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東子講講詳細經過,東子就說,那個捱打的學生雖然沒有找我,但是他們第一時間通知了黑狗。
黑狗知道之後,立刻組織了十幾個人到網吧找人。
上午就去了一趟,沒有找到;下午又去,還是沒有找到;一直到傍晚那會兒,就是我約曹野在外面談判的時候,黑狗終於找到了人。二話不說就把那人揍了一頓,據說打的也挺狠,那人直接已經住院了。
聽完以後,我是氣的不行。
關於縣一中和中專的紛爭,必須經由我和曹野解決,一般學生不知道也就算了,黑狗必然是知道的!他明明知道,還要單獨行動,明顯不把我放在眼裡。
這事我都快辦完了,曹野雖然不情願,但我態度強硬。他不答應都不行,結果黑狗半路弄個這事,不僅將我的計劃打亂,還把我和曹野的關係弄僵!我和曹野可不是普通學生,我們兩個的關係,影響着兩所學校的關係!黑狗估計根本想不到,他這樣貿然出頭,最後很有可能引發兩所學校的血戰!
當時我就恨得牙癢癢,說:“東子,我要教訓黑狗,你有什麼意見?”
東子知道這其中的輕重,就算想保黑狗也無能爲力了,只能說:“沒有意見。”
我說:“那就走吧。”
然後我站起身,準備到黑狗的宿舍去。
葉雲說:“明天再去吧,要弄就弄個大的,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們弄黑狗了。”
我一想也是,那就等明天上課的時候去,在大庭廣衆之下好好弄一次黑狗,省的這小子越來越囂張跋扈,不知道這學校真正的天是誰了。
定了以後,東子就回他們宿舍了,我和葉雲也洗涮洗涮睡覺。
躺在牀上,我又給曹野發了個短信,說我查出這事是誰幹的了,回頭會好好收拾他一頓,不要影響咱倆的關係。
發完以後,我肯定憋屈的不行,這事本來是我佔理,鬧着鬧着劇情急轉直下,成了我說好話、賠笑臉,這事到底上哪說理去啊?
我越想越心煩,就給李洋打了個電話,想和她說說話聊聊天,結果打過去她已經關機了。
我無奈地把手機擱在一邊,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氣聲。
葉雲問我怎麼了,還在爲黑狗的事情發愁?我說沒有,想給李洋打電話,結果人家關機啦!葉雲說,這麼晚了,估計睡覺了吧。
我說是,然後沒再說什麼,就睡覺了。
第二天,我就叫了葉雲和東子,準備去高一教訓黑狗。
我只帶他倆,多了也不帶,帶的人越多,說明我越心虛!我只帶兩人,就敢在高一的地盤上打黑狗,說明我在整個縣一中都不鳥你!去的路上,東子就說,濤哥。一會兒教訓的時候,能不能意思意思就行了,也別打的太狠了,好歹黑狗現在地位不低,也不能太折他的面子了。
葉雲說,不行,就得狠狠打。不然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當初是咱們捧起來他的,現在也能把他摔到地上去!東子不高興了,說我問濤哥,又沒問你。
葉雲說,那我也能發表意見吧。
我一看,他倆還要吵起來呢,就趕緊說:“你倆別吵了,怎麼做我心裡有數。”
他倆纔不說話了。
我挑了個下課時間去的,高一走廊上零零碎碎的好多人,他們一大半都不認識我們,所以不像在高二那樣,走過去好多人自動讓道。
不過沒有關係,他們很快就會認識我們了。
我們到了黑狗班上,李洋看見我了,還以爲我是去找她的,便站起來朝我走了過來。
我摸摸她的頭,說:“你先回去坐着,我處理點事情。”
李洋雖然奇怪,但也順從地坐回去了。
我繼續往黑狗那邊走,葉雲和東子也跟着我。
黑狗正坐着和幾個學生聊天,看見我們過去以後,幾個學生都站起來叫濤哥、雲哥、東哥。
唯有黑狗只叫了一聲東哥,他現在只認東子一人,就和沒看見我和葉雲似的。
不過他很快就看見了,因爲我擡手就甩了他一耳光,聲音之脆響使得整個教室的學生都爲之側目。
黑狗漲紅了臉,瞪大眼睛看着我,顯然特別憤怒,其他幾個學生則紛紛叫着:“怎麼回事啊濤哥。”
“濤哥,你消消氣,有話好好說。”
然後過來攔我,擋着我的胳膊和身子,怕我還要動手。
我肯定還要動手,葉雲在旁邊說了句:“都給我坐下,沒你們的事!”
