卻被臧偉忠的八極拳和鴛鴦連環腿死死剋制,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
他的意通步法講究的是步態輕盈巧妙,所謂步步生蓮花是也,卻被臧偉忠霸道無比的鴛鴦連環腿處處搶攻、步步進襲,走得那叫一個險象環生,根本沒了意通步法應有的優雅從容。
步伐一亂,連龍爪手也相對被帶歪了節奏,臧偉忠的八極拳迅捷威猛,身上如同長了八條胳膊,打得方元宏左支右絀,暗中叫苦不迭。
沒過多久,臧偉忠賣了個破綻,引得方元宏朝前出擊,反而被他一記“託窗轉環”打在後頸,險些昏暈過去,從而結束了這場比賽。
那些武館派來名爲觀摩實爲考察的觀察員眼光何其毒辣,見這場比賽過程精彩算是精彩了,但遠遠達不到國內大賽的水準,和傳說中“打殘高階武術大師”的對決還差了十幾個檔次,當下只有耐着性子鼓掌,繼續往下看。
第二場是洪巖和侯智民。洪巖年紀大了,關節僵硬,精力也不如年輕人那麼旺盛,能闖入八強賽已經叫人刮目相看,這時便敵不過氣血方剛的侯智民,打了幾分鐘後越來越是吃力,不得不抱拳認輸。
這樣上午的比賽就算完了,剩下兩場到下午再比。
卓緯幾個又去找洪巖,擺出武林同道的名分,請求武館幫忙解決午餐,洪巖不得不向蔣元昌彙報。
蔣元昌覺得擴大比賽影響,增加幾個人飯量沒所謂,於是飯堂急忙開動,多添了近一百人份的快餐。
下午的兩場是雷飛翔VS段元文、張元良VS樑亞農。令朱雀武館領導層欣慰的是,朱雀弟子總算止住連敗頹勢,贏得比賽的是雷飛翔和張元良,這樣就形成了四強對決的局面。
快吃飯時,寧青蓮突然過來把廖學兵叫走,要他一起去後院的對面荒地看看。
“那荒地還有什麼好看的?直接上宿舍樓頂樓看看不就一目瞭然了嗎?”廖學兵正準備和兄弟們一起喝酒,萬般不捨。
“在遠處看和去實地走走是不同的。”寧青蓮拽着廖學兵的衣角不讓他開溜。
廖學兵只得向等在飯堂門口的蔣元昌打招呼:“老蔣,你們先喝,我有點事去去就來。”
兩人從後院出去,經過後面的“銅人巷”,四米高的圍牆,不過兩米寬的小巷子,積了一堆落葉,踩上去沙沙作響。
廖學兵笑道:“以後不知誰第一個從這裡出去。”
“現在我們不就是從這裡出走嗎?”寧青蓮白了他一眼。
“我是說判出師門的第一人。”廖學兵聳聳肩:“你應該及時體會到我的語境。”
寧青蓮可不想給他面子,揭穿道:“不是說前天打比賽時董元泰叛變了嗎?人家也沒走銅人巷。”
“好吧好吧,是第二人了。”廖學兵尷尬的撓撓頭。
寧青蓮像個愛管閒事的妻子,繼續訓斥道:“我說那個董元泰早就不對勁了,天天在武館混飯,幹活出工不出力,恐怕早有了叛變的心思,你也不早做預防,偏偏等那個時候他臨時反水,你看造成多大影響?”
“我、我是沒把他當成一回事。”
“事後怎麼處理的?沒懲罰叛徒吧?那你在武館還談什麼威信?以後別人覺得當叛徒沒什麼代價,人人想走就走,當我們這裡是什麼了?”這時銅人巷裡靜悄悄的沒有別人,寧青蓮繼續喋喋不休。
廖學兵不得不說道:“我還有其他的考慮。”
“還有啊,你身爲堂堂一家館主,出門不是打車就是乘公交,傳出去別人怎麼想?”寧青蓮認真的說道:“得弄輛好車,符合你身份的,出去了人家才認識你。”
在“吃穿住行”中,廖學兵對吃的最講究,其他都不怎麼在乎,聞言笑道:“那好啊,隔幾天買輛兩三萬塊的麪包車差不多了。”
寧青蓮怒道:“我們剛賺了五千萬!再加上年前的一千萬!你買麪包車出去給人恥笑嗎?!”
“那個,應該買什麼?”
寧青蓮道:“合併義雲館之後,還有鋼鐵兄弟會可能加入的人,我們武館未來的成員數量將達到六十人以上,但是一輛車子都沒有,現在用的是雷飛翔本人從兄弟會自己帶來的車子,還有一輛車子是貞觀會所的,這都不符合流程規範。”
“哦,哦。”廖學兵心不在焉的答應着。
“所以我提議近期購置四輛車子,做爲武館的用車。”寧青蓮一邊說着一邊掏出鑰匙打開巷子末尾的鐵門,微微俯下身子,包裹在OL西褲裡的渾圓屁股在廖學兵面前來回扭動。
廖學兵可不願錯過這個好機會,伸手就捏了過去,只覺入手細膩嫩滑,彈性驚人。
寧青蓮突然遭遇偷襲,一下沒跳起來,發覺是這傢伙,頓時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說正事呢,別動手動腳的。”
“呃……我覺得這樣比較有靈感。”廖學兵擠出個拙劣的藉口。
“放好你的鹹豬手!”寧青蓮厲聲說道,待兩人一起出了鐵門,重新反鎖,便伸過手去,牽住了他的手。
廖學兵反手握住寧青蓮的纖纖玉手,道:“說正事吧。”
寧青蓮與廖學兵攜手同行,只見周圍的樹木已經冒出了綠芽,腳下草地褪去枯黃,也在煥發綠意。身後春風有點涼涼的,但又有些暖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