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戈又一次前往了懸命客棧。
今天是本月陰曆二十七,又是懸命狀開榜的曰子。
隋戈來到懸命客棧門口的時候,黑十八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來:“隋道友,今天還是要天字號房間麼?”
黑十八的聲音很大,似乎擔心別的客人聽不見似的。
隋戈知道這黑十八不安好心,淡淡地說:“今天就算了,我一個男人,地字號房間也可以湊合了,節省點丹藥嘛。”
黑十八眼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過,然後向一位侍女吩咐:“隋道友可是我們客棧的貴客,好好招呼着。”
那侍女應了一聲,然後領隋戈去了地字號房間。
隋戈給了那侍女一粒精元丹的小費,然後向其吩咐:“去將你們的賬房先生請來吧。”
侍女歡喜接過精元丹,連連點頭。
片刻之後,佝僂身子的尖嘴猴腮拿着算盤的老頭子到了隋戈所在的地字號房間當中。
這個人就是懸命客棧的賬房先生,也是懸命客棧的三號人物:宗叡。這個老頭子的修爲,竟然已經是結丹後期了!
隋戈本以爲這個賬房先生應該至多不過結丹中期的修爲,沒想到已經是結丹後期的修爲了。這麼看來,這個名義上的三號人物,只怕是懸命客棧的二號人物。
宗叡出現之後,那位侍女被隋戈叫了出去,然後隋戈向宗叡說:“宗道友,我的賬目,可以提前給你們結算一些了。”
宗叡昏黃的眼珠當中忽地爆出精光,裂牙笑着:“隋道友,這是要提前兌現部分懸賞了?”
“當然。”隋戈說,“我知道我這一趟生意做得大,你們懸命客棧的人未必完全信得過我的實力。既然如此,倒不如我先兌現部分懸賞,免得你們擔心。”
“哈……隋道友真是痛快!”宗叡大笑了幾聲,“實不相瞞,隋道友這一次的大手筆,連我們大掌櫃都給驚動了。你的懸賞實在有些大,也讓我們有些提心吊膽,既然隋道友願意兌現部分懸賞,那當然是求之不得了。我們開客棧,不就是爲了財源廣進麼。”
“那麼,算賬吧。”隋戈平靜地說,如同在談一件普通生意似的,“現在我要付多少酬勞給你們呢?”
宗叡取出了一個單據,然後向隋戈說:“截至目前爲止,南宮世家築基期修行者死亡三十二人,結丹期四人,總共是一百一十二萬精元丹。另外,加上我們一成的中介費,一共是一百二十萬三萬精元丹。既然隋道友是我們的大客戶,零頭自然就免了。”
說起來,懸命客棧吃掉一成的中介費,其實也算不少了。另外,懸命客棧還會從“接活”的那些人手中得到一些好處,甚至不排除有些活兒是他們自己接手乾的,所以收入絕對非常可觀。
不過,隋戈可不管懸命客棧如何生財有道,對於他來說,只要目的達到就行了。
“三十二個築基期,四個結丹期,南宮世家的勢力,還真是不小呢!”隋戈輕嘆了一聲。
宗叡不禁皺眉,還以爲隋戈是拿不出這麼多前來,但是語氣卻未流露出來,只說:“當然,南宮世家好歹是古老世家之一,積蓄相當雄渾,暗中培養了不少人才,否則的話,這些年怎麼敢如此囂張呢。”
“是啊,南宮世家的確是囂張呢。不過,作爲修行者,應該低調啊,修行莫裝逼,裝逼要挨刀劈——一百二十三萬精元丹麼?我的儲物手鐲沒那麼大,所以沒帶那麼多現貨。”
說到這裡的時候,宗叡的臉色就有些沉下去了,他是真的認爲隋戈一時間拿不出一百多萬枚精元丹來,臉上當然就不會好看了。隋戈卻沒有理會宗叡的表情,繼續說:“不過沒關係,我在秦家有不少存貨。這樣好了,麻煩宗道友叫人通知秦家的秦川風過來,並且請他多帶丹藥過來,越多越好。”
聽見隋戈在秦家有“存款”,宗叡的臉色就好了許多:“既然這樣,我就叫人去請秦川風來就是了。隋道友,等到秦家的人來了之後,我們在完成交易如何?”
“這個自然。”隋戈慢條斯理地說,“反正,距離今天晚上公佈懸命狀的時間還早,我們有的是時間對麼?好了,宗道友,麻煩你順便讓夥計送點好吃好喝的上來。”
宗叡應了,轉身離開了隋戈的房間。
宗叡剛離開不久,黑十八就找到了宗叡,詢問道:“宗賬房,情況如何?”
“不好說。”宗叡搖了搖頭,“他說他的丹藥在秦家的人那裡放着,也不知道真假。”
“肯定是假的!”黑十八冷哼了一聲,“數百萬的丹藥懸賞,如今誰有這麼大的手筆?隋戈那小子又不是什麼隱世宗門的少當家,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手筆!”
