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逛青樓在過去並不是什麼丟人之事,但能夠作到龐勇這般坦然、如此自然,只怕是除此一家,別無分號。
龐勇現在心無旁騖,目標明確,以至於他忽略了一個人,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那女子約莫雙十年華,一襲青衣,渾身上下透漏着一股出塵脫俗的氣質,就像是從廣寒宮貶落到人間的仙女。
待龐勇走後,就聽那女子輕聲道:“是他,不是他?”說完,這名女子竟眉頭微皺,輕輕搖了搖頭。接着和自己婢女一起匆匆離開。
對於這些,龐勇自然是一無所覺。不一會兒,龐勇就來到了河內著名的花街。只見這裡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拉客的龜公與和在門前騷首弄姿的姐兒相映成趣。
儘管現在已經是初秋時節,天氣稍微轉冷,但那些姐兒穿着卻極其大膽,不僅白花花兩條修長的玉腿露在外面,就連胸前那兩團細肉也是若隱若現。更有膽大的姐兒,差開雙腿坐在那裡,那神秘的桃花源也是散發着誘人的味道。一時間豐乳肥臀好不晃眼。空氣當中瀰漫一股情慾的芬芳。
對於這些,龐勇只是稍微掃了幾眼,便直奔這條街上最大的青樓――怡紅院。
只見這家青樓門前人山人海,龐勇擠了半天,愣是沒擠進去。不過,龐勇卻絲毫不氣餒,因爲這麼多人都是給他送錢來的,他又怎會將這些財神爺往外推。
無奈之下,龐勇心生一計,將口袋裡的碎銀子灑在了地上,接着朗聲道:“誰的錢掉地上了。”趁着衆香客撿錢的當口,龐勇施施然進去。
進門後,只見裡面次序井然,像極了在壽春那邊的佈局,龐勇大感欣慰。
一時之間調笑聲、喘息聲、呻吟聲和勸酒聲不時傳入龐勇耳中,龐勇不僅不覺得反感,反而有種異常親切的感覺,彷佛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覺得自己有血有肉的活着。
些許,有眼尖的小二看到龐勇,自是過來迎接。即便龐勇現在帶着人皮面具,那小二卻覺得龐勇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貴氣,更奇怪的是他卻從龐勇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銅臭之氣。小二心思活絡,知道這可能是位大主顧,所以言語之間甚是恭敬。
“敢問客官可有相熟的姑娘?是否需要小的爲您介紹幾位?”說完,小二望向龐勇,滿臉恭敬。不知爲何,這店小二遇到龐勇之後,竟自然而然生出臣服之心。
“聽說你們這裡最紅的姑娘郭可欣才藝雙絕,在下今晚慕名而來,就是想一睹芳容,順便聽聽她唱的曲子。”這番話龐勇說的不緊不慢,自有一股氣度。
“喲,真個不巧,可欣小姐現在正在陪着重要客人,要不先讓小的給您推薦位其他姑娘,小的保證讓您賓至如歸,大飽耳福。”這小二也是心思活絡之輩,儘管龐勇這要求有些強人所難,他這番應對倒也得體之極。
“呵呵,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等會可欣小姐吧,你先忙,待會可欣小姐過來的話,你再招呼我。”說完,龐勇也不待小二答話,竟自顧離開。
雖然那小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覺得龐勇這番動作好像天經地義之極。是以,他略微發了會兒呆,就又忙開了。
龐勇暗中留意了一下,這裡的姑娘約莫都在十餘歲到剛二十出頭之間,看來武大郎對小爺的政策執行的非常徹底。
忽然龐勇聽到二樓上人聲鼎沸,有人在吆三喝四,好像是在賭博,龐勇心中不喜,正待上去查看,卻被人攔了下來。
這人身份相當於保安,屬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他眼神沒有方纔那位小二好使,見龐勇衣着一般,相貌普通,頓時起了輕視之心,冷聲道:“這位客官,樓上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夠出入的地方,還請您在樓下消費。”說完,這廝竟然不再理會龐勇,直接把他當成了空氣一般。
龐勇心道,這怡紅院果然還是走的官商結合的路子,否則,一位普通下人又怎敢如此倨傲。龐勇何等樣人,自然不會與這等勢利小人一般見識。然而,龐勇幾乎已經將二樓逛遍,不上去看看他心中難免有些遺憾。
