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輝恍然大悟,噌的起身,眼中閃爍驚喜交集的光芒:“我懂了!廖師父,你可真不愧是情聖啊!”
廖學兵矜持的微笑。
楊元輝道:“其實我爸教過我許多功夫,可是練起來沒多大意思,也就沒用心去學。”
廖學兵暗忖這小子沒怎麼用心學已經能輕易打敗中昊館的王俠和張國鋒,出手又大方,家庭說不準還是一方富豪。
“你不學怎能泡到馬子?”
楊元輝嘆氣道:“我爸教武太嚴,動不動非打即罵,根本受不了他。廖師父你功夫這麼好,不如教我幾手?”
“學習武術不嚴怎麼行,你又想天下無敵,又不想吃苦,天下哪有兩全其美的好事?”
楊元輝道:“有點道理。不過我確實不想和我爸學武功,還是你教我吧。”
“這個……”
楊元輝腆着臉笑道:“廖師父,我就認準你了,你不教也不成。”
“廖學兵!給老子滾出來!你們這裡的保安廖學兵呢!”
廖學兵和楊元輝同時驚愕的看去。
一個嘶吼的聲音,緊接着一聲巨響,厚達一公分的鋼化玻璃門破碎,迎賓員田興從外向內摔進大廳,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滑行十來米遠才停下。
二十多名彪型壯漢在打老婆狂人駱元淮的帶領下衝入貞觀會所。
都是身強力壯的練家子,穿着無袖的緊身練功服,胸口有個乾光道場的LOGO,凸顯出壯碩的臂膀和矯健的身姿。
二十多人聚在一起,聲勢浩大,氣焰喧天,下巴高高擡起,鼻孔朝天,臉上寫着“不可一世”四個大字。
這羣人已經不是中午時那夥烏合之衆,而是乾光道場的正式弟子,打幼年就開始練功,紮下堅實的基礎,有的力氣大,有的技巧活,都擁有豐富的對戰經驗。
其中一個是駱元淮的師弟龐元本,曾獲得過中海市散打賽十七歲以下青少年組的冠軍,前途無限,已經列入內門弟子,深受館主的器重。
他早年進入乾光道場拜師學藝得到駱元淮的照顧,現在聽說師兄的老婆被人搶了,這還得了?馬上拉着一羣人過來找場子。
駱元淮昂首闊步走在最前面,身邊一名壯漢扛着一柄五公斤重的工地拆牆專用大鐵錘,剛纔那扇門就是被他砸碎的。
鐵錘柄用好幾根毛竹片拼成,既有韌性也有硬度,這種鐵錘要是揮得好就連水泥牆也能砸得爛,更不用說鋼化玻璃。
駱元淮氣勢洶洶走到大廳中間,凜然環視四周,喝道:“廖學兵!老子來取你的狗命了!”
他被打斷了兩顆牙齒,臉還是腫的,擠得眼睛眯成一條縫,讓表情更顯得猙獰。
服務員和客人們爭相走避,不少人兀自嘀咕:“這貞觀會所看起來挺好,怎麼三天兩頭就打架呢?”
葉小白酒醒了一半,提着一根警用橡膠棍迎上攔住駱元淮的去路,高聲喝問:“誰敢在貞觀會所撒野?真是狗膽包天!”
二十多人頓時團團圍住葉小白,駱
元淮張開漏風的嘴巴怒道:“你們有個叫做廖學兵的保安,老子和他不共戴天,把他叫出來,我包你貞觀會所沒事!”
葉小白昂然而立,左手插進褲兜,右手拎着橡膠警棍,冷冷掃視眼前的一羣人。他本就身材高大挺拔,這時面對二十多人的威脅夷然不懼,頗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
好幾個跑到半路的女服務員轉回頭看到這副場景,不免露出迷醉的神色,心道葉總真是瀟灑迷煞少女心,暗暗祈禱他等一會被打的時候臉不會被打壞。
葉小白說:“你包我沒事,我可不包你有沒有事,識相的拿幾十萬塊錢賠償我的玻璃門,再通通滾出去!”
葉小白這傢伙,說他行也不行,不行也行,沒什麼文化,做什麼都是半吊子,偏偏一顆膽子大得嚇人,就算天王老子擋在路前,他照樣敢提刀上前。
駱元淮道:“嘿嘿,小子還挺橫,一下我叫你哭都哭不出來。”
葉小白更不打話,一記橡膠警棍直揮過去,堅實有力的抽打在駱元淮臉上。
這種警棍裡面是鐵芯,外面包着熟橡膠,手感凝重,富有彈性,擊打時會讓人產生劇烈的疼痛,向來是警方制服歹徒的有力武器之一。
駱元淮驟然捱了一下,當即雙眼暴凸,翻在地上,短暫暈過去那麼四五秒鐘。醒來時只覺臉龐劇痛無比,伸手一摸全是血,左臉被打得撕破一大塊臉皮。
衆人皆是一驚,龐元本叫道:“弄死他!出了事我負責!”
