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又是一陣嗡鳴,姜凡心中一陣的酸澀,自己當時只是隨口的一說而已,那句‘它要是以人形出現在我面前,我可能還會接受吧。’不停的在姜凡的腦子裡迴盪着,不知不覺間,姜凡心中酸楚更勝。
姜凡心裡依舊不同意帶着這少女,雖然心中覺得虧欠,但是如果帶她離開,那究竟該怎麼安排這一切?
“雖然她是強行突破的,但是畢竟現在已經是成熟期,實力絕對不會低於一般的元嬰期修士的。”元清老祖不知爲什麼,好像促動了心中埋藏着的一絲悔意,還在對姜凡進行勸說。
這時候少年卻淡淡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她是強行突破的,剛纔那天劫肯定將她打的不成樣子,元氣大傷,我想她不會和我一樣擁有近乎不滅的生命了,這份執着倒是真不容易。”
姜凡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一絲的反抗能力,連忙傳音給少年,讓他想辦法趕走絕美少女,但是前提是不要傷害她。
少年苦着臉,點頭答應了下來。元清老祖也無奈的低聲嘆了口氣。
在姜凡看來,少年對人類的女子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能夠更好的執行這個讓姜凡頭痛的事情,如果眼前的少女要是一頭絕美的母龍他可能還會動心吧。
少年緩緩的走向少女,刻意的露出了一絲猙獰之色。
“他是不會帶着你的,因爲他怕你哪一天變回魔獸殺了他,明白嗎?”少年淡淡的笑着看着絕美少女。
“我……不……會……的。”少女連忙搖頭,雖然臉上依舊畏懼少年,但是卻就是不肯撒開手離開姜凡。
這面被少女抓着手臂,那面姜凡不停的深呼吸着,雙手更是猛的握住了拳頭,來鎮壓頭腦中那些不良的信念。
“你真的想跟着他?”少年已經離絕美少女只有一尺左右了,少女渾身微微顫抖,滿臉的畏懼,但是依舊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
少年臉上又一次露出了奸笑,“好,你吃下這個,就證明你說的是真的,他就可以帶你走。”
少年一伸手,一顆紅色的晶體,微微散發着陰寒的氣息,閃閃的發着光彩。
絕美少女分明認出了這東西,這個讓所有魔獸都畏懼的東西。
所有的高等魔獸都有記憶傳承,上一代的能力和積攢下來的經驗,都會絲毫不差的傳給下一代。而這“幽血石”就是所有高級魔獸,從小就知道的最危險物品,雖然玄冰龍幼年時候知道這東西,但是畢竟當時腦袋裡面基本上還是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反抗。可是已經踏入成熟期的化蛇自然認得這邪惡的東西,看着“幽血石”少女渾身顫抖,滿臉的恐懼。
從小就被上一輩烙印在腦子裡,這紅色的石頭,是所有高級魔獸的剋星,是最最恐怖的東西,少女由於畏懼,抱着姜凡的手握的更緊了。
姜凡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而腦中元清卻發出了一聲淡淡的嘆息,也許這樣她會放棄吧,這痛苦,光是從書上看就讓姜凡覺得恐怖,渾身猶如撕裂般的痛苦,腦袋裡好像數萬只蟲子在撕咬一般,那種恐怖的痛苦讓姜凡想想嘴脣都微微顫抖。
過了一會,少女的手漸漸的鬆開了,滿臉都是痛苦,漸漸的離開了。少女臨離開前,臉上滑落下的一滴眼淚無聲無息的落在來姜凡的手臂上,冰涼的感覺頓時讓姜凡心中一震。
姜凡微微的嘆了口氣,嘴角略微露出了一絲苦意,可是心裡不知怎麼的卻有一絲空空的感覺。雖然他知道自己虧欠這……這少女,但是卻依然不想帶着她一起離開,畢竟帶着一條沒有馴服的魔獸,危險太大了。
對於玄冰龍的做法,姜凡非常滿意,回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但是他不敢去看少女那失望的眼神,拉着少年就要離開。
可是輕輕的拉了兩下少年的胳膊,對方居然沒有動,姜凡就是眉頭一皺。心情正不好的時候,自然有些不耐煩,無奈的皺眉回過頭看向了少年。
“嗯?”
