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折騰,王家兩兄弟都是弄了一肚子鬱悶的離開。
不過,凌鐵山雖然過了嘴癮,但也沒有落下個好下場,而是和凌風一起被塞進了加上了八大長老封印的廂房內。
凌風再次被塞進去,還刻意被吩咐加了丹田封印,當然王家人都是這樣火系的人,自然這封印也是火系的。
不過王浩和他手底下的武尊長老不知道的是,凌風丹田被封印,他是忍了好辛苦,才控制住沒有讓殺根小狼將其吞掉。
這個時候,殺根可是凌風至關重要的底牌,他寧願受些苦,也不願意暴露給別人。而這個別人,還包括凌鐵山。
凌風和凌鐵山都被封印丹田,又被關在一個被火靈力封印了房間中,這下場可謂非常的悽慘。
但這爺倆,非但沒有任何的緊張和擔憂,甚至淡定的都有點不像話。
凌鐵山一進屋,竟然直接丟下一句話,“在外面一直你爭我斗的忙的要死,難得清閒啊!我先睡一會兒!”然後就真的躺倒牀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這一幕看的凌風直無語。
不過凌風也壓根沒有叫醒便宜老爹的打算,而是自行躲到一邊去推演新得到的一些信息。
王博的到來,雖然沒有直接對他說什麼話,但還是帶來了很大的信息量。
除了王家不會輕易殺死他們父子之外,恐怕王博也不會真的動崔靈筠。唯一讓凌風感到鬱悶的是,如果王博娶了崔靈筠,自己將來該如何自處呢?他自忖還沒有到那麼無所謂的地步,但要說就此不理會崔靈筠,恐怕也有些不現實。
“真他孃的氣人!”凌風忍不住在心中暗罵。
但罵也沒有用,他對眼前的局勢只能推測和分析,暫時已經失去了干預的能力。在他想來,這個時候想要崔靈筠的事情再有轉機,唯一的指望就是王博的心態了。
王博到底會怎麼想呢?凌風想來想去也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閒來無事,凌風乾脆直接將他記憶中所有關於王博的信息都彙總在一起,並一點點去歸納分析他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凌風試圖從王博的性格和行爲邏輯上,找到他對娶崔靈筠的態度。
這樣的分析,無疑超越了之前之前在元火山生死逃亡時進行的死亡理由分析。
從前爺爺前世殺尊的經驗中,凌風可以清晰的知道,只要找到一個人的死亡理由,哪怕自己的修爲並不高,依然可以依循一定的方法來殺死對手。這樣的分析,雖然彪悍,但其實分析線索要簡單的多,目標明確,行動方法雖然是一個動態可調的過程,但其實基本原理一直是固定的。
“那王博決策的基本原理是什麼呢?”凌風很想套用死亡理由分析模式來解讀王博的心態,但很糟糕,他根本無法進行簡單的套用。
在分析的過程中,凌風發現自己的死亡理由分析,比分析王博的決策原理要少好多個維度,因此分析起來難度要小很多,反而王博的決策原理看似應該是一個固定的模式,但實際上非常難以撲捉。
“那我先從影響他決策的因素開始總結吧,或許有用呢?”凌風最終決定試探着找到影響王博決策的因素,來一次靠近王博決策的基本原理。
這個過程當然無比艱難,更加關鍵的是,所有因素都需要繁雜的推演和驗證,而凌風根本沒有條件驗證,於是他只能憑空去想象。
凌風甚至想到,若是這個時候,東門區在身邊,他應該會更加擅長推演這些信息。
這般認真的思考着,時間過得還真是飛快,而不知不覺間,凌風丹田之中的小狼眸子竟是再次隱隱散發出玄奧的光芒來。
這種玄奧難明的光芒出現後,很快便緩緩的擴散到凌風的整個身體,最後在凌風的眸子中呈現出來,跟着凌風推演王博決策原理的進程開始迅猛的加速起來。
睡了一覺,又醒過來的凌鐵山,再看到兒子一臉癡迷的想着什麼東西,當即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小傢伙到底在做什麼?嘴裡一直念念叨叨的是什麼啊,怎麼跟個神經病似的?”凌鐵山忍不住一臉鬱悶。
不過,凌鐵山和凌風幾乎一個心思,他也不想將凌風叫起來,也根本沒有打算和凌風商量什麼。
這種尷尬的父子關係,在凌鐵山這個罪魁禍首這裡,根本沒有絲毫的尷尬,他反而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凌鐵山不理會凌風,也開始在心中盤算,王家收服凌家的計劃到底要什麼時候纔開始進行,而收服計劃完成後,自己是否還能重新掌管銳風侯府呢?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小院外的夜色早已經變得漆黑一片,可封印的廂房內還是被靈獸油脂燃燒的火焰照亮着,根本分不清楚天明早晚。
晚上八點中左右,微涼的夜風拂面微寒,王皓這個大陰人披着斗篷,悄悄的又來到了凌家父子被關押的小院子中。
