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英雌
飯到一半,韋行進來:“吃完了?給我盛一份。”
韓青放下韋帥望:“你不是出去喝酒?”
韋行皺着眉:“話不投機,我先走了。”
韓青責備地:“要麼就不去,半路走了算什麼?”
韋行道:“還不是替你去,明明是有事相求,不快點放,以爲我有空同他聊天。下次我列張單子,明碼實價,少同我廢話!”
韓青真是無語了,幹黑社會幹得象韋行這麼理直氣壯的也少見了,人家和紳和大人貪污那麼多,還不是教育自己孩子純潔善良來着,韋行可真是一點沒覺出自己的所作所爲有啥避諱的。
而韋帥望小朋友表情自然,好象也沒覺得有啥不對勁,韓青嘆息一聲,再過兩年,韋帥望簡直會自己接私活呢。
這種美好的前景,讓韓青再一次嘆息了。
韋行白韓青一眼,意思是你嘆什麼氣,真是的,自顧坐到桌邊,一碗白米飯,就着剩菜吃得好不香甜,韓青禁不住笑:“一定是大魚大肉吃煩了。”
韋行道:“不知道,談價錢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
韓青大笑:“太辛苦你了。”
韋行點頭:“沒錯,你不肯,師父就逼我,我如果說不,他就讓我自籌辦公經費,所以,我還是得去,所以,我是替你去的,你記着。”
韋帥望終於怒了:“我師父又沒收你的錢!”
韋行揚起一邊眉毛,不屑地:“他是冷家掌門,他不發銀子,讓大家餓死啊?”
帥望瞪了一會兒眼睛,終於明白,任何一個組織,沒有銀子是運轉不起來的,這種組織,又是不可能不存在,他的名字,要麼叫黑社會,要麼叫朝庭。這個組織存在的目地,是更加有秩序有效率地從別人手裡搶東西以及保護自己的地盤及地盤上屬於自己的被搶的小白的生存。
韓青苦笑:“沒有什麼燙手的吧?”
韋行道:“對我來說,哼。喔,對了,白家送了份地契來。”
韓青一愣:“爲什麼?”
韋行眯着眼睛,仔細回想,半天:“不知道。”
韓青倒:“來人說了什麼?”
韋行道:“說是請你包涵。”
韓青瞪着眼睛,我?這麼多年,我沒難爲過誰啊!:“是因爲逸兒嗎?”
韋行挑挑一邊的眉毛:“沒說,要是因爲那妖精,倒是不冤。”他確實需要很大一筆銀子才能包涵那妖精,不過——人家指明瞭是要韓青包涵啊。
韓青道:“我着人問問。”
半晌韓青“哦”了一聲,沉默了。
韋行點點他:“看意思,你是明白了,說來聽聽。”
韓青問:“區青海回去了嗎?”你想起來了嗎?區青海當衆明言要同小逸兒算帳。
韋行嗯了一聲:“你的特別照顧對象,咱們沒派人盯着。”
韓青沉默一會兒:“韋行,多年前,記得你提到過區家山上可能有一條秘道嗎?”
韋行想了想,點點頭,過了一會兒:“你讓冷顏查吧,區家的那些傢伙——”非常不喜歡韋行韋大人。
韓青沉默一會兒:“區青海如果做了那樣的事,也不能算個人了,他師父待他何等恩義。”
韋行淡淡地:“再大恩義也不會把掌門位子給他,他只好自己拿,你以爲人人象你那麼蠢?”
韓青“聽說,區華子劍術已十分了得,已有超過區青海之勢,性格也沉穩了不少。”
韋行笑道:“是嘛,那次他不聽命令,妄自行動,害死他爹,要還是那個蠢相就真沒救了。再說,區青海在那一戰裡受了傷,一條手臂總不太好用,超過他,也算不得本事。”
韓青道:“你也清楚,他爹並不是他害死的,你把這件事硬栽到他頭上,讓他在華山派擡不起頭來!反而讓嫌疑最大的大弟子區青海接了掌門位子!”