旁邊的壯漢揮起大鐵錘砸向葉小白。
葉小白雖然喝了酒,腦子可不含糊,急忙後躍退開。
壯漢手臂用老,鐵錘直直砸了下去,哐的把大理石地板砸出蜘蛛網紋,石渣飛濺而起。
若是在落在人身上,只怕當場就出了人命。
壯漢再次掄起大鐵錘,正在這時,楊元輝急奔到人羣中間,攔在壯漢跟前。
那壯漢吃了一驚,趕緊回收鐵錘,可是過於沉重,險些砸在自己腳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楊元輝指着乾光道場衆人怒道:“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場面一時之間變得十分寂靜,落針可聞,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說話。爲首幾個低垂腦袋,像是正在惡作劇被家長抓住的小孩。
楊元輝繼續叫道:“誰讓你們到這裡來鬧事的?又是誰帶的頭?給我站出來!”
良久,龐元本跨前一步,討好的笑道:“師弟,你怎麼在這裡?”
楊元輝質問:“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你們誰帶的頭?是不是你?”
龐元本滿頭大汗,賠笑道:“呃,那個,駱師兄的老婆被人欺負,我們大家一起過來討個說法。”
“豈有此理,你當我瞎的不成?帶人來砸門找事,也叫討個說法?”楊元輝一一指着面前幾人,道:“這也就罷了,最可惡的是,你們竟然穿着道場的服裝來鬧事,生怕我們道場名聲不夠響亮嗎?”
龐元本急忙分辨道:“出來得急,就忘了換
。”
“你還有理!要不要讓我爸過來看看你們的德性?”楊元輝說着掏出手機。
龐元本等人面如土色,搶上去攔住他,求饒道:“師弟別,我們知道錯了,你千萬別告訴師父。”
廖學兵走到邊上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一愣,楊元輝就是這夥人師父的兒子?
“楊大少,既然你認識他們,不如找個地方說話,別在大廳擠着,不然我們可不好做生意。”
駱元淮看見廖學兵,眼中直欲噴出火星,叫道:“師弟,就是他!夥同千嘉順公司的莫老五搶了我的老婆!”
衆人聽到莫老五,臉色又是一變。千嘉順公司前身爲莫寰宇創建的黑幫社團,經過好幾年投資做生意搞產品洗白上岸,但背景複雜無比,在西城一帶威名赫赫,輕易無人敢惹。
乾光道場雖大,跟這種公司扯上干係並非什麼好事。
關鍵駱元淮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外門弟子,當真出了事,道場不見得會爲了他和千嘉順公司出頭。
龐元本拉住駱元淮,低聲道:“師兄,少說幾句。”
楊元輝語氣越發冰冷:“駱元淮,你妻子的事情沒調查之前我不便多說什麼,但你打着乾光道場的牌子,帶人鬧事,損壞公物,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這個是必須嚴肅處理的!”說到最後一句,已是聲色俱厲。
駱元淮一張臉又青又白,再加上正在淌血的傷口,更顯得難看。
“過去說話,過去說話。”廖學兵拉起楊元輝。
楊元輝不能不給廖學兵面子,指着休息區道:“都過去,別擠在這裡,妨礙別人做生意。”
又對那拿大鐵錘的壯漢說:“去把玻璃碎片收拾乾淨,後續賠償問題我再找你們談!”
一羣人去到休息區,廖學兵、葉小白倒是大喇喇坐下了。駱元淮、龐元本這些傢伙不敢坐,都惶恐的站在邊上。
這時四五十個吊兒郎當的小流氓從四個電梯口分別涌出,穿着不同的服裝,有的乾脆光着膀子,身上刺青清晰可見。有的留着桀驁不馴的長髮,有的耳朵上打了七個耳釘,處處怪異。
每個人手裡都有兇器,木棍、鋼管、鐵鏈、小刀、西瓜刀、棒球棍,甚至還有自制的雙截棍。
如果說之前的乾光道場人員可以用凶神惡煞來形容,這夥人就是聲勢浩大了。
“是誰?敢在貞觀會所鬧事,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李秋瀾走在最前面,手裡一把亮閃閃的西瓜刀,領着人旋風般捲入大廳。他們剛得到服務員報信,說外面有人找碴,而且人特別多,馬上召集兄弟,有事沒事的全都下樓迎敵。
就算是最膽小的劉超鴻裹在這羣人裡面,也照樣變得牛逼哄哄。
“李部長,是我,沒事了。”廖學兵說。李秋瀾剛剛升任貞觀會所的保安部部長。
駱元淮差點沒把尿嚇出來。廖學兵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保安,已經能輕鬆完虐乾光道場十多個外門記名弟子,現在又來四十多人,那還不把他們打成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