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令以爲,慕青想要的不過是錢罷了。
所以,她低下頭顱,親口允許慕青開出天價條件。
身體匍墊在地面,冰涼的觸感透過雙手絲絲滲透到身體裡。
舒令這一生只跪過父母,今天卻爲了治療女兒韓珠,對一個毛頭丫頭下跪,這恨意,消融在舒令的心口處,始終盤旋,無法消滅。
“只要你說的出的條件,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擁有。請你儘管開,我都能滿足你。”舒令再次開口,因爲擔憂女兒而悲慟的情緒,也在這一瞬徹底的轟然上腦。
她不是沒有想過帶韓珠去找其他的神醫救治。
但舒令捨不得。
韓珠太痛苦了。
每當她看見韓珠慘白着一張臉躺在沙發上的時候,她便心痛的無以加復。
所以舒令願意跪下求情。
“慕青,你還是人嗎?竟然讓你未來的婆婆對你下跪?”韓長鬆的手背處狠狠的暴露出幾根青筋,睚眥欲裂的雙眸緊鎖住慕青,看了她一會兒,察覺無望,便將眼神落在了韓烈的身上:“你呢?你也跟慕青一樣?要我們夫妻跪下來求你們嗎?韓烈,呵,真是我的好兒子。”
舒令的態度還算可以,但是韓長鬆的態度明顯不夠好。
慕青微冷的眼眸輕輕的掃過韓長鬆,在看見他暴露出醜態的時候,低聲輕笑:“韓先生,我想你可能還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是舒令自己跪下來求我的,我只要求你們求我,並沒有要求你們跪下來不是?”
慕青這句話說出來,語氣散漫,頗有幾分漫不經心的味道。
可舒令聽到她的話語卻是氣的心頭狠狠的一梗。
什麼叫做她沒有讓自己跪下來求她?
求人,不就是要跪下來纔有誠意嗎?
舒令幾乎要氣暈過去,但仍然匍墊在地,一動不動。
因爲她不想讓自己的彎腰和低頭變成一場空。
“韓長鬆,你給我閉嘴。”舒令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呵斥韓長鬆,生怕韓長鬆再繼續說下去,會引發慕青再次的怒火。
舒令的呵斥,果然管用。
在她這句呵斥之後,韓長鬆儘管仍是一臉憤恨不甘,卻沒有再開口。
沙發上,韓珠微弱的呼救聲,再次吸引了舒令和韓長鬆二人的高度注意力。
“爸爸、媽媽。爲什麼還沒有帶我去看醫生?我已經這麼痛了?你們是要看我痛死嗎?”韓珠才十歲,一直以來都是舒家以及韓長鬆夫妻二人的小公主。
但她卻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十歲小女孩。
出生在國外,成長在舒家,韓珠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早熟幾分。
早已見慣了大家族裡的爾虞我詐,韓珠怎麼可能真的擁有十歲孩子的天真與無邪。
沙發上,韓珠艱難的扭過頭,看向父母此刻雙膝跪地的樣子,小小的臉龐上卻飛快閃過一道弒殺之氣。
緩緩的將目光轉到慕青的身上,韓珠強忍着痛意問道:“到底要怎樣,你才願意救我呢?”
慕青慵懶的掀起眉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說過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