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渡口邊,一輛比較破舊的二手面包車緩緩從遠處開了過來,車中,江懷安和周升兩人坐在中間一排,開車的是小九,十三坐在副駕駛座。
當週升開着這輛破舊的麪包車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時候小九和十三吃了一驚,後來又不得不佩服江懷安還真會安排,既然是逃走就得低調點,用這輛破舊麪包車送到渡口,就算青幫和東胡幫的眼線只怕也會忽略掉,絕對不會想到這裡面坐的就是當初叱吒風雲的黑道大哥江懷安。
眼見前面就要到了渡口,小九向十三看了一眼,後者卻若無其事的沒有理會,還沒有出手的意思。
江懷安和周升兩人當然不知道前面這兩人的真實身份,眼見渡口在望,江懷安沉聲向周升道:“那船老闆可靠嗎?”
周升忙道:“會長儘管放心,我曾經救過他的命,別說這次給他五十萬,就算不給他一分錢他也會幫我這個忙。”
江懷安點頭道:“他幹這一行多久了,會不會在路出問題?”
周升笑道:“他是這條線的老手了,而且和一些路的官船關係都不錯,還從來沒出過事。”
江懷安算是放下心來,便在這個時候,前面的十三突然回過頭來,雙手如同幻影一般猛然一把勾住了周升的脖子,周升其實也算是老江湖了,身手也算不錯,然而與十三相比自然要差了一大截,何況十三又是猛然出手,他周升對十三也沒有任何防備,所以被十三一招便得手,身子被十三猛然這麼一拉,直接竄前去,身子從前面兩個座位之間飛向車前的玻璃,那玻璃本來非常結實,然而此刻卻直接被周升撞去的身子砸碎,嘩啦一聲,周升的身子直接從前面飛了出去,可見十三這一拉一勾的力量何其之大!
十三突然動手的時候,小九嘴角就勾勒出了一絲殘酷笑容,就在周升被丟出車外的那一刻,麪包車猛然加速,“嘭!”地一聲,剛落在地的周升只覺得頭腦疼痛欲裂,然而接下來,一股巨大的撞擊力直接撞在腰,他只覺得心口一陣煩悶,下一口氣幾乎沒有接來,張嘴便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子也隨之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
“啊你你們!”
十三的動作實在太快,當這一切發生之後江懷安彷彿才驚醒過來,吃驚的看着小九和十三說不出話來。而此刻,十三已經微笑着從前面靈活的竄到江懷安的身邊,左手捏在了他的脖子,同時,小九啓動車子加速向前面地的周升的身體再次撞了過去,然後也不管他的死活,掉頭就向市內方向開去。
“你你們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
江懷安實在沒想到這兩個看去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大陸來的年輕人竟然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十三微微一笑,道:“念在你對我兩兄弟比較器重的份,還是讓你做個明白鬼。我們是龍炎的人,只不過是在你身邊做個臥底罷了,這樣你應該滿意了!”
江懷安聽了面如死灰,泄氣道:“原來如此!不你們不要殺我,只要你們放過我,我可以將所有財產給你們,這些錢夠你們花一輩子的了,你們出來混不就圖財嗎?我給你們,給你們這輩子花不完的錢,只要你們放過我,何況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也不可能對你們龍炎構成任何威脅,放過我,就算是可憐我一個老頭子。”
曾經的一代黑道大哥,如今卻如此貪生怕死,小九和十三兩人臉露出鄙夷神色,十三更是聽不下去,直接捏碎了他的咽喉。
江懷安絕對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是這麼一種死法,早知道是這種結果,他寧願帶着那些跟隨了自己多年的兄弟一起與青幫或者東胡幫做最後的反抗,然而人生沒有第二個可能,一旦選擇,命運便無法再改變!
