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潔匍匐着爬進了那個懸崖峭壁上的山洞,卻發現裡面還有一個更大的空曠的空間,就連手電筒的光束也照不到對面的洞壁,真是沒有想到這懸崖峭壁的後面居然會有這麼大一個空曠的空間。厲潔手裡拿着手電筒和匕首,小心地往裡走了幾步,卻發現這個空曠空間的地面鋪滿了厚厚的一層如同粗砂一般的顆粒,而且表面上的一層還很新鮮,很像是一種什麼動物的糞便,她走了幾步,突然感覺上面有什麼東西掉落在臉上,連忙舉起手電筒擡頭一看。
這擡頭一看可把厲潔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這個山洞的洞頂足有兩層樓那麼高,可是此時卻完全看不到洞頂的岩石,因爲洞頂上掛滿了黑壓壓的蝙蝠,那些醜陋的傢伙倒掛在洞頂的岩石上,厲潔的手電筒照過去,手電筒的光束立刻在黑壓壓的蝙蝠羣裡引起了騷動,紛紛瞪着一雙雙血紅的眼睛,像是極度憤怒厲潔手中的手電筒光線擾了它們的清夢,厲潔知道蝙蝠基本上是沒有視力的,所以它們也不可能真的瞪着她,可是那在光線下折射着紅光的小眼睛還是讓她的心裡有點發毛,所以連忙將手中的手電筒放了下來,照着地面繼續向裡面走去。
地面的蝙蝠糞便積得很厚,而且除了表面的一層是新鮮的以外,下面的都已經被風乾了,腳踩下去就像踩在積雪上面,會發出“咯咯”的聲音,也不知道究竟已經積澱了多少年,厲潔這才明白剛剛在外面聞到的那種難聞的氣味原來就是來源於這些蝙蝠糞。
厲潔走了一段終於看到了洞壁,按照自己走的距離來看,這山洞的直徑大概能有五十米左右,真不知道這懸崖的裡面這麼大的山洞是怎麼形成的,看到了洞壁於是厲潔就沿着洞壁往前走,看看這山洞裡究竟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玄機,轉到懸崖這一面的時候,厲潔從裡面往外看到了一條細細的山體裂縫,通過這裂縫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一線天空,幾條植物的大根從裂縫中伸了進來,扎進了山洞中的蝙蝠糞下面,也不知道蝙蝠糞下面究竟是山石還是泥土,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植物的根系肯定吸收了不少來自蝙蝠糞的營養,厲潔這纔想起自己剛纔坐在上面休息的那棵大松樹,這樹根應該就是那棵大松樹的,難怪在懸崖峭壁這麼貧瘠的地方居然會長出那麼茁壯的一棵松樹,原來它吸收了蝙蝠糞的營養啊。
厲潔繼續順着洞壁向前走,手電筒的光束照到前面的巖壁,又有一處陰影的地方,難道說這裡面還有山洞?她小心地走了過去,慢慢接近那處陰影,真的又是一個小山洞,這山洞比較低矮,從洞口看大概也就一人來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如同外面的那個洞口一樣裡面是別有洞天。厲潔走到洞口前,用手裡的手電筒朝裡面一照,“媽呀!鬼啊!”一聲驚叫之後厲潔拔腿就朝外面跑,可是由於慌不擇路,地面上厚厚的蝙蝠糞又讓她根本跑不快,就在這時,剛纔厲潔用手電筒照的那個小山洞裡面也傳來了一聲尖叫,緊接着,兩團白花花的東西從裡面飛快地撲了出來,向正朝洞外跑的厲潔撲了過去。
厲潔聽到後面的聲音正向自己接近,估計自己是跑不出這山洞了,就算是能跑出這山洞又能怎麼樣呢?外面就是望不到底的深淵,難道說真的縱身一跳就下去了嗎?剛纔拔腿就跑無非是人的正常條件反射而已,遇到自己害怕的事物人類的本能就是離得遠遠的。可是厲潔不愧是做殺手出身的,一陣慌亂之後馬上腦子就冷靜了下來,既然跑出去也是死,還不如留下來跟那兩個東西拼個你死我活,不管對方是鬼還是什麼妖怪,戰死總比嚇死要強。
於是聽到後面的聲音在向自己接近,厲潔猛地一個急剎車,身子一轉手中的匕首就向接近自己的那個東西紮了過去,這回馬槍要是扎到後面的那個東西的話,不管它是什麼估計都夠嗆。可是後面的那個東西居然也十分靈巧,眼看厲潔的匕首紮了過來,卻硬生生地停住了奔跑的勢頭斜斜地往旁邊躥了出去,緊接着厲潔就聽到了一聲:“小潔!住手!”
