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義見孫剛突然跟自己嘻皮笑臉,雖然有那麼很短暫的受寵若驚,但是馬上他就反應了過來,再一次地確定了自己反派角色的地位,把手裡的菸頭一扔,不冷不熱地回答道:“開玩笑?孫團長可真有心情啊,可是我就沒有你這種心情了,實話告訴你吧,我今晚就是特意上來找孫團長你的。”
“哦,不知道洪團長找我是因爲什麼事情呢?”孫剛笑呵呵地回答着,同時推開了車門下了車,辛屹也從另一側下了車,因爲他已經看到孫剛在下車的時候已經悄悄地解開了腰間槍套的扣子。
“孫團長不會自己做過什麼事情都忘記了吧?不過沒關係,我也不介意再告訴孫團長一次,我六十四團和你七十九團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孫團長爲什麼要叫手底下的人做出那種事情?難道你真以爲六十四團的人都是草包嗎?”洪孝義大聲地斥問道,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倒也有那麼幾分氣勢。
只不過,他面對的是孫剛,而孫剛的七十九團,那確實,比他強。孫剛站在洪孝義跟前,滿臉人畜無害的笑容,緩緩地說道:“洪團長說這個話就不對了,我從來都沒有認爲六十四團的人是草包,而是——六十四團的人本來就是草包,跟我怎麼認爲無關。”
洪孝義聽着前半句話還覺得心裡挺受用的,不過接下來一聽,我草!這是採用的迂迴罵人的方式啊,洪孝義雖然只是個不學無術的流氓,但是,流氓也是有尊嚴的,作爲一個資深流氓,他絕對不能容許有人這樣地侮辱他的六十四團,雖然,有時候他自己也認爲自己手下的兵確實是草包。
聽着這意思是要翻臉啊,我草!翻臉就翻臉!老子今天本來就是上來翻臉的!洪孝義怒極反笑:“哈哈哈……好好好,那咱們今天就看看到底誰纔是草包!來呀!先把這些人拿下!再去他們的營地裡找兇手!”洪孝義大手一揮就讓他的警衛排用半包圍的形狀圍了過來,而他自己也從腰上拔出了自己的配槍,準備親自將孫剛控制起來。
洪孝義上山是有備而來,足足帶了一個警衛排,加上那幾個被揍的士兵一共也有四十多人了,而孫剛這次下山完全依仗着有特派員身份的辛屹在旁邊,而且他料定洪孝義不至於和特派員撕破臉皮,所以帶的人稍微少了點,除了自己的幾個貼身警衛外根本就沒有帶其他人,所以在人數上,洪孝義是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這邊是可以控制住現場狀況的。
不過辛屹可不這麼想,孫剛也不這麼想,有些時候人數的多寡並不是取勝的唯一關鍵,就好比現在,孫剛手裡的槍就正頂在洪孝義的腰側,雖然不是很用力,但是洪孝義還是可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它的存在,而且,還爲此心跳不已。
“等等,你想做什麼?”洪孝義喝住了正逼近的他自己的警衛排,聲音有點發顫地問孫剛,很明顯,這廝害怕了,作爲一個資深流氓,他本來是應該有點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閒的英雄氣概的,但是,很可惜,他什麼都不缺,卻惟獨少了點兒這種叫做勇氣的東西,誰說做流氓就一定不怕死的?放屁!流氓也是由人進化而來的,不僅怕死,還怕疼。
“我草!不是吧?洪團長,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好吧,考慮到你的智商,我原諒你一次,我想的是——抓住你,然後將你送上軍事法庭。”孫剛雲淡風輕地說道,不得不承認,在鬥爭層面上,孫剛確實比洪孝義要高明許多,如果非要採用分級原則的話,孫剛屬於傻逼三段,而洪孝義已經可以達到傻逼八段的境界了。自己專程來翻臉的,居然還這麼毫不設防地站在離對手這麼近的地方,直到孫剛使勁用槍管戳他的腰之前,他還一直認爲是自己掌握着主動權。
洪孝義很不服氣,相當地不服氣,爲什麼這麼輕易地落到了人家手裡呢?這段經歷將會在他的職業生涯中留下磨滅不去的污點,雖然,他的污點本來就已經像溼筷子沾芝麻了。但是,不服氣又能怎麼樣呢?現在自己已經落到人家手裡了,他是笨,但是也還沒有笨到以卵擊石的程度,不能反抗但是還不能說話麼?這個時候就算說兩句狠話壯壯膽或者是挽回一點形象也是好的嘛。
於是洪孝義在自己的體內狠狠地搜刮了一番之後終於搜刮出了那爲數不多的叫勇氣的東西,很溫柔地怒道:“你說什麼?要送我上軍事法庭?你憑什麼送我上軍事法庭?我犯了什麼罪?”
孫剛憐憫地看着洪孝義,嘆了一口氣說道:“唉,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自己做過的事情就承認了吧,就算你不承認,到時候也會有人讓你承認的,只不過你又要多吃一點苦頭而已。”
“哦,介紹你認識一下,”孫剛用手指了指旁邊的辛屹繼續說道:“這位是劉司令派下來的辛特派員,你做過什麼事情辛特派員可是都知道了,怎麼樣,不用再狡辯了吧?”