今天王博以退爲進的手法,讓王浩心中收到了頗大的震動,因此他最後被凌鐵山激怒之餘,心中還是被凌鐵山那句傾囊相授各種陰招的#誘#惑給勾住了心念,這時候來,他便是想着,能不能讓凌鐵山將自己的一些新的傳給自己。
走到廂房門口,王浩輕輕的伸出手掌,以特別繁瑣的額手法,將八大長老設置的封印一層層揭開,然後自己悄然走進了廂房之中。
“哈,兩位聊得挺好的!”一踏入廂房之內,王浩很是熱情的和凌風和凌鐵山兩人打招呼。
但可惜的很,半晌都沒有人接他的話茬,甚至都沒有任何一個人擡頭去鳥他。
這其中凌鐵山是故意不搭理王浩,而凌風是壓根沒有從那種奇異的決策原理分析中抽離出來,因此這才導致王浩準備了所有情緒做開場,結果卻遇到了冷場的尷尬情況。
王浩眼見沒人搭理他,面上雖然繼續保持着微笑,心裡其實已經開始咬牙了。
他甚至心中忍不住腹誹道:“他孃的,這兩父子在這裝什麼逼啊,老子能過來找你們,已經是很給你們面子了,真是給臉不要臉。”
但這種腹誹也就心裡痛快痛快,王浩畢竟是一個做大事的人,他很想從凌鐵山那兒學點真本事,因此也只能繼續拉下臉,主動向凌鐵山打招呼。
“那個,義父,浩兒來看您來了!”王浩一改之前面對凌鐵山的憤怒,滿臉笑容的衝凌鐵山打招呼。
可凌鐵山皺着眉頭,撓了撓腦袋,跟着便露出一個小孩子纔有的苦笑相,跟着又突然將目光轉向王浩,很興奮的驚呼道:“這位帥哥,你長得好帥氣啊,要不要我教你兩手#獵#豔的手段呢?”
凌鐵山這一嗓子喊得聲音極高,王浩固然被驚得直皺眉頭,一旁正神神道道推算東西的凌風也被從那種玄妙的推演狀態中飛快的抽離出來。
意識完全迴歸現實,凌風這才注意到,王浩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跑到了他們被封印的廂房之中,更加奇怪的是,他對着凌鐵山卻露出無比恭敬的表情,一副晚輩遇到長輩的殷勤模樣。
“這還真夠奇怪的,王浩怎麼突然又變成這樣了?之前他們不是已經鬧掰了嗎?怎麼現在又能和好如初呢?”凌風的心頭泛起了一連串的疑惑。
除了王浩的狀態讓人感到奇怪之外,凌風發現自己的便宜老爹也有些不正常,他甚至能敏銳的感知到,凌鐵山這狡猾如狐的傢伙,根本就是在故意裝瘋賣傻。
兩人這般的互相不配合,自然很難達成協議,最終王浩只能尷尬的離開,什麼也沒有撈到,反而還弄了一肚子鬱悶。
凌風作爲一個旁觀者,一眼便看清楚了便宜老爹的意圖,他根本就是在耍王浩。或者換一句高深莫測的話來說,凌鐵山根本就是在吊王浩的胃口。
“難道這樣搞,王家家主會提前過來和父親談合作的事嗎?”凌風有些疑惑的推測。
王浩離開足足一刻鐘,凌風還在繼續分析老爹的心態,以及這種心態下發生的行爲具有什麼樣的合理性和可行性。
最後反而是作爲老子的凌鐵山有點扛不住這麼幹熬着,當即主動對凌風開口道:“風兒,難道你就不想多知道一些眼前的局勢嗎?我正好知道的不少,你過來,我可以給你一條條說說!”凌鐵山說話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英雄遲暮般的悲涼感,一瞬間讓人感到幾分心驚。
凌風從思考中被驚醒過來,並沒有變得暴怒,反而眼神淡然的看向凌鐵山,輕輕呼喚了對方一句:“父親,有事嗎?”
就是這麼一句話,凌鐵山瞬間感覺自己要崩潰了。要知道,這是凌鐵山第一次那麼主動問凌風問題,而且語氣中下意識的帶了幾分討好的情緒,結果卻遇到了這麼冷淡的反應。
就這樣,原本讓王浩一再吃癟的凌鐵山,突然在凌風的面前吃癟了,一時間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接受。
凌鐵山更是對凌風說了一段溫情脈脈的話:“兒子,你就這麼恨父親嗎?如今都落到這種田地,我們還要彼此爭鬥不休嗎?我算是看出來了,還是打虎親兄弟,咱們一家人應該好好的團結在一起!過去都是我錯了!”
這種遲來的道歉,凌風突然有一種被人關注的感覺,那心情也是特別的舒爽的,哪怕他口中不樂意承認。
凌鐵山主動對凌風分析眼前的局勢道:“兒子,你認識那個酒鬼蔣太嗎?這老東西是你爺爺的義弟,二十年多年前就他背叛了你爺爺,結果讓你爺爺徹底喪失了進軍聖道的機會……”洋洋灑灑的說了很多,凌鐵山似乎都不帶打結巴的,竟是滔滔不絕的說個沒完。
凌風看着凌鐵山許久,雖然不插話,裝作很冷漠,可心中還是隱隱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覺。至於說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連凌風自己都搞不太清楚。
“或許,我在心底還是渴望有一個正常的父親吧!”凌風忍不住在心中感嘆,情緒也逐漸變得有些失落。
只是再擡眼看向凌鐵山時,凌風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在心中緩緩涌動——那就是父子和解,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