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天隕城。
石巖、韓鍾加一行石家護衛,押着從幽寂鎮收購過來的貨物,趁着地龍,不急不緩的進入了城內。
石巖和韓鍾走在隊伍的前方,一路嘀咕着。
“老韓,今天天色不早了,我們明日再回家吧?一會兒進城後,先找個地方歇息歇息怎麼樣?”石巖神情自若道。
“巖哥兒準備到什麼地方歇腳?”韓鍾嘿嘿一笑,臉上浮現出曖昧的表情,“天隕城可是商盟最大的城池,人口數百萬,能找樂子的地方,要比我們路上經過的那些小城市上檔次多了。”
“老韓,你既然熟悉,帶路就行了。”
“我身上晶幣怕是不夠了,哎,有的地方消費可是很高的。”
“老韓,你又想坑我?上一次在‘暗香閣’喝酒,事後你佯裝醉酒,我已經墊付了一次了,怎麼?還想故技重施?”
“……咳咳,那回我是真醉了,你可冤枉死我了!”
“這我不管,反正這次你要不出出血,等回去了,我找韓風伯評理去。”
“別!巖哥兒,我請!我請還不行麼?”韓鍾哭喪着臉,唉聲嘆氣道:“我那大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讓他知道了我的那些事,非得揍死我不成。哎,我出來一趟容易麼?辛辛苦苦爲家族辦事,連個消遣的錢都不夠……”
“那可說好了,今晚你請客。”石巖回頭,朝着身後那些石家武者吆喝道:“兄弟們,都聽見了吧?”
“聽見了!”
七名石家的武者,一起大聲喝道,神情興奮。
“走嘍。”
……
僅僅半月時間,石巖便與韓鍾和那些石家武者打成了一片。
石巖沒什麼少爺架子,平日裡大腕酒大碗肉的猛幹,吃喝玩樂樣樣在行,在女人方面也是百無禁忌,青樓歡場中從不膽怯,有時候看到中意的清秀姑娘,居然比色中惡鬼韓鍾都要放得開。
兩人這一路上,結伴光顧了不少歡場,每一次要麼石巖破費,要麼是韓鐘被宰,從不讓那些護衛跟着破費。
短短時間,石巖便贏得了韓鍾和這些護衛的認可。
韓鍾更是覺得和石巖臭味相投,連連稱讚石巖真是開竅了,隨着境界的提升,整個人都截然不同了。
路上,石巖隱瞞了自己在幽暗森林的大多數遭遇,只說在探索的那一個古洞中,發現一種硃紅色的果實,吃了三顆那種果實之後,他就獲得了精元,並且甦醒了石家的石化武魂。
有關血池、不死武魂、神秘武魂的事情,他全部略去,連和墨顏玉的碰面,和穆語蝶之間的糾葛也沒有多說一句,能省略的統統省略。
韓鍾雖然驚奇石巖的遭遇,卻也沒有鍥而不捨的追問,只是覺得石巖這小子真走了狗屎運,吃了果實之後竟然連腦袋都一併開竅了。
半月來,石巖通過韓鍾,也終於將石家的情況摸了個透徹。
他這一具身體的主人,留給了他不少記憶,不過這些記憶大多數都和那人鑽研的古蹟、古文有關。
石家這一塊的記憶,他倒是沒有得到太多,好在韓鍾對他沒有一點戒備,幾次青樓一起尋歡的時候,便將石巖想要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了。
韓鍾和石巖一起鬼混了幾次之後,愈加覺得石巖對他脾氣,不但將石家的生意和勢力分佈說的清清楚楚,還將武者修煉的許多常識沒有保留的告訴石巖,讓石巖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甚清楚的武者知識。
譬如武者突然到涅槃之境之後,可以形成“識海”,“識海”一成,武者便可以通過“識海”和武魂達成奇妙的聯繫,進而可以將精元和武魂結合起來施展秘技,達到更加不可思議的效果。
又譬如各種武魂的特性和弱點,商盟、烈火帝國、神佑帝國中出現的種種武魂,哪種武魂最爲厲害,有什麼弱點,應該怎麼剋制之類。
韓鍾雖然好色成性,但在武道修煉之上卻很是認真。