辛屹也很是配合地走到洪孝義身邊說道:“洪團長啊,這件事情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呀,大家都是一個系統的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地商量?爲什麼非要使用那種下作的、極端的手段呢?我想這一次是沒有人可以幫你了,唉,嫉妒心害死人啊!”辛屹最後還挺悲天憫人地感嘆了一句,擡頭望天,真像是一個長官對自己的下屬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嘆啊,只差眼角擠出幾滴晶瑩的淚珠了。
孫剛和辛屹兩人的一席話說得洪孝義莫名其妙,雖然他根本就沒有聽懂倆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要倒黴了這一點他還是能夠聽出來的,洪孝義也禁不住背上一陣一陣地冒冷汗,他平常做的缺德事兒可是太多了,誰知道上面是掌握了自己的什麼證據呢?這年頭,上面的人要整你沒事兒都能給你整出點事兒來,更何況自己的屁股本來就不乾淨,看來這次八成是要栽了。
於是洪孝義一下子就泄氣了,看到一臉得意的孫剛和一臉正氣的特派員,他真覺得自己這次是完蛋了,認命吧,自己小小的一個團長,死了也都沒有人會注意到。想到剛纔還氣勢洶洶地殺上來找孫剛討公道、找場子,一會兒的時間自己就成了快要被送上軍事法庭的罪犯,這落差這麼大他一下子還真承受不了,更爲可笑的是,他連人家爲什麼要送他上軍事法庭都不知道。
孫剛看了看洪孝義帶來的人,目光又重新在那幾個捱揍的士兵身上看了一遍,因爲這幾個士兵的軍裝上都有着或明顯或不明顯的污跡,那是在山下小鎮巷子裡被揍留下的,那軍裝上少了一粒鈕釦的豬頭軍裝上更是有大片的血跡,人家剛從山下被弄回營地還沒時間換呢,本來洪孝義的目的也是用他們的這一身髒軍裝和這一身傷作爲指證七十九團的證據的,誰想到這居然成了被人家指證的證據。孫剛指了指那幾個士兵對自己的貼身警衛說道:“把這幾個人也一起帶回營地!其他的人就都散了吧!回去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營地,等待上級給你們重新委任新的團長!“洪孝義的警衛排那幫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團長犯了什麼事兒,怎麼說給抓起來就給抓起來了?而且還有那個什麼特派員的,到底是什麼來頭?不過他們卻是不敢問,也懶得問,當官的什麼事情咱們才懶得操心呢,管你是誰做團長,只要按時發軍餉就喲西了,軍餉一到手,好酒、好菜、花姑娘的,統統地有!
最可憐的是那幾個在山下小鎮裡就捱了一頓暴揍的熊班長他們了,我日啊!這是什麼世道啊!咱們今天是招誰惹誰了啊?不就是在小酒館兒裡面一不小心地裝了一次逼嗎?被人家一頓暴揍不說,回營裡了還被團長一頓臭罵。好不容易團長要替他們出頭了,帶人來找出揍他們的兇手,可是怎麼團長又被莫名其妙地抓起來了?團長被抓起來了也不要緊啊,大不了咱們不報仇了還不行嗎?咱們就算被人家給白打一頓算了,好歹你得放我們回去啊,可是居然把警衛排的人放走了也不放我們,這是什麼意思啊?難道說是我們長得太欠揍?每個人看到之後都會有一種想揍幾拳的?七十九團的人還要拉回去集體輪揍一遍?天啦!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還不如……還不如讓人爆了菊花還好受一點。
孫剛說話間他的那幾個貼身警衛已經走過去解除了那幾個傷兵的武裝,押到了孫剛的身邊,孫剛看了看豬頭熊班長的軍裝,從口袋裡掏出那粒鈕釦道:“你,過來!”
熊班長被孫剛這一叫嚇得一激靈,怎麼又是我啊?您看看我這張臉,您還能下得去手麼?換我自己,我也下不去手啊。可是怕歸怕,團長叫了他也不敢不過去,雖然只是人家的團長,可是誰讓自己的團長現在都在人家手裡呢,於是豬頭熊班長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問道:“長……長官,您叫我?”
“嗯,你叫什麼名字?”孫剛不動聲色地問道。
見長官沒有要揍他的意思,而且還這麼的和藹可親,豬頭熊班長的眼淚都快要感動下來了,連忙回到道:“報告長官!我叫熊壽!”
“熊壽?兇手,嗯,想不到你還挺坦白的。”孫剛點了點頭說道。
……
對不起,今天現在才更,昨晚有朋自遠方來,湛藍不亦樂乎,結果,一高興,被遠方來的朋友給灌趴下了(壞yin啊!),昨晚沒寫,現在才趕出一章,明天又有兩位朋友要從遠方來,我……是真的!這兩天儘量保持不斷更吧。抱歉了!