驟然聽到這聲音厲潔不由得渾身一顫,轉身朝那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可是由於厲潔覺得太不可置信,好像就連大腦都停止了工作,頭轉過去了手中的手電筒卻沒有轉過去,所以她當然看不到黑暗中發出聲音的那個人,但是那個聲音她卻是認識的,而且還相當相當的熟悉,正是那個她魂牽夢繞的人,厲潔手中的匕首和手電筒砰然落地,顫抖着聲音問道:“辛屹,是你嗎?是你嗎?辛屹。”
“真的是你嗎?小潔!我還以爲我聽錯了呢!我是辛屹,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了?”說話中理解就感覺到辛屹到了自己的身旁,此時她再也顧不上什麼矜持不矜持了,哇地一聲就撲進了辛屹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這女人的構造還真是奇怪,早先在懸崖上的時候厲潔就已經流了不知道多少眼淚了,從懸崖峭壁上滑落下來的時候又出了不少的汗水,而其間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真想不通她現在居然還能流出這麼多的眼淚,難道那話是真的?女人都是用水做的。
也不知道究竟哭了多久,反正辛屹就一直摟着她,也不說話,任憑她痛快地發泄,奇怪的是羅西自從躲開了厲潔的那一刀之後就一直沒有露面,就連聲音都不曾發出過一聲,就好像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終於厲潔哭累了,慢慢地停止了抽泣,卻突然尖叫道:“你……辛屹,你怎麼沒有穿衣服?!剛纔……剛纔你們在做什麼?!羅西呢?她跑到哪裡去了?”
厲潔推開辛屹,從地上撿起掉落的手電筒照向辛屹,果然辛屹全身上下除了一條內褲之外再沒有穿着其他的衣褲,更好笑的是也許是因爲太久沒有洗澡,整個人身上和臉上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剛纔厲潔伏在他的胸口哭泣,流出的淚水正好在他的身上洗出了一朵大大的菊花,那模樣要說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再看他的臉上,滿臉的鬍鬚足有半寸長,毛茸茸的活像一隻山林裡流竄出來的大猩猩,頭上的頭髮也是亂糟糟的糾結在一起,如果有鳥兒築巢的話,估計都不用再另作打理了。辛屹此時的造型,簡直就比犀利哥還要犀利萬分,如果他的這副形象被某些媒體拍到的話,天驕國的年度十大風雲人物肯定會榜上有名。
厲潔看到辛屹的這副模樣忍不住一陣心痛,但心痛的同時又忍不住想要爆笑,因爲辛屹的樣子太具有娛樂元素了,大家想想犀利哥,而且還是內褲版的犀利哥,這個還是那個出道十年的千人斬頂級殺手嗎?不僅別人會懷疑,就連厲潔都忍不住懷疑了。
“想笑你就笑吧,別憋着,”辛屹說:“羅西每天看到我都會笑到肚子疼,所以,我早就習慣了,我的這副尊容,你應該不會給我英俊瀟灑的評語吧。”
“咯咯咯……”聽辛屹這麼說厲潔終於咯咯笑了起來,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幹呢,那表情,同樣有夠怪異的,厲潔捧着肚子蹲在地上道:“英俊瀟灑算不上,但是英明神武還是可以的,那傳說中的齊天大聖與你相比,也就不過比你多了一條棍子而已,咯咯咯……”
“呵呵,那可不止,”辛屹也笑道:“人家不僅比我多了一條棍子,人家還穿着虎皮超短裙呢,我這可就只剩一條小內褲了,而且還是穿了十幾天都沒有換的,他的待遇可比我好太多了!”
“對了,”厲潔終於想起了自己剛纔問的話辛屹還沒有回答,馬上臉色一沉道:“我剛纔看到你們兩個人都沒有穿衣服,是怎麼回事?你們在幹什麼呢?”厲潔的臉色辛屹是看不到,因爲洞裡這麼黑,而僅有的一隻手電筒還照在辛屹的身上,但是她的語氣辛屹卻是能聽得出來的,他知道這第一夫人生氣了,看來這丫頭的醋勁還是這麼大,難道一男一女在一起沒穿衣服就非得要幹什麼事情嗎?不過,話說,這一男一女在一起沒穿衣服不幹點什麼事情也不對呀,就算是真沒幹點什麼事情,這換誰誰也不相信啊,草,要早知道厲潔會這麼想,還真該乾點那啥什麼事情了。
見厲潔誤會了,辛屹連忙走過去拉住厲潔的手,說道:“你看你都想到哪裡去了,咱們不就是沒有穿衣服嗎?其實什麼事兒都沒有。”
“什麼事兒都沒有?”厲潔顯然根本就不相信辛屹所說的話,那充滿不相信的語氣連傻子都能聽得出來,她甩開辛屹的手道:“那你們幹嘛不穿衣服?這山洞裡很熱嗎?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們是因爲熱得受不了才脫光衣服的。”
“不是,那啥,咱們也沒脫光嘛,”辛屹很是無奈地回答道:“這不還穿着小褲褲的嘛,你怎麼能說咱們都脫光了呢,其實是這樣的,我和羅西是把衣服褲子都撕成了條擰成繩子想離開這懸崖峭壁,不過因爲還是太短了,所以沒能離開,撕掉的衣服褲子又拼湊不回來了,所以,就成你看見的這模樣了。”
“是嗎?”厲潔想了一下回答道:“不對呀,我剛纔看到你們在那個小洞裡的時候分明就是摟在一起的!哼!衣服褲子做了繩子我不怪你們,但是不穿衣服褲子就一定要摟在一起嗎?!摟在一起幹什麼?辛屹,你分明就是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