韋行道:“他沒自殺,已經不算有氣節。”
韓青氣得:“放屁!他怎麼得罪你了。”
韋行道:“我說站着,他就得站着!敢違抗我,死罪!你罩着區家,我當然不會殺了他,不過,也別想活得太舒服。”
韋帥望很有趣味地看着韓青與韋行博鬥,嗯,有意思,倒底誰會贏呢?
韓青半晌才道:“既然你收了白家的地契,方便的時候,告訴區青海一聲,白逸兒的事,請他包涵。”
韋行從他香甜的白米飯上擡起頭來,看了韓青半天,我?我去警告區青海?你不知道我?我能有好話嗎?當然是威脅,你讓我去威脅他?你不罩着他們了?良久,韋行點點頭,噢,你罩老區的兒子區華子。
韋行繼續嚼他的白米飯,想了一會兒:“是看在錢的份上?”
韓青半晌道:“這些年來,區青海一直宣稱支持冷家。”
韋行點點頭,嗯,宣稱,就是——不太聽令。
如果說對韓青的話不聽,還有可能是恃寵生驕,那麼,如果韋行出面正式警告,還不能讓他止步的話,就是真的陽奉陰違了。
韓青的意思就是,老子已不爽你了,你放老實點,如果這點小事你都不肯聽老子的,老子就給你點顏色看看。
至於這個顏色,也是早晚要給他看的,因爲韓青的大恩人的兒子,已經長大,必須有個位子。
韓青緩緩道:“你對他好言相勸,耐心點。逸兒那孩子功夫人品都不錯,雖然有點任性,難得同帥望投緣,如果能爲冷家做事,最好不過。別讓白家同區家傷了和氣。”
韋行哼一聲:“到韋帥望那輩,都改雌雞一唱天下白了?”有一個冷蘭還不夠?再來個白逸兒,嘖,到時冷家高層一開會,都抱着孩子拿着尿布出席,那才叫一個壯觀。
韋帥望頓時噴笑出來,連韓青也忍不住笑罵:“這是什麼屁話?”
韋行不動聲色吃他的飯,瞪韋帥望一眼,這臭小子如果不小心娶了白逸兒,再不用功打不過人家,成天被那妖精拿鞭子抽,他只要姓韋,我就腿給他打折。
韓青道:“冷蘭還在山下養傷,不過她急着回家,我明天送她一程。”
韋行再次擡頭看韓青,神經病,一大堆事等着你,你跑去送個小女孩兒回家?
韓青道:“帥望誤傷了人家的事,總要向師叔說一聲。”
韋行不悅,那你是道歉去了?半晌,他道:“有啥必要理那個白癡?”
韓青瞪他:“誰是白癡?”又解釋道:“蘭兒同冬晨的傷沒好利落,一路上,別出什麼事。”
韋行點點頭:“那丫頭不安生,是得看着她點,她死了不要緊,別再累納蘭的兒子。”
韓青忍笑點頭:“是。”你真是直接坦白啊,什麼她死了不要緊,什麼納蘭的兒子。
韋行瞪眼:“我說錯了嗎?你笑得那個鬼樣!”
韓青笑着點頭:“你沒錯你沒錯,是我錯。”下次我提到韋帥望時也說施施的兒子,看你覺不覺得錯。
韋行吃完飯,起身:“我走了,嗯,韋帥望,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給你師父搗蛋,也別想偷懶,聽到沒有?”
韋帥望躲在韓青身後,眉頭挑挑,氣憤,好好的,你說我幹什麼?
韋行怒罵:“你聾了?連個女人都打不過!給你師父丟人!”
韋帥望無語了,非得打過冷蘭嗎?聽說那女人是個鐵血瘋子,我又不能傷她,她可不在乎傷我,你想我死快點啊?
韓青伸手拍拍韋行肩:“行了,走你的吧,我不介意韋帥望丟我的人,他把溫劍給宰了,我的臉與腦袋都有地球大了,丟一點不要緊,去去去。”
韋帥望大樂,做個鬼臉。
韋行咬着牙,再一次鐵青着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