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佳萬萬想不到,長眉仙君和葉方、尚武的初次相見竟然是狂飲,喝完萬年靈酒還不解讒,長眉仙君又獻寶似地從其儲物戒指中拿出了珍藏了無數年的美酒佳釀,直喝得盡興爲止。
三人都是修爲深厚的仙君、魔君境界的人物,當然是不會喝醉的,只是酒入愁腸,更是勾起了各自的心事,尚武的滅門之恨,葉方的思念之情,長眉的被圍之憂,撞在一起,三人頻頻碰杯,竟是有了三分醉意,相互間稱兄道弟起來。
良久後,葉方說道:“長眉兄,此次鬥戰天君大軍壓境,你可想好了對策?”
一言勾起了長眉仙君最爲傷腦筋的事情,他沉重地嘆道:“葉兄,尚兄,你們可知道鬥戰天君的爲人?”
尚武是魔界中人,哪裡知道,沒有做聲。但是葉方數次聽到別人談論過鬥戰天君,知道其爲人好勝濫殺,性喜血腥,凡事皆愛以武力解決,在六大天君中是勢力最強也最爲難纏的人。
長眉仙君不待葉方回答,就接着道:“他認定我一貫與其作對,硬要我表態臣服於他的弒神殿,哈哈,簡直是笑話,我堂堂九品仙君,豈會依附在他鬥戰天君之下,任他再厲害,我也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葉方想不到看起來平和淡靜的長眉仙君會說出這番豪氣干雲的話來,當下擊節而讚道:“好,長眉兄不畏強勢,在下深表佩服,來,在下敬長眉兄一杯。”
尚武雖然不瞭解鬥戰天君的爲人,但是既然是天君,那必定是驚天地泣鬼神似的至尊級別的人物,長眉仙君有心抗敵自然是好,只是如果盲目地迎戰,那不是把方寸山所有人的性命孤注一擲麼?
想到這裡,他插話道:“長眉兄,尚某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長眉仙君笑道:“但言無妨!”
尚武誠懇地道:“方寸山雖然勢力不弱,長眉兄更是仙界有數的超級高手之一,但是比起鬥戰天君來還是略遜一籌。當年長眉兄收留那些被鬥戰天君追殺的人,就是憐憫他們修煉不易,可是現在若是和鬥戰天君硬拼,那些人的性命一定保不住,這樣一來豈不是違背了長眉兄當初救他們的初衷了麼?”
他說的在情在理,但同時也是戮中了長眉仙君的痛處,這正是長眉仙君左右爲難的地方,按照他寧折不彎的個性來說,屈服於鬥戰天君的威下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一旦打起來,不要說方寸山中的一般人,就算是他自己,恐怕也不能倖免。
長眉仙君的眉毛在無風而動,顯然心裡在作劇烈的思想鬥爭。
葉方微嘆道:“戰與不戰全在長眉兄一念之間,我等局外人難以決斷,不過我也認爲如能暫避其鋒也未嘗不可。”
長眉仙君面色一動,隨即酒杯一舉道:“離鬥戰天君定下的期限還有一些日子,且待我再細細斟酌。今日兩位貴客到來,我們先不談這些惱人的事情,來,喝!”
彷彿要將所有煩心的事情統統拋開,長眉仙君將酒一飲而盡。
三人這番飲酒直喝到第二天,葉方和尚武才告辭而出。蓋佳早就在外等候,帶着二人前去休憩之所。
葉方道:“蓋姑娘,不用麻煩你了,我們就在這裡到處走走就行了。對了,你說你們這些年收留的仙人們住在哪裡?”
蓋佳知道葉方急着找尋他的朋友,便道:“喏,周圍的這些房子裡住的都是,不過人員比較分散,你這樣找很難找到的。”
說着,很是惋惜地道:“可惜有很多人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不然就能幫上你了。”
尚武問道:“哦,你這裡總共有多少人?”
蓋佳回答道:“除了方寸山本身有一百餘人外,近年來收留的有一千餘人。”
正說着,遠處走來兩個女子,老遠便叫道:“蓋佳姐姐,你回來啦?”
聽到這個聲音,葉方如遭雷擊,頓時呆住了。
蓋佳沒有注意到葉方的異狀,朝着那兩名女子高興地道:“是啊,兩位妹妹快些過來,我介紹兩位高人與你們認識。”
那兩名女子款款而來,一人着粉紅衣裙顯得俏麗活潑,腰間懸掛的一個小鈴鐺光影閃爍,發出鈴鐺的脆響聲,另一人着白色衣裙,卻是顯得清麗脫俗。待得兩人走到面前,看到葉方和尚武,兩雙眼睛霎時動也不動了。
空氣彷彿在剎那間凝固了!
蓋佳和尚武同時發現了兩方的異狀,面面相覷,不知是怎麼回事。
片刻後,那身着粉紅衣裙的女子驀地爆發出了一聲極爲驚喜的尖叫,隨即脆聲叫了一聲“葉大哥”,便如乳燕投林般飛向了葉方的懷中。
而另一名白衣勝雪的女子更是眼噙淚水,驚喜交加地輕喚了一句:“葉方,竟然是你!”
葉方摟住了那溫香軟玉般的嬌軀,只覺得從那嬌軀上傳來的陣陣顫抖,還有懷中傳來的輕微啜泣,讓人是如此的痠軟與情不自禁。無限的憐愛在心裡滋生,雙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她的秀髮,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情感!
從修真界到仙界,期間經歷了整整兩百多年,慕容娉婷今天終於可以在葉大哥的懷裡暢快地哭泣一回,以慰自己的思念之情。
“鐵師姐!”
葉方望着那微笑着的白衣女子,只覺自己的心情無比的舒暢。東北部仙界之行,終於使他獲得了夢想的結果,慕容娉婷和鐵惠蘭是他在修真界掛念着的兩個人,見到她們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面前,那份激動和欣喜的心情,真的使他忍不住想仰天長嘯!
慕容娉婷羞澀地從他懷裡出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一臉滿足地望着葉方,彷彿要將這些年來沒有見到葉方的日子全部補回來,要看個夠。
葉方雖然是懷着找人的目的而來,但也並沒有抱太大的信心,尤其是一下就遇到了鐵惠蘭和慕容娉婷兩個人,這樣的驚喜實在是不足言表。
三人聚在一起,慕容娉婷快樂得象一隻小云雀般,拉着葉方的手臂問長問短,不時又將自己在九州大地的修煉經過穿插進去。而鐵惠蘭依然性情淡雅,含笑看着慕容娉婷述說着,那種幸福的感覺就那樣無形地在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