彭志明接到豐睿的電話之後馬下達了向新民會進攻的命令,這次出動的人全部是戰狼團和輕騎營的兄弟,青幫並沒一人蔘加戰鬥,帶對的當然是趙天龍和周能兩兄弟,他們兩人年紀相對大家要大一些,做事穩重,身手了得,大家當然不會對兩人的能力產生懷疑,只是彭志明在之前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新民會的殘餘實力也不弱,區區兩百人就想剿滅新民會,未免有點太勉強了。
然而,事實證明豐睿的決定是沒有錯誤的,同時也充分在青幫面前展現了戰狼團與輕騎營的勢力。
新民會的殘餘勢力至少五六百,但是當戰狼團與輕騎營發動進攻之後新民會突然發現幫主與周升都失蹤了,這一來頓時讓他們最後保留的一點士氣也完全潰散,再加雙方的戰鬥力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在戰狼團和輕騎營兩百大軍的瘋狂進攻下,這支軍心潰散的新民會隊伍被衝的四處逃散,其中有三四百人被下面一些小頭目集合在一起進行了頑強的抵抗。
面對戰狼團和輕騎營的瘋狂進攻,他們被逼迫的步步倒退,戰鬥進行十多分鐘的時候,一輛前面窗口破裂的麪包車開了過來,新民會的人看見小九和十三從車衝下來的時候頓時精神一振,然而,當江懷安的屍體被十三無情的拋在空中的時候,本來就不牢固的軍心徹底潰散,更要命的是,他們將希望寄託在小九和十三身,然而這兩個他們往日尊敬的大哥卻突然衝入他們的陣營一陣瘋狂亂殺,頓時將整個隊伍都衝散,餘下沒死的那些新民會成員紛紛嚎叫着落荒而逃,不堪一擊。
宋祥潤簡直不敢相信,本來還想着讓青幫在對付新民會的殘餘勢力的時候受到一定的損失的,可是新民會卻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完全被青幫給剷除,而且,青幫出動的僅僅只有兩百個人。
宋祥潤在房間中來回不停的已經走了十幾分鍾,他怎麼也沒想到江懷安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逃走,而且在逃走的過程中竟然被他親信的兩個手下割下了腦袋!
當一切事情真相大白之後,宋祥潤感覺自己蒼老了許多,沒想到江懷安身邊的那兩個武功高手竟然也是龍炎的人,就象是一夜之間臺灣許多幫會許多地方都遍佈着這個叫豐睿的年輕人的眼線,似乎到處都有他的人!
新民會的徹底消失讓宋祥潤心頭更加沉重,同時也真正看清了龍炎的實力,僅憑兩百人就將新民會六百多人打的潰不成軍狼狽而逃,這樣的戰鬥力實在不敢想象。
新民會徹底滅亡,宋祥潤知道,與青幫,不,與龍炎的真正碰面要開始了,接下來鹿死誰手雖然還不知道,但宋祥潤卻對龍炎充滿了恐懼和不安,這個幫會在內地的勢力根深蒂固,每次對外的侵略戰爭似乎還沒有敗過,與這樣的勢力爲敵,他實在沒有一點把握,但是,所謂箭在玄卻不得不發,他沒有退避的選擇。
宋祥潤默默坐在客廳之中,偌大的房子裡面,真正能說話的卻是一個都沒有,兒子已經去了國外,他心頭也放下來了,如今拼着這老命做人生中最後一搏,成則一生梟雄,敗則梟雄末路,人生便是如此,當年他從一個小混混一步一步憑着一把兩尺多長的片刀爬來,最終成了東胡幫的帶頭大哥,什麼樣的腥風血雨沒見過?
要說他害怕是不可能的,年紀這麼大了,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大不了賠一條命,只是心中對於眼前的形勢總有一些不甘和無奈,不怕死就並不代表不想活,相反他還想活的更好一點,活的更精彩一點,希望在黑道事業更一層樓,以往有新民會與他兩分天下,如今新民會滅亡,面對的是突然崛起的青幫,所以他期待着自己這輩子的好運還沒走到盡頭,還能最後贏一把,鑄造他人生的另一個輝煌。
旁邊電話響起,宋祥潤回過神來,拿來看了眼號碼,收拾心情,接聽道:“溫勒先生,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溫勒說道:“聽說今天新民會被青幫完全剿滅,你們東胡幫似乎什麼好處也沒撈着。”
宋祥潤鼻子裡哼了一聲,冷冷道:“別忘了你現在的立場!我們是一條船的人,如果不能齊心合作將這個敵人消滅掉,我完蛋了不要緊,我想你也沒有再生存下去的機會,我剛剛收到消息,你西方的勢力已經發生了變動,因爲你的領導錯誤導致獵鷹傭兵團損失慘重,所以你那些手下開始反對你,已經將你驅逐出了獵鷹組織,我看你還是多考慮一下你自己的事情!”
溫勒被宋祥潤頂的說不出話來,最近兩天他的確爲此事爆怒不已,本來已經決定向天刀下手的,然而突然接到後方的電話,獵鷹總部竟然發生了內亂,如今的獵鷹總部已經完全落在了另一個人的手中。
他溫勒,作爲獵鷹的創始人竟然被那些叛徒向傭兵界發出告示從獵鷹傭兵團開除了,這對溫勒來說簡直是莫大的恥辱,不僅如此,跟隨他一起來臺灣的兄弟也大多數出現了意見分歧,犧牲了這麼多的生死戰,遭受了這麼多次沉重的打擊。
獵鷹的這些成員已經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他們不想死在這個島嶼,現在跟隨在溫勒身邊的着不足六十人的獵鷹成員,至少有三分之一內心動搖,雖然他們曾經身經百戰,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然而面對多次的失敗已經讓他們的內心處於崩潰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