恰在這時,最初接待龐勇的那位小二忙迎了過來,恭聲道:“這位客官,本店的規矩,上二樓需要提前繳納一錠金子。您在二樓的茶水等一應消費自然都是免費的。如果有其他需要,費用另計。”
龐勇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錢。是以,那小二話音方落,龐勇便隨手打賞了他一錠金子。那保安模樣的人眼中不屑之色一閃即逝,不過卻也不敢在攔着龐勇上樓。
到了樓上,龐勇果然看見一羣人圍着一張桌子,緊張地盯着桌子上的骰子。
龐勇心中不喜,忙湊了過去,發現交手的兩人一個長相臃腫,面目頗爲不堪,就連那眼睛也小的出奇,如同綠豆一般,但他擲骰子的手法卻極其熟練,一看就知道是個中高手。
龐勇再打量他的對手,只見那人氣宇軒昂、英姿勃發,眉宇掛着一股淡淡的微笑,似乎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甚爲瀟灑。在場大多數女子的目光都似有似無停留在這人臉上。
見到此人,龐勇心中一喜。他不是別人,正是張震,龐勇的四弟。
此時,那綠豆眼正得意洋洋望向張震,嘴角蕩起一股冷笑,將他的眼睛襯托的愈發精巧,只聽這人冷聲道:“張掌櫃,待會您輸了後可別抵賴。三局兩勝,剛纔你我二人互有勝負,如果這盤您輸了,那這怡紅院可就歸我了。在場衆人都是人證,您不會抵賴吧。”說完,這人示威似的望向張震。只是這人的眼睛實在太小,雖然聚光,但看上去滑稽異常。
然而,在場衆人卻無一人敢笑,看見這位綠豆眼也斷然不是位好惹的主。綠豆眼話音方落,他身旁的人就開始起鬨。
張震似乎胸有成竹。是以,這人話音落下之後,張震不慍不火道:“王掌櫃,你們二人本是同行,爲何如此咄咄逼人,難道你以爲自己肯定會贏嗎?你也忒小看本人了,我,張震什麼都沒有,就是信譽好。說的話落在地上能砸出個洞來。您揭蠱吧,小爺輸的起。”說完,張震望向那人,眼中厲色一閃即逝。
王掌櫃心中似乎頗爲得意,張震話音落下後,他邊將蠱解開,這人也不看骰子,就傲然道:“小子,別怪本人以大欺小,現在本人兩個六點一個五點,您除了搖出豹子之外,似乎是沒任何可能可以翻盤。我要是你,就直接將契約拿出來罷了,省得丟人現眼。”說完,王掌櫃便極其強勢望向張震,那模樣囂張之極,就差在臉上寫滿了兩個大字――挑釁。
對於這些,張震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見他將三粒骰子放入蠱中,然後跟變戲法似的,將那蠱耍的花哨之極。
龐勇本來心中頗爲不喜,暗道小爺讓爾等經營青樓,怎麼整成賭場。這會兒他自然明白過來,是有人過來踢場子。
當下,龐勇心頭火起,正待發作,他見張震搖起了骰子,不由默運神功,接着龐勇就進入一種奇妙的境界,彷佛能直接偷過骰蠱看見骰子的點數。
恰在這時,張震將蠱蓋在了桌子上。龐勇看見那點數赫然是三個六,豹子通殺。
怎料就在這時,忽然從王掌櫃那邊傳來一陣微弱的波動,除非是到了龐勇這個層次,其他人還真不一定能夠輕易發覺。
接着龐勇就看見其中的一個骰子變成了四點。龐勇暗罵一聲,好陰毒的傢伙,竟然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接着龐勇就看見張震臉色微微一變。顯然,張震也發現了其中的貓膩,不過,依靠內功改變骰子點數,可是高級技術工種,張震的功力還無法作到。
張震心中恨極了王掌櫃,然而,對於這種狀況,他顯然是始料不及,所以他竟望着骰蠱怔怔發呆。
在場衆人屬於張震一方的則滿臉關切望向他,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出上一口。
至於王掌櫃一方的人則面帶嘲諷望向張震,有人更是罵罵咧咧道:“張震,你到底有沒有蛋子,難道說出去的話還準備反悔嗎?!如果您輸不起,沒關係,直接將我們掌櫃的鞋子給舔乾淨就行,哈哈……”
張震一方衆人聽完這話後,一個個無不義憤填膺,兩眼冒火,望向那人。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只怕那人此時早就已經千瘡百孔。
待那人話音落下後,王掌櫃則裝模作樣道:“不好意思,張掌櫃,鄙人的手下就是這麼直言不諱,還望您原諒則個。不過,他說的也對,如果您果真輸不起,替本人將鞋子舔乾淨,或者從本人跨下鑽過去。今天的事情,本人不予追究。”王掌櫃這番說的尖酸刻薄之極,極盡揶揄嘲諷之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