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染白躺在病牀上,頭上綁着繃帶,腿上也吊着石膏,臉上像是被冰霜凍結。
“邵先生,您的左腿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骨折需要休養,這段時間內安心治療,大概三個月就能痊癒了。”
主治大夫嚥着口水,言語小心,他知道病人來頭不小,但是沒想到這麼難伺候,也不怎麼配合治療。
門被推開,夏紅琴和邵百年急衝衝的進門,還沒坐下,夏紅琴的眼淚就掉下來了:“染白,你這是怎麼了,你這孩子,開車怎麼不小心一點呢!”
夏紅琴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她知道什麼時候如何表現自己的母愛最爲適宜,雖然之前爲了邵明臣跟邵染白有爭吵,眼下顯然就是最好的時機。
“醫生,你快說說,我兒子這是怎麼了?”
在邵染白那裡得不到迴應,爲了避免尷尬,夏紅琴自然流暢的轉過頭去問,得到答覆以後,她的心理難免有點失望,更多的還是開心,哪怕只有三個月也好,三個月,也算是給名臣爭取到了時間。
“那就好那就好,染白,媽給你熬了湯,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次一定要好好的調養身體。”
由始至終病房裡都只有夏紅琴一個人在忙活,主治大夫是院長,幾百年沒這麼伺候過人,本來就被尷尬到不行,眼看着氣氛越來越冷,正想找藉口出去,邵染白說話了。
他定定的看着邵百年,突然開口“爸,媽死的那一刻,您心裡在想什麼?”
話一說出口,夏紅琴的臉就黑了,手裡的動作一頓,鮮美的雞湯就灑了出來,心中的怒氣幾乎承載不住,主治大夫再也待不下去,藉口都來不及找直接就出去了。
夏紅琴幾乎是咬牙切齒:“染白,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麼多年對你怎麼樣,哪一點比對你哥哥差,你要當着外人的面這麼侮辱我?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染白,你過分了。”邵百年也皺眉,心裡卻是一陣泛酸,什麼滋味?這些年他可從來沒有忘記過。
“我現在,就是那樣的感覺。”
邵染白躺在牀上,感覺身體的每一個關節都被厚重的銅鏽封住了,動都不能動,他看着腳上厚重的石膏,腦海裡的揮之不去的都是許蓉煙掙扎的樣子。
要想查清楚今天的事情很容易,別人要對許蓉煙做點什麼,也很容易,但是現在他無能爲力。
“父親……”
“你不用說了。”邵百年揮揮手打斷他的話:“染白,這些天你就在這裡好好養傷吧!我們會經常來看你。”
他向來不求人,邵百年對這個兒子很瞭解,而許蓉煙,他從一開始就不看好,他不喜歡邵染白的心緒被一個女人左右,這不是個好兆頭。
邵百年老了,他管不來太多的事情,但是隻要他在,就不會讓人左右他的兒子。
“錢來!”
“少爺,什麼事情。”
“我要你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這……”
看他一臉的猶豫,邵染白冷笑:“怎麼?”
“這件事情有點棘手,是紅幫乾的。”
“這些年,白井航有點忘形了。”
聽出邵染白話裡的狠厲,錢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少爺如果爲了許小姐跟紅幫對着幹,那可真是血雨腥風了。
邵染白看着空空的病房,落地窗外的天地很大,難道,從此以後,他的生活裡再也不會有她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