對於各種武者應知的消息也瞭如指掌,從他的講述中,石岩心中對於武者這種強大的存在,終於第一次有了較爲全面的認識,對於武者百劫之前各種境界的差異也做到了瞭然於胸。
韓鍾自己只有百劫之境的修爲,百劫之後各種境界的微妙之處,他也說不明白,所以直接避過,只有他認爲他可以說清楚的知識,纔會拿出來談。
而這些,恰恰正是目前石巖最爲需要的。
……
魂縈夢牽樓。
石巖和韓鍾兩人,帶着四名石家的武者,在三樓的一間大廂房中飲酒作樂。
古樸的廂房中央,擺放着一米高的四方桌,桌子上美酒佳餚琳琅滿目,四方桌下面鋪着柔軟的地毯。
石巖和韓鍾等人,便坐在那些地毯上,懷中摟着衣着清涼的少女,大聲吆喝着,划拳玩着骰子,不亦樂乎。
“老韓,喝!”石巖叫道。
韓鍾垂頭喪氣,願賭服輸,一口將杯中酒乾掉,順勢在懷中少女豐挺的酥胸上揉了一把,這才重新將骰子拿起來,哼哼道:“這隻手沾光了,這一把我肯定要贏了。”
“嘿嘿,這樣算沾光的話,我兩手都沾滿光了。”石巖咧嘴一笑,兩隻手都伸入懷中少女的衣襟中,含笑道:“秋香,你這裡那麼大,你說我是不是會一直比他大下去?”
秋香皮膚白皙,胸脯很是豐滿,一雙眸子水汪汪的,滿溢春情,嬌羞道:“巖少爺真壞死了,一直這麼欺負人家。”
“你也可以欺負我呀。”石巖嘴角含笑,飲了一口烈酒,催促道:“老韓,磨蹭什麼呢?怎麼還不擲?”
“……陰奎和鳩山在附近,這兩人身上的陰氣太重了,這麼近的距離,我都能感覺的出來。”韓鍾皺着眉頭,將懷中的少女推開來,悄悄來到廂房窗戶口。
他將窗戶打開一些,藉助於大紅燈籠瞅了外面一眼,道:“果然是北冥策過來了。陰奎和鳩山從來不離開北冥策,他們倆在,北冥策肯定也在。”
一聽北冥策在附近,石岩心中一動,立即想起了穆語蝶和迪雅蘭。
猶豫了一下,他也湊到窗戶口,又將窗戶口打開了一些,冷眼看着街道上的隊伍。
這是一個三十來人的隊伍,在隊伍最前方,北冥策騎着雪白的凌霄駒,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和地龍身上轎子內的一人交談着什麼。
那轎子中的遮掩簾,在時不時掀開的時候,穆語蝶空靈絕美的容顏,便會驚鴻一現。
迪雅蘭騎着一頭身上覆蓋着黑色甲冑的戰馬,火辣的身軀隨着戰馬的腳步輕輕起伏,她黛眉中有着一絲淡淡的憂愁,有些無精打采。
只有北冥策問話的時候,她才勉強笑笑,看起來也沒有多少談話的興致。
一胖一瘦兩名老者,身上陰氣極重,都騎着黑甲戰馬,默默地跟在北冥策的身後,眼睛微微眯着,彷彿在閉目養神。
石巖將窗口掀開一些,隔着幾十米望向那一塊的時候,這兩名老者忽有警覺,猛地扭頭望向這邊。
兩道冷森的陰氣,彷彿從這兩名老者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相隔數十米,石巖便覺得渾身一冷,心中滿是駭然。
那兩名老者像是認識韓鍾,待到發現窗口有韓鍾之後,兩人微微點了點頭,眼中的冷森之氣這才稍減。
在那兩名老者的注視下,韓鍾平日裡的嬉皮笑臉蕩然無存,他神情凝重,在窗戶口遙遙抱拳,行晚輩禮。
兩名老者又點了點頭,旋即不再搭理韓鍾,掉過頭來繼續閉目養神,他倆微眯的眼,都正對着北冥策的後背。
北冥家的隊伍,沒有停下來,繼續在街道上不急不緩的前行。
並不寬敞的街道上,也有前來尋歡的武者,可這些人一發現迎面而來的隊伍,竟然是來自於北冥家,便一臉敬畏的主動讓了開來,不敢有一句怨言。
本來應該顯得擁擠的街道,因爲人羣的主動讓路,竟然爲北冥家的隊伍騰出了一條道來,足以讓他們的隊伍一路暢通無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