幾個學生一聽,趕緊就讓開了位置。
我擡起手,又狠狠扇了黑狗一個耳光,整個班上寂靜無聲,所有學生都看着我們。
黑狗罵了一聲:“操!”然後就揚起胳膊,想要和我幹架。
我還真不鳥他,他今天和我打打試試,老子不把他打到吐纔算怪了!但是黑狗沒打起來,因爲東子叫了一聲:“黑狗,給我安靜站好,濤哥要打你,你就挺着!”
黑狗看着東子,氣的都哆嗦了,但還是聽了他的,直挺挺地站着,但是目光裡露出仇恨。
我抓住黑狗的衣領,“啪啪啪”打了他七八個耳光,眼睜睜看着他兩邊臉頰腫的老高,接着又拉下他的肩膀。用膝蓋狠狠頂他的肚子,如此重複了四五下,黑狗就倒在了地上,不過我知道他的極限遠遠不在這裡,之前他被人打倒多少回還能站起來!我又用腳踢他肚子,真是一點都沒留情,每一腳都出了全力。
黑狗倒是強悍,硬挺着一聲也沒叫出來。
這時,除了班上的人在看以外,教室外面也圍滿了人,學生們趴在窗戶上看着,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正打着呢,就聽見身後吵吵嚷嚷的,有個老師說:“都聚在這幹什麼,誰在裡面打架?”我一回頭,那老師正好擠進來。
我和他對視了一下,那老師很快認出了我,估計知道拿我沒有辦法,就說:“你快點啊,我還要上課呢。”
然後又出去了。
整個學校,估計只有我有這個待遇了,老師看見了也不會管。
我踢了黑狗十幾腳,除了踢肚子,還照臉踢,把鼻血也踹出來了。
然後我才蹲下身子,抓着他頭髮說:“知道我爲什麼打你嗎?”
黑狗沒有吭聲,我隨手在旁邊桌上拿了個鐵的文具盒,“啪”的一下甩在他臉上,“知不知道爲什麼打你!”黑狗吐了口血,才說:“知道,我打了中專那個學生,讓你在曹野面前沒法交差了唄。”
雖然他說的也對,但用詞很怪異,什麼叫沒法交差,搞的好像我是曹野的下級一樣。
反正這孫子說話語氣也叫人討厭,於是我隨手又拿文具盒拍了他一下,說:“會好好說話不?知不知道你耽誤了我多大的事?”黑狗冷笑一聲:“是嗎,那可真是對不住啦,不能讓你好好給曹野盡孝了。”
如果剛纔只是用詞怪異,現在直接人身攻擊了,我的火“噌”一下冒起來,抓住他頭髮狠狠打了好幾拳,真是把他臉上打的血肉模糊,要不是東子過來拉着我,我肯定還會繼續打下去的。
東子攔着我,指着黑狗說:“你知道點好歪不?兩個學校的事,本來就是濤哥和曹野兩人商量着解決,怎麼也輪不到你去出頭!”
“是輪不到我。”
黑狗吐了一口,說:“濤哥去處理,我只怕咱們縣一中的臉都丟光了!”
看來這小子是鐵了心要和我死鬥到底了,我氣的又要上去揍他,東子還是攔着我,拼命和我說:“讓我來,讓我來。”
我沒辦法,不能不給東子面子。
我張開雙臂,表示自己不動了,東子才把我放開,拍拍我的胸口:“濤哥,我來。”
然後他轉過身,蹲下去說:“黑狗,是這樣的,有十幾年了。縣一中和中專一直都是這個規矩,兩邊學生出了問題,要由兩邊老大出來解決,也就是坐下來談一談,儘量在兩邊都滿意的情況下把紛爭減小到最低。爲什麼要這樣做呢?因爲按照大家的經驗,兩邊學生髮生矛盾以後,如果不及時解決談和,那麼很容易發生更大規模的械鬥,甚至發展爲兩邊學校的瘋狂血戰。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你想像一下那個場面,你願意事情發展成那樣?”
我訝異地看着東子,沒想到他還能說出這種話來,果然越來越成熟了啊。
這種話,我和葉雲都講得出,只是黑狗不一定聽,只有東子來說,黑狗才聽。
黑狗果然沉默下來,似乎陷入一些思考,接着又說:“我不反對談和,可是咱們不能老是讓步吧?搞的咱們縣一中一點地位也沒有了,在外面老是被中專的欺負!”
“濤哥沒有讓步。”
東子繼續說:“上次的事,咱們先不說了,各人站的角度不一樣。咱們就來說說這次的事,濤哥已經把曹野叫出來談了,知道他開出了什麼條件嗎?”
黑狗搖搖頭:“什麼條件?”
“賠錢、道歉,再把那學生叫出來,讓馬瑞打他一頓,打到出氣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