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街道上, 兩個人僵持,三個人交戰。
手腕被紫衣美男緊緊的扣着,虞小萱有些發懵:眼前的這一切,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黑衣人一個閃身, 躲開紅芍和肖庭的攻擊, 腳尖輕點, 騰空而躍, 落到了虞小萱的身旁。
段闌玉美眸眯起,將手中的金絲扇扔到一旁,一手攥着虞小萱的手腕, 騰出另一隻空閒的手,使出七八分功力, 狠狠的朝着黑衣人拍去。
擡手擋回段闌玉的一掌, 黑衣人拉拽着虞小萱的肩頭, 轉身旋步,順帶着她脫離開了段闌玉的鉗制。
一陣天轉地旋之後, 虞小萱便恢復了自由。
然而,還沒等她站穩,黑衣人卻飛身一躍,消失在了萬花樓的頂層。
“追。”
肖庭和紅芍一齊冷聲道。
兩人顧不上對視一眼,皆麻利的飛身躍起, 朝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看着紅芍英姿煞爽的消失在眼前, 虞小萱暗暗的崇拜了一番, 而後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她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小跑着來到萬花樓的樓底,想躍卻躍不上去, 虞小萱只得急得胡亂跺腳,高聲的喚道:“喂,紅芍,紅芍!你別丟下我啊,我不識得回府的路!”
然而,空蕩蕩的街巷之中,迴應虞小萱哀嚎的,也僅有陣陣淒涼的冷風而已。
段闌玉冷眼瞧着虞小萱的哀嚎,並不有所動容,他上前兩步,再次扼住了她的手腕,道:“快把玉佩還來。”
沉浸在悲慼之中的虞小萱原不想搭理他,可奈何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虞小萱呲牙咧嘴,道:“你先放手,有話不會好好說麼?”
段闌玉冷哼一聲,並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他俊眉微挑,嘴角勾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道:“偷了本王的東西,還想有話好好說?”
虞小萱一聽偷這個字眼,大條神經即刻被刺激起來,自動忽略了對方本王二字的自稱,咬牙道:“喂,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誰偷你的玉佩了?”
“你。”
僅此一字,虞小萱便覺得氣憤無比,她眯了眯雙眼,盯着眼前的美男子,再次咬牙道:“我?什麼時候?你瞧見我偷了?”
“你的同夥偷的。”段闌玉靜靜的看着她,面無波瀾:“或者,你的手下偷的,不管是誰,總之,玉佩是在你的手裡。”
聽到這裡,虞小萱的臉色不由更黑了,什麼破邏輯……玉佩在她手裡就是她指使人偷的?
“本王沒有閒功夫跟你在這兒磨蹭,識相的話,快點交出來。”
“本、本、本……王?”
這次,虞小萱可算是聽清楚了,她詫異萬分的瞪圓了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紫衣美男子。
王爺麼?
怪不得肖庭保護在他的身邊。
她這命也太好了一些,穿越至此,竟然碰上了個王爺,而且,她竟然還跟王爺說上了幾句話?
虞小萱忽然之間就忘記了,眼前的這個人,是怎樣誣陷她偷玉佩的,竟然瞬間俗氣的開心起來:真是賺到了,賺到了。
瞧着虞小萱看自己的花癡模樣,段闌玉一陣厭惡,甩開了她的手腕,冷聲道:“你有龍陽癖?”
龍陽癖?
如此一句,彷彿一盆冷水,迎面澆了下來,令興奮中的虞小萱稍稍冷靜了些。
虞小萱覺得好氣又好笑,想開口解釋,但又覺得沒有必要。
你才龍陽癖,你們一家都有龍陽癖……
理智歸來,好感全無。
虞小萱揉着自己被攥紅的手腕,不滿的瞪了段闌玉一眼,怪聲怪氣道:“我沒偷你的玉佩,是那個蒙面的黑衣人硬塞到我手裡的,你要想抓小偷,抓他去吧。”
段闌玉靜靜的瞧着她,面無表情,道:“先把玉佩交出來。”
“好……”
虞小萱輕應一聲,低頭,才發覺雙手早已空空如也,不要說什麼玉佩了,就連她手中的那把摺紙扇,如今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虞小萱瞬間慌亂起來,不由脫口道:“我手裡的東西呢?”
