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飄,難免不挨刀。
修行界,卻是比世俗的江湖更加兇險千倍、萬倍。
即便是這個沒落的修行界中,也是臥虎藏龍,不知道多少千年不死的老怪物隱匿其中。
今天,隋戈未能幹掉虞計都,卻反而將虞計都背後的老怪物給惹了出來。
當然,其中一個老怪物就是虞計都的老子,他自然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最傑出的兒子被隋戈幹掉,哪怕是他對隋戈的後臺女魔頭稍微有些顧忌。
可惜的是,隋戈的女魔頭靠山沒有現身。
於是,虞天殘再無顧忌,立即下定決心,打算將隋戈和臧天一起做掉。
對於“行會”的幾個最高元老來說,隋戈和臧天無疑都是世俗界中最傑出的人物,但也是他們的心腹大患,不能再給他們成長的機會了。
今天,是幹掉他們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臧天的身體時候,金光大盛。
隋戈身上的青帝木皇甲冑,也冒着灼灼的青色光芒。
若是死亡是無可避免的事情,那麼也要用最壯烈的方式死去!
就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即便是要隕落,也要發出耀眼的光芒!
隋戈和臧天雖然沒有交流,但此時都是同樣的想法,若是不能突圍,便自爆修爲,魂飛湮滅,免得魂魄落入這些老怪物手中,遭受永無止盡的折磨。
絕望,充斥着天地之間。
山脈中那些光禿禿的草木,似乎也散發着一股悲涼的氣息。
在四隻大手掌控的空間之中,隋戈和臧天,就像是兩顆耀眼的流星。
但就在此時,天空的顏色忽地變了,變得五顏六色,變得異常地夢幻,就連時間也好像變得極其緩慢了。明明現在還是清晨,但是天空之中,卻出現了霞光。
五色的霞光!
絢麗無比。
整個天空,似乎都被這五色的霞光給照亮了。
霞光千里,霞光滿天。
也照亮了隋戈心頭的希望。
這霞光一出現,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即便是臧天也不例外。
這是五色的霞光,臧天從未見過這樣的霞光。
分別是青、黃、赤、黑、白五種顏色,彼此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最絢麗的圖案。
霞光之中,一道白色曼妙的身影御劍從天而降,好像是三十三天的仙女臨凡而來,那“仙女”輕啓檀口,喝道:“霞光萬道!”
“老婆!你終於來救我來了!”
激動之下,隋戈衝着滿天霞光中那一道白色的身影大呼道。
一旁的臧天頓時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隋戈本來以爲霞光萬道一出,必然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但是片刻之間,那漫天的五色霞光卻忽然斂去了,四個老怪物的手掌也消失不見了。
“老婆——怎麼不是我老婆?”
隋戈忽然發現自己認錯了人,於是將頭轉向了臧天,免得尷尬。從天而降的“仙女”,並非是他“朝思暮想”的大靠山孔白萱,而是洛清漣。
可憐的隋戈同學,又一次認錯人了。
不過,現在的洛清漣,周身的氣勢比上一次何止強大了數十倍。
臧天嘆息了一聲,向隋戈說:“剛纔我本來就想提醒你的。”
洛清漣卻並未理會隋戈,只是神情淡然地望着虛空之中。
“孔白萱!你終於現身了!”虛空之中,再次響起了虞天殘的聲音,“只是,你以元神附體的方式出現,莫非就能讓我們退走麼?那也太小覷我們天虞山了!”
“我若真身降臨。你還有說話的機會麼?”
洛清漣的語氣忽然間變得異常的強勢,甚至變得很有霸氣,似乎她不是洛清漣,而是那個讓人驚懼的“女魔頭”孔白萱。
虛空之中一陣沉默,然後虞天殘的聲音再次響起:“看來你的真身是無法前來了!”
洛清漣的表情古井不波,淡淡地吐出三個字:“要戰麼?”
片刻之後,四方天地間的壓力驟然消失。
隋戈知道,那四個老怪物退走了。
洛清漣的出現,居然將這些老怪物給震懾住了。
“隋老弟,我先走了。”臧天顯然不想當燈泡,晃了晃身軀,消失不見了。
隋戈凝望着面前的洛清漣,亦或者是孔白萱。
應該是孔白萱!
隋戈心想,因爲只有孔白萱,纔可能如此強橫,將這幾個老怪物震懾住。
看來,孔白萱對他非是無情,這讓隋戈內心之中稍感安慰。
如果說以前孔白萱救了隋戈,只是圖謀他身上的鴻蒙石的話,那麼這一次她的出現,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大概只是單純地爲了維護隋戈。看來,一夜夫妻百曰恩,這話還真是不錯,雖然一百天差不多要過去了,但是孔白萱似乎並未將他遺忘。
凝望了片刻,隋戈正要說話,但這時候洛清漣身上的氣勢忽地一變,然後轉過臉說道:“她走了。”
隋戈心頭一陣沮喪,如同失去了什麼一樣,旋即不甘心地問道:“洛組長,你和她究竟是什麼關係?”