回過頭後,姜凡第一眼看到少年,少年的雙眼居然是一種茫然,一種不解,臉上更是有些蒼白,而眼睛卻死死的盯着左側。
姜凡有些不解,緩緩的順着少年你的眼神向左望去,“不好。”
此時就在城堡大門口的角落,那少女居然已經趴在地上捲曲着顫抖,姜凡連忙看向少年伸出的手,臉色瞬間就白了,那顆完整的“幽血石”只剩下了一半。
姜凡一把推開少年衝到了絕美少女的面前,手微微顫抖着抱起來那在地上身體微顫的嬌軀。已經痛苦到了極點,卻只是微微的**,這個時候少女腦子裡依舊只有姜凡,不敢發出太大聲音驚動到對方讓其擔心。那已經變得蒼白的面容,已經痛苦的咬破了嘴脣,絲絲的鮮血從嘴脣流出。
這個時候姜凡真的忍不住,一把將少女抱到懷裡,淚水居然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望着蒼天,姜凡一聲發瘋式的怒吼震得整個大地都微微顫抖。
“該死!!!”
此時原本表情冰涼的玄冰龍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真的沒有想到對方會真的搶去一顆吃進去,這種出生起就烙印在他們腦中的痛苦,他真的不敢相信會有人主動去承受。
“吐出來!!吐出來好嗎,我帶你走,我答應帶你走。”姜凡此時已經近乎癲狂,不停的搖動着少女的身體,但是對方卻依舊面色蒼白面露痛苦,身體微微的顫抖,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看得出那就算神都無法忍受的痛苦依舊折磨着她。
“快擡回屋內,你有藥,可能能保住她的性命。如果她死了,你的良心一輩子也別想安穩!!!”元清老祖也被這個舉動震驚的有些激動,大聲的喊叫着。
姜凡好像如夢方醒一般,立刻抱着少女衝回了城堡,只留下滿臉茫然的少年。
各種丹藥,只要能止痛的都往少女嘴裡灌去,包括七八瓶的上品丹藥,姜凡根本就不去想這些,此時他滿腦子都是剛纔少女那滿臉哀求的表情,那一滴冰涼的眼淚。
“該死,只有百分之五的機率能夠正常的活下來。”姜凡緊要牙關,雙眼又一次微微溼潤。
姜凡恨啊,爲什麼會是這樣,明明對方對自己已經犧牲了這麼多,可是偏偏自己腦袋裡依舊只有自己。看着少女依舊痛苦的表情,姜凡緊緊的握着她的手,一絲都不肯放開,只是這一會,同樣是哀求,但是卻變成了相反的了。
“只要你肯醒來,我一切都答應你,求求你醒過來吧。”
過去對於端木霜,姜凡是痛苦,而如今對於眼前這少女,姜凡卻是痛恨,痛恨自己的薄情,痛恨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裡,會出現這些。此時的姜凡寧願此時受罪的是他,現在他心中就是一種絞痛,一種被無數良知撕裂的痛。
姜凡這一守就是三天三夜,然而少女卻沒有一絲要醒過來的意思。
少年拄着下巴蹲坐在角落,想着少女那驚恐的面容突然變得毅然決然的表情,少年猛的咬了咬牙,心中居然有一絲酸楚,那種恐怖的痛苦,他一生都忘不了。
…………
第四天的下午,天空漸漸從陰沉泛起了一絲蔚藍,陽光也漸漸照進了這古老的城堡。姜凡趴在少女的身上睡着了,幾天的死守,讓本來就勞累異常的姜凡更加睏倦,終於忍不住睡着了。而少年卻不在城堡內,不知去向。
少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努力的擡了擡身子,卻發現什麼東西壓在自己身上,不由的低頭去看。姜凡熟睡的模樣,不由的讓她有些沉醉,緩緩的伸手去撫摸姜凡的臉。
手剛剛一接觸到,姜凡好像被電過了一下,微微抖了抖,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甦醒過來的少女正滿臉笑容的看着自己。
姜凡猛的坐了起來,直直的看着嘴脣微動的少女,臉色還是十分的蒼白,但是明顯已經沒事了,姜凡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眼睛突然一溼,一把將少女抱到懷裡,眼淚緩緩的滴到了少女的香肩上。本來被姜凡強行抱住的少女由於剛剛恢復痛的一咬朱脣,但是當感受到姜凡那淚水時,少女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麼多年,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壓力和侮辱姜凡重來都是自己忍受着,也許是兩世爲人那強大的靈魂支撐着他,但是更多的卻是那一份必然成事的執着。除了姜善去世和端木霜爲自己斷臂外,姜凡從來沒有這麼痛苦過。更從來沒有這樣放縱的哭泣過,而此時他卻完完全全的被這化蛇的行爲感動了。
少女淡淡的笑着,雖然說話依然不是很流利,但是卻不是辛苦的勸說着姜凡。
“我……真的……不……要緊。”
伸手也緊緊抱住姜凡,這美好的感覺讓她也不由的有些想哭。化蛇的天性,讓其受了多少罪,她從出生起就找尋着她一生的追隨,但是她覺得這些都值得,因爲此時她最喜歡的人就在她的懷裡,在爲她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