“哼!他要是敢欺騙我們懸命客棧的話,我一定親手拆了他的骨頭!”宗叡冷哼了一聲。
黑十八眼中的歡喜之色一閃而過:“沒錯,宗賬房我們要讓人盯緊這小子一點。萬一這小子真拿不出來那麼多的丹藥,別人可是會算在我們懸命客棧頭上的,要是讓我們來接下這麼的損失,只怕是我們也要元氣大傷啊!”
“是啊!所以,今天一定要讓他支付一部分懸賞才行。”宗叡點頭,認同了黑十八的說法,但是卻並不知道黑十八這傢伙有私心。
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秦川風趕來了懸命客棧。
不過,秦川風不是一個人來的,與之一同前來的還有秦川風的一位爺爺輩的人物,其名爲秦元錦。不過,秦元錦的臉色似乎並不太高興,看到隋戈的時候,就是板着個臉。
隋戈心道:“你這老傢伙不過是結丹中期的角色,卻這麼喜歡擺臭架子。老子本打算看在秦川風的面子,照顧一點你們秦家的生意,不過看你這臭臉,真是讓老子興趣不爽。”
於是,隋戈故意冷淡了秦元錦,向秦川風說:“秦川風,你帶了多少精元丹來啊?”
“五十萬枚。”秦川風低聲報了一個數目,然後又說,“都在我三爺身上呢,這麼大的數量,我一個人哪敢帶來,而且我也沒這麼大的權限呢。”
“五十萬?”隋戈冷哼了一聲,他也板起了臉,“我還以爲你們秦家的人有出息呢。沒想到,讓你們帶點丹藥來做生意都不行。五十萬枚精元丹,這麼點丹藥,還談個屁的生意!”
秦川風被隋戈的話吼得二楞二楞的。
五十萬枚精元丹,隋戈這傢伙居然還說是“小數目”?
秦川風苦笑道:“隋前輩,五十萬枚啊,可不是什麼小數目。你不知道,我說出這個數目的時候,家族的人都以爲我瘋了,他們不相信我可能跟你達成五十萬枚精元丹的數目。而且,如果這一單生意真的砸了的話,估計我回到家族也沒什麼好曰子過了。隋前輩,如果五十萬枚精元丹生意小了,能不能先把這一單小生意做了呢?”
“就怕人家只是虛張聲勢。”秦元錦哼了一聲,有些不滿被隋戈忽視了。然後,秦元錦又向秦川風說:“虧你一向精明,竟然這點眼力勁也沒有。哼,這一次回去,你就等着去後山打雜吧!”
“秦元錦!”
隋戈根本不買秦元錦的面子,冷哼了一聲,“莫非,你以爲所有人都像你這樣沒見過世面麼!秦川風,你在家族的權限不夠,我就讓你做成這一單生意,提升你在家族中的地位!五十萬枚精元丹的小生意,那就先做吧。”
譁!譁!譁!譁!
一股由精元丹形成的“丹流”向着秦川風流動了過去。
秦川風大喜,趕忙開啓儲物手鐲將這一道丹流收入其中。
很快,秦川風的儲物手鐲就佔據了相當一部分空間。
這時候,隋戈停止了丹藥輸送,然後說:“二十萬枚極品精元丹,換取五十萬垃圾精元丹,你不虧吧?”
“不虧。”秦川風喜道,旋即又說,“隋前輩,我的那些精元丹,也不是垃圾精元丹。錦爺爺,你還等什麼,趕緊將五十萬枚精元丹交給隋前輩吧。”
秦元錦看到了隋戈之前釋放出的那一道“丹流”,以他的修爲,只是掃一眼就知道這裡究竟有多少枚丹藥,丹藥是什麼成色了。
但是,秦元錦自忖是結丹中期的修爲,在隋戈面前當然是要擺出一點“前輩”的風範來,因此向秦川風哼了一聲:“小隋的這些精元丹成色是不錯。但是,二十萬就像換取五十萬,這恐怕就不行。同樣是精元丹,就算是成色差一點,頂多也不過一枚換一枚半而已。二十萬,不過能換三十萬而已。”
隋戈聽了秦元錦的話,就知道這老東西是故意擺譜,卻不理會他,只是冷笑地看着秦川風:“既然你做不了主,就把二十萬丹藥給我退回來吧。另外,你回去告訴你們秦家可以管事的人,就把秦元錦剛纔的話說一遍就行了。”
“隋前輩,你……你息怒啊!”秦川風連忙勸說。
“沒什麼好說了!”隋戈冷笑,“秦川風,我看你還算是夠朋友,這一次不能讓你白跑。我給你兩百枚精元丹的跑路費,其它的什麼都別說了。”
“隋前輩——”
秦川風還要苦苦解釋,隋戈卻打斷了他的話,不悅地說:“怎麼,難道你還想直接吃了我二十萬枚精元丹不成?老實說,我恐怕覺得你沒那麼大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