“無可奉告。”洛清漣淡淡地說道,轉身欲走。
隋戈攔在了前方,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她對我很重要!”
“那是你的事情。”洛清漣的臉上浮現出厭憎的表情。
沒說,是厭憎的表情。
她現在似乎很不喜歡看到隋戈!
隋戈微微一愣,終於還是沒有勉強對方,看着洛清漣御劍迅速消失在空中。
隋戈一聲長嘆,身形落在一座山峰上,身上的木紋散發出柔和的青光。
良久,隋戈騰空而起,離開了那山峰。
當他離開的時候,身旁原本光禿禿的野草,重新綻放出了新的嫩芽。
※※※
回到東江市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唐雨溪擔心隋戈,所以一直沒有去上班,在屋子當中走來走去,記得好似熱窩螞蟻,看到隋戈回到了房間,一下子便撲入隋戈的懷中,嬌嗔道:“你這呆子,跟人打架怎麼去了這麼久,到現在纔回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麼。”
“人都回來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隋戈輕描淡寫說,“對手稍微有些難纏而已。不過,已經被我打跑了。”
“這麼輕鬆的話,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唐雨溪疑惑地看着隋戈,“你不會是半道上被哪個小妖精給勾走了吧,然後揹着我去幹了什麼無恥勾當?”
“什麼無恥勾當,我可是堂堂的木中皇者,嗯,未來的皇者,我有必要去做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麼?就像是你所說的,我周身的皇者之氣迸發,妹妹們自然就投懷送抱了……”
“滾一邊去!你還真以爲自己魅力有多大麼。”唐雨溪哼了一聲,“既然你沒事了,我可得去上班了。如今事情可真多,就這麼一上午沒去上班,手機都快要被打爆了,恨不得直接就關機了——瞧,又來了。”
唐雨溪話還未說完,手機鈴聲又響了。
無奈之下,唐雨溪只好一邊接電話一邊出了房間,臨走時不忘衝隋戈揮了揮手。
隋戈鬆了一口氣,四仰八叉地躺在了牀上——
太困了!
這一覺睡了很久,當隋戈醒來的時候,發現唐雨溪已經躺到了他身邊,並且已經換上了白色的真絲吊帶睡裙,用一個手肘託着下巴,斜躺着看着他。
隋戈醒來,微微一驚,說道:“嚇我一跳!你這是幹嘛啊?”
唐雨溪道:“作爲高手,自然應該是眼觀八方、耳聽四方,但是你居然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也太誇張吧,你這什麼未來皇者看來真是一點都不及格呢。”
“首先,隨時都眼觀八方、耳聽四方的人,那絕對不是什麼高手,而是神經質。”
“貧嘴!”唐雨溪道。
“不是貧嘴,而是事實。”隋戈侃侃而談道,“眼觀四方、耳聽八方,這是最初級的武者階段。真正的高手,不用眼看,也不用耳聽,便可以感受到危險來臨,感應到對手的動靜,這是中級階段,已經脫離了對感官的倚賴。”
“難怪,我現在覺得我的第六感好像敏銳很多了。”唐雨溪若有所思道。
“那是因爲你突破先天期,靈覺開啓了。”隋戈說,“所以說,修爲越高,對感官倚賴就越低。”
“那麼,什麼是高級階段呢?”唐雨溪好奇道。
“高級階段,完全脫離了對感官的倚賴,因爲感官總會帶來偏差,正所謂眼見不一定爲實,耳聽不一定爲真,心靈感應也不一定準確。真正的高手,可以預知危險,推演未來,這纔是牛叉的存在。”
隋戈說,“不過,這種境界很難達到了。但是對於我來說,一旦附近有什麼危機存在,我就會心生感應,這就是爲何你出現在我旁邊的時候,我仍然可以呼呼大睡。因爲既然你對我毫無敵意,我便無需分神來感應你的一舉一動;而一旦你露出殺氣,我便立即會感應到,然後立即做出回擊。”
“噢,明白了。”唐雨溪微微點頭道,“不過,看得出來,你今天的確是很累了。”
“是嗎?”隋戈問,“就是因爲我今天睡了一個超長的懶覺?”
唐雨溪搖了搖頭,莞爾一笑:“不是。如果不是因爲你太累的緣故,往常這個時候,你只怕早就已經色姓畢露,向我撲來了——停住!現在不許碰我!我還有事情要說呢。”
隋戈只得松下魔爪,然後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