段闌玉盯着她,冷笑了一聲,道:“千萬莫跟本王說,才一會兒的功夫,你便找不到了。”
這下,虞小萱靜默了,因爲,事實就是如此,才一會兒的功夫,她手中的玉佩與摺扇便皆不翼而飛了。
“別在本王的面前耍花樣。”段闌玉再次用力的扼住了她的腕間,力道逐漸的增加,聲音清冷:“快點交出來。”
虞小萱無措的看着他,愣愣的道:“真的找不到了……”才一會兒的功夫,黑衣人跟紅芍和肖庭交手的時候,玉佩還明明在她的手裡。
莫不是黑衣人拿走了?
她忽然憶起,黑衣人在拽拉她的肩膀時,那陣天旋地轉之後,她的手裡好像就已然是空空的了。
如此想來,拿走玉佩和她的摺扇的人,竟然還是那個黑衣人?
虞小萱忽然之間就覺得有些無奈,如今,她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冷冷的瞧着她,重複道:“最後一遍,快點把本王的玉佩交出來。”
“真的沒在我身上,玉佩被那個黑衣人拿走了。”
明知沒有說服力,虞小萱還是哭喪着小臉,照實說了。
段闌玉嘲諷的輕笑一聲,手中的力道絲毫不減,幽幽道:“逼本王搜你的身?”
“什麼?”
虞小萱小臉白了大半,有些結巴道:“你、你、你,你不能這樣!”
“怎麼,怕了?”
“不、不是……你怎麼能亂摸別人呢?!這、這、這天理難容!”說着,虞小萱的臉色不覺由白轉紅。
“一個大男人,竟然怕這個?”段闌玉挑挑眉毛,不顧虞小萱的反對,直接點了她的穴道,道:“你放心好了,本王也沒有龍陽癖。若是玉佩真的不在你身上,本王就當你是無辜的,放你走便是。”
說着,段闌玉很隨意的將手放在她的腰間,來回仔細的摸索着。
“呀!你這個死變態!”
虞小萱再次哀嚎。
“你你你,你不要臉你!!”
看着錦衣少年的小臉瞬間漲紅,他雖然覺得有些不正常,卻也沒多想,雙手仍舊仔仔細細的在“少年”的身上摸索着。
腰間,果真沒有。
段闌玉微微皺眉,手掌開始向上探去,然而,越摸卻越覺得奇怪……直到,手掌摸索到了“少年”的胸前,他靈活的手卻如雷擊一般,僵硬的頓住了。
段闌玉俊顏微紅,手掌再次試探性的觸碰了一下她的胸部,終於,不可置信的開了口:“你、你是女的?”
虞小萱只覺得全身的血氣上涌,臉頰通紅,咬牙道:“可摸仔細了?有沒有你的玉佩?”
段闌玉的臉黑了一下,想想他恭親王風流半世,卻還沒有強迫過任何女子,如今,他卻在街頭非禮了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
他不由的有些抱歉:“失禮了,還請姑娘見諒罷,實在是情非得已。”
虞小萱繼續咬牙道:“確定我身上沒你的玉佩了?”
“沒有。”段闌玉神色有些難堪,音調也軟了幾分,道:“算是本王錯怪姑娘了。”
“那就麻煩你,給我解穴。”仍舊是咬牙切齒的聲音。
“得罪了。”
段闌玉再次伸手輕點,便解開了她的穴道。
壓制住想要上前給這個王爺幾嘴巴的衝動,虞小萱漲紅着臉,狠狠的瞪着他,言不由衷的咬牙道:“多謝……”
自然能聽出虞小萱這話裡咬牙的恨意,段闌玉聳聳肩,無所謂的笑道:“姑娘客氣了。”
夜風襲來,拂過街邊串串的燈盞,使之前搖後襬的晃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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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園的幽靜之中,琉璃燈盞下,楚墨容動作輕緩的整理着黑色夜行衣,神情宛如往日般的悠閒淡然。
將衣物重新放進衣櫃的底層,楚墨容瞧了眼同樣躺在底層的玉佩和摺扇,不由淡淡一笑,眸光幽深似海,若有所思的道:“萱兒,這樣的相識,你可還喜歡?”
木窗未關,晚風夾雜着幾瓣殘花吹拂而進,稀稀落落的掉在了地面。
楚墨容面色帶着幾絲發扎,合上衣櫃的木門,腳踩踏着落花